鲁芳去世后三天,家里不能接客,也不能去别人家拜访。
佟言老老实实在家里呆了三天,期间处理了一些博物馆的工作。
沈海兰那边就难受极了,肖家这样的家庭,她生了孩子,许多人都上赶着巴结,有巴结她的,也有巴结肖勋的,全都被拦在外面,根本进不来。
就连沈海兰娘家那边的人,知道了情况也没有过来,知道肖家不会接待,只打电话表示了慰问。
气得沈海兰直哭,“嫁出来了我就不姓沈了吗?”
“这是规矩。”
“什么破规矩。”
“海兰!”
岁数大了,脾气也大,“你妈去世跟我娘家有什么关系,我弟简直就是个白眼狼,他都忘了我以前……”
“别说了。”
肖勋拍了拍她的背,抱着孩子坐下,沈海兰擦了擦眼泪,“肖勋,我想出院,回家慢慢养着。”
“留院再观察几天。”
“不,我不想在医院呆了,我要回家。”
沈海兰当时说就要当时做,当天肖勋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别墅里全是小栩的玩具,从玩具房搬下来,放在了客厅。
沈海兰全副武装,还有两个月嫂专门伺候她,一看到眼前的凌乱,她惊呆了,“周栩,这里是你玩玩具的地方吗?”
“小栩,把玩具收起来。”
“舅妈,舅舅。”
“舅妈,你快坐会儿。”
“爸,姐,阿言,我就不坐了,我上楼休息了,乐乐也要睡觉,你们让小栩不要太闹了。”
周栩手里还拿着一把枪,沈海兰赶紧的上楼去了,佟言将儿子的玩具收起来放在楼上。
她蹲下来,告诉他,“能不能以后就在玩具房里玩,不要出来玩了,好吗?”
“舅婆生了小姨,要好好休息,玩具放在外面会影响舅婆和小姨。”
周栩点了点头,安静的在玩具房里呆着,但孩子天性就是闹腾,他不在外面闹,在玩具房里也会闹。
最关键的,他也不觉得自己再闹。
次日家里来了客人,肖怀远设宴款待。
佟言早早的给小栩换上了衣服,肖红拉着她到一旁,“今天这种场合,让保姆带小栩去外面玩吧,这附近有个游乐场,他去那边下午再回来。”
“为什么?”
肖红还没来得及说出个所以然,老爷子已经抱着小栩到外面坐着了。
一辆车子开进了肖家的大门,下来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慕长临跟肖怀远握手,“爷爷。”
“肖总好,这位是……”
“我外孙女,佟言。”
佟言也跟慕长临握了手,这男人很有绅士风度,说话谈吐都让人很舒服。
他没有孙文泽那股子英气,看上去温文尔雅,脾气好得吓人,却又不是刻意装出来的温柔。
“长临,对阿言还有印象吗?”
这句话问出来,顿时让佟言不舒服了,想起肖怀远和肖红跟他说的话,心里涌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安长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认不出来了。”
“阿言,长临小时候带着你去过海边玩,你有一回在这边来过暑假,他教你游泳……”
佟言摇头,“不记得了。”
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佟言没吃几口就去给孩子喂饭了,小栩也懂得看人眼色,保姆喂他,他就到处跑。
中午慕长临留在家里陪着肖怀远聊天,又跟肖勋和肖红聊了几句生意上的事,大家面上都带着笑,下午慕长临借口有事先离开了,肖怀远让肖勋去送慕长临到门口。
佟言正好也在院子里陪孩子,他们在说话,她也听不懂,不方便进去,直接上楼睡觉也不礼貌,就只能在院子里玩耍了。
慕长临朝她点头,算是打招呼,佟言也朝他笑了一下,看着男人开车离开。
晚点吃晚饭的时候,肖怀远突然问她,“阿言,觉得长临怎么样?”
佟言错愕,整个人几乎当场呆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肖怀远却没有半点要隐瞒她的意思,“长临和他前妻上个月办理离婚手续,在这之前,我也试着到处看了看别的,不如长临合适。”
肖勋闻言也怔了怔,看了一眼肖红,肖红没说话,显然是知道老爷子有这个打算。
“长临是不错,家里好几个项目都和他有合作关系,若是阿言能跟他凑成一对,以后两家人就是一家人,办事也方便。”
“外公,我没这种想法。”
“周栩,这个名字啊,还是得改。”
佟言看着肖红,指望着肖红说点什么,可她不为所动,静静的听着肖怀远说,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
“外公,小栩的爸爸姓周,他的姓您之前答应过我,不能改的。”
上次因为小栩这个栩字,周南川都能气成那样,连夜跑到国外来质问他,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若是把周栩的姓改了,他得疯了吧。
现在易家逼他那样近,邓红梅也对他冷漠,他孤零零的,再把儿子的姓也改了……或者让他知道外公有要给她介绍对象的意思,那这男人岂不是要崩溃?
佟言放下筷子,“我也不打算跟慕长临有什么,正常相处就好,我还是保留之前的观点,我想带小栩去国内生活,带他接受国内的教育。”
“国内的教育未必好。”
“外公,您也是爱国的人,难道您不想让小栩生活在国内,接受国内的教育,多多的和跟他一样大的小朋友相处吗,您不想吗?”
“我想不想重要吗?”
“小栩在国内很好,他在幼儿园里也很开心。”
“开心?”
肖怀远看了一眼楼梯口正在玩耍的孩子,“我听说他不久前跟幼儿园的孩子打了起来。”
佟言再次看着肖红,肖红只是低头吃饭,依旧不开口。
“妈……”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是我让你妈告诉我,否则我还不知道小栩被人家这样欺负。”
肖怀远说到这里,也就不再隐藏了,“你跟周南川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阿言,外公还是之前的观点,无论他现在是个什么样,根上的东西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