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亭转过头，“成交”两个字淹没在了唇齿之间。
江晏清吻得很用力，以往都是祝亭主动打开他们之间的战场，但这次他直接打开了祝亭的世界，凶狠得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
但很爽。
祝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了个方向，江晏清身后靠着上下铺的楼梯，一墙之隔的屋里睡着江菲，他们不得不比平时更加压抑自己的喘息，祝亭轻轻吻着江晏清泛红濡湿的眼角，这种动情时就会有的反应让他格外满足。
就像是对祝亭这种居高临下的报复，又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声音，江晏清想咬在祝亭肩上。
祝亭退开了。
“你——”
江晏清的话淹没在让人惊悚的感官里，他的瞳孔微微放大，手指伸进了祝亭的头发里。
最后祝亭自己是怎么解决的，江晏清已经没有印象了。
“怎么样？”祝亭问，“这样就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了。”
江晏清遮住自己的脸，往后歪倒在床上，闷闷道：“……漱口去吧。”
祝亭忍笑，明明这是这人昨天就想要的，真得到了反而不敢看自己，可爱到让人想亲，但是，现在他这样子不太合适。
听着祝亭关门出去的声音，江晏清才放下自己的手臂，盯着上铺的床板发了会儿呆，才坐起来。
“狗祝亭。”江晏清喃喃自语，“胆子也太大了。”
江晏清拿过手机，划亮屏幕，原本是想给某1同学怒发几个生气的表情包的，但是通知栏里多了三条只有手机号的短信，他顺手点了进去。
「来陪叔叔喝茶么？」
「你的腿一定很好看。」
「可以给你打电话么？」
“……这他妈都是什么？”
江晏清拧起眉，他想起了前几天收到的同款短信。
“……想多了吧。”
江晏清试图说服自己应该是发错的消息，虽然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但他确实也想不到有谁会给自己发这种消息。
祝亭总不会自称叔叔给自己发这种恶心油腻的消息吧？
还特意换了个手机。
他把这个号码拉了黑，然后也删掉了这三条消息。
“出去吗？”
洗干净的祝亭又走了进来，拿了干净的衣服换上，“不是说江姨回来我们给她一点惊喜？”
江晏清没想到祝亭还记得这个，这是他昨天晚上跟祝亭放肆过后，突然想到的。
“可我还没想好要给她什么惊喜。”江晏清站起来，他身上还穿着睡衣，“帮我拿下衣服？”
祝亭递了和自己同款的v领灰色羊毛衫给江晏清，他发誓这只是顺手一拿，而且江菲给祝亭选的很多衣服，都是参考了江晏清的审美。
“做顿饭？”祝亭说，“这个简单，而且她肯定会喜欢。”
但我又不会做饭，江晏清想，不过等他把羊毛衫套身上后又不这么想了。
江晏清说：“那走吧。”
不会就学，大不了顺便买点泡面回来，万一真的不能吃，还能有个第二选项。
两人收拾好出了门，今天难得天气好，江菲中午不会起来，他们可以先去别的地方逛逛，然后再买菜回去。
“陶哥把钱打给我了。”祝亭翻出来微信给江晏清看。
比当时说好的一万整多了一半儿，江晏清一开始以为是那人手抖多转了，但是陶宇和祝亭的聊天记录就摆在上面，并不是多打了。
陶宇对祝亭十分青睐，一开始决定给祝亭一万的工资也是因为喜欢这个小孩儿，实际上正常来讲，七八千已经是极限了。但是他没想到祝亭现场这么棒，一点也不像祝亭自己说的很久没有实操的样子，陶大款开心，大手一挥，蹭蹭蹭给祝亭加了工资。
江晏清想起了那辆镭射光的兰博基尼，对陶大款的审美不敢苟同。
“所以。”祝亭轻咳一声，“我能再去陶哥店里看看么？”
江晏清：“……想去就去，我又不拦你。”
因为时间很够，他们便没有像之前那样打车过去，在旧街上了公交，人不多，他们坐在了车的最后一排，选了能晒着太阳的那边，祝亭让江晏清坐在床边，阳光在两人身上拼接成型。
公交路线过一两年就会变化，加上锦城这些年的地铁工程，改线不知改了多少次，明明同样是从家去少年宫的路，却比那天打车时的风景还要让祝亭感到陌生。
江晏清盯着窗外，左手支棱在狭窄的窗沿上抵着脸颊：“感觉变化好大。”
祝亭闻言一笑，说：“我记得我才是刚回来的那个人？”
“啧，你是杠精吗？”江晏清用余光瞪了祝亭，“我这叫有感而发。”
祝亭没说话，只是把江晏清的另一只手抓到手里，尽管陆陆续续有人上了车在周围坐下，也不会有人发现。
下了公交后还得转地铁，折腾了好一阵终于找到陶宇的店的时，江晏清只觉得无语。
大门紧闭，江晏清透过橱窗玻璃往里面看，黑漆漆一片，一点也不像有人的样子。
“你没有提前问他在不在？”
祝亭也没想到陶宇会不在，毕竟是个店老板，靠这个吃饭的，所以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提前问一句。
“那干脆回去了？”祝亭说。
“不然呢。”江晏清朝手心里哈了口气，搓了搓，“站着吹冷风直到他回来？”
祝亭：“我的锅我的锅，我应该先问的。”
“别，我也没有怪你。”江晏清看着橱窗里静静放着的萨克斯，垂着眼睛，“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过来。”
除了想过来看看萨克斯，江晏清实在是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江晏清其实从来没有正经看完整过祝亭的表演，小学的时候虽然祝亭总是在学校各种文艺演出上登台，但那会儿江晏清绝不可能像昨天那样一直仰着头，看着台上光芒四射的祝亭。
所以昨天晚上，也是第一次。
现在想起来那个场景，江晏清依旧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快。
陶宇的自言自语也没有错，江晏清想，他不懂音乐，但昨天确实从萨克斯的乐声里感受到了祝亭的决心。
周末的少年宫要比上次功来时热闹许多，连带着这条街都闹了起来，很多父母带着自己家的小孩穿梭在各个店面之间，他们两个矗立在这间关了门的店前，反而更像是背景板。
“找个地方把午饭吃了。”江晏清说完，凶狠朝祝亭一指，“你给钱。”
祝亭拽着那根伸出来的手指往自己的心口戳：“好。”
两人在少年宫附近随便找了一家花甲米线进去吃，祝亭本来想找找小时候常去的那间店还在不在，但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旧街，旧街上的店也不是都像小张叔家的串串店那样传承了两辈人，祝亭曾经熟悉的那些地方都和祝敬风有关，但也都想祝敬风一样，最后只活在他的记忆里。
好在这家花甲米线还算好吃，江晏清吃得开心，肉眼可见的心情好，祝亭那点儿突如其来的愁绪顷刻间被他融化。
他主动把自己拴上了绳，悄悄塞进江晏清的手里，只是不知道江晏清有没有发现。
吃完之后，他们又原路返回，旧街不远的地方就是他们这片儿的人常去的农贸市场，小时候那里还很杂乱，摊位也排得随意，卖鸡鸭的地方充满了腥味，江晏清小时候最不喜欢去的就是这个农贸市场了。但这几年因为市里的规划，农贸市场也跟着被翻新，曾经的痕迹一点也没有留下。
里面虽然分了区，但琳琅满目的摊位看得江晏清眼花缭乱。
祝亭左右看了看，问：“江姨喜欢吃什么？”
江晏清不是很确定：“……鱼吧？”
他记得以前跟着江菲去参加她各种聚会的时候，桌上的鱼几乎都是江菲一个人解决的。
想起这个，江晏清无比肯定：“就买鱼。”
最后，两人称了一条三斤多的鱼，摊子的老板打理好后又照两人的要求切成鱼片，江晏清付了钱，拎到了自己手里。
去市场里的小超市选底料的时候出了两人有一点小分歧，祝亭知道江晏清和江菲都偏爱水煮鱼这样的麻辣味，所以他拿的时候都是挑着这一类的料，但是江晏清却拿了酸菜鱼的底料。
祝亭一看就知道江晏清在想什么，无非就还是觉得自己吃不了辣：“我能吃的，你把那个放回去。”
江晏清当然知道祝亭现在是能吃辣，可还达不到自己和江菲的程度。
他觉得祝亭会菊花痛。
或许是江晏清的眼神和表情都过于直白，祝亭只好把自己手里的底料放下，拿着江晏清选的那份去结账。
江晏清挑起了眉，嘴角一勾，得意得不行。
除了这些，他们又在市场里选了点儿别的蔬菜，感觉够三个人吃了后，才慢慢往家里走。
拐进旧街的时候，祝亭突然喊了一声：“清哥。”
江晏清转头看他：“干嘛？”
祝亭问：“下周的远足，要比个赛吗？”
“谢邀，并不。”江晏清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祝亭好笑道：“不是还要男朋友带你飞么，还不让要点才甜头么？”
江晏清：“……”好像有道理。
“那你想干嘛？”江晏清让了步，“我先听听，然后再决定答不答应。”
“哎，不带这样啊。”祝亭不上套，“我很记仇的。”
江晏清：“啧，那你说呗。”
祝亭眼睛一亮，正好这时电梯到了，祝亭把江晏清往里一推，自己进去后飞快的按了楼层关上电梯门。
江晏清：“卧槽？？”
“有的事儿当然得关起来说。”祝亭顾虑着电梯里的摄像头，没有遵循内心凑过去和江晏清亲昵，“要是我真拿第一了，你跟我考一个大学好不好？”
江晏清听了他的前半句，以为要说什么带颜色的事情，结果就这。
然后他听见祝亭继续道：“我想天天晚上都和你睡。”
江晏清懂了祝亭说的睡是哪一个睡，喉结上下滚了滚，道：“……那也不能保证我们都在一个宿舍。”
而且在宿舍，江晏清又一次觉得祝亭的胆子是真的大。
“当然不能住宿舍。”祝亭眯起眼睛，“再来个几个何佑□□俩中间我会疯的。”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我会和你一个大学的。”江晏清手放在指纹锁上，“不用和我赌，我也会和你一起的。”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不想分开。”
说完的同时，江晏清打开了门，江菲正站在后面。
祝亭和江晏清心里一凉。
“我还说你们去哪里了。”江菲正换着鞋，似乎是要出门，“买菜去了吗？”
看起来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
“嗯。”祝亭比江晏清先做出反应，“江姨又要出门？”
江菲看了江晏清一眼后才道：“我本来要去买菜给你们做晚饭，不过没想到你们这么乖。”
江晏清稳了稳自己的内心，告诉自己不要慌，做够了心理准备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