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出来,林风月问周南川的意思,“搬过去和我一起住吧,那边的房子本就是你的房子,以前的别墅你给了小邓,那边……那边也不要去了。”
她怕他触景生情。
“暂时没找到住的地方,等找到了再说。”
“舅舅,我先走了。”
“好,早点回去休息,让自己不高兴的事就不要继续想了。”
周南川又回到了那间小房子,他摸了摸桌上,发现烟没了,佟言来过这,把他的烟和火都收了。
他兜里还有一包,没有拆,顺势躺在了沙发上。
——
肖红亲自包了饺子上楼,遇到了抱着肖乐准备下楼的沈海兰。
沈海兰笑着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自打她和佟言这次回来,沈海兰一句重话都没对他们说过,肖红也得个清闲。
“阿言……阿言,你把门打开,吃点东西,阿言……”
门根本没关,佟言坐在阳台边上往下看,肖红进去了将饺子放在桌上,“你上次不是跟我说想吃饺子吗,我上次临时有事没能帮你做,这次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佟言拿起筷子,吃了一个便没有再吃了。
“外公的公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财务漏洞……”
肖红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的朝着门口看了一眼,“阿言……”
“放心,我没有别的想法,我早就该猜到了,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听说过外公的公司有什么财务漏洞,我只是试探性的问一句,你别紧张。”
肖红这一紧张,暴露了骗她的事。
突然间肖红不知道说什么化解尴尬,佟言又吃了一个饺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说什么都没有用,她既然跟着她到了这里来,她就不可能会再让她回去,“你跟周南川不要再有不该有的想法,阿言,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不要像上次一样想办法从她眼皮子底下跑了。
言语中带着几分威胁,佟言抬头看着她,“你都拿你的命来逼着我妥协了,我再忤逆你就是不孝了。”
肖红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我都是为你好,只有我才会设身处地的为你考虑,只有我才会长远的替你的未来做打算,我是过来人,永远要比你想得周全。”
“知道了。”
“长临晚一点会过来接你,你准备一下,和他去试婚纱。”
佟言一愣,她来这边好几天没有见到慕长临,谁也没有跟她说过和慕长临结婚的事,原来不是没有进展,是一直都在进展当中,只是不需要她去插手而已。
轮到她出面自然会来让她出面。
“该有的都会有,该走的流程你都要配合走完,你们是夫妻,是人尽皆知的夫妻,你们之间堂堂正正。”
“你打算怎么跟小栩解释。”
“找机会我会告诉他,这几天我会找人看着他的,不会出任何岔子。”
“你答应这件事,你外公也很高兴。”
肖红出去后佟言又抽了一根烟,抽得胃里一直犯恶心,又苦又涩。
慕长临来之前肖红就把衣服准备好了,让她换上,她坐在客厅里等着慕长临过来。
隔了这么一段时间没见,再次见面,这个男人的一颦一笑依旧让人厌恶,他和肖勋肖怀远寒暄了几句,拉着她的手一起往外去。
肖怀远眼中的他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是他看好的一段姻缘。
佟言上了他的车,车子一路从肖家出去,她全程沉默。
慕长临坐在车里,手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东西,时不时能听到翻页的声音。
到地方了,停车场,司机开车门,她正要下车,慕长临突然拉着她的手,“上次你跑的时候我说什么?”
“你跑不掉的。”
“不用我动手,有人会替我把你逮回来。”
言语中满是轻蔑和嘲讽,佟言没说话,她不想和这种人逞什么口舌之快,也无法想象即将要跟这样的人结婚,同床共枕。
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她心上,让她喘不过气,让她窒息。
她在慕长临面前,好像也没必要摆什么架子,她只是一个促成两家联姻的货物而已。
佟言试婚纱照出来的时候慕长临就在外面等她,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上毫无波澜。
沉郁了几天,她比之前更加瘦些了,穿婚纱照反而更加漂亮,端庄。
她和周南川结婚的时候,没穿过婚纱,只是一身红色旗袍,她也曾想象过让周南川看她穿婚纱的样子,可惜没这个机会了。
慕长临伸手,佟言将手递过去,两人站在镜子面前,慕长临另外一只手替她理了理锁骨的项链。
“我觉得这套不错。”
店员很快就上前介绍这款婚纱,慕长临搂住她的腰,“满意吗?”
“你满意就好。”
“再试几件,试给我看看。”
慕长临言谈举止显得很尊重她,但他骨子里依旧是大男主义的性子,希望她能屈服他。
以这样的姿态送来联姻,佟言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地位。
只是肖怀远看不懂,肖红也看不懂,他们只看门当户对,这一点对上了其他的都无所谓。
试完婚纱,拍照,挑戒指……许多流程要配合走完,佟言一路都和慕长临在一起。
似乎是怕她反悔,亦或是肖怀远想尽快将这件事确定下来,让慕家和肖家真正的成为一家人,婚礼的日子就挑在这个月月底,离现在十天不到。
慕长临天天都会来肖家吃饭,陪着周栩一起玩耍。
周南川人在海城,关注到肖家宣布的这条结婚的帖子,许多外媒都在炒作,照片里佟言一身白纱戴着皇冠,坐在慕长临边上。
她微微笑着,男人也是微微笑着,看上去无比恩爱的样子。
佟言结婚两天前,接到了周南川的电话,她坐在皮质沙发上抽烟,屋子里全是艳丽的玫瑰花,烟味儿飘在玫瑰花上,仙境一般。
“喂……”
一段时间没联系,男人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嗯。”
“恭喜你,我就不祝你新婚快乐。”
“你想说什么?”
佟言抖了抖手里的烟灰,又抽了一口,抬头看着天花板。
男人缓缓道,“我想要儿子的抚养权。”
孩子是佟言生的,受苦受累的人是他,他没有资格提出这个要求,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想过。
但他不想自己的儿子受委屈,他在肖家,跟着佟言,会衣食无忧,但作为一个男人,满足的不仅仅是衣食无忧而已,还有自己作为男人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