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欢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到家的,脑子浑浑噩噩的,快到了家门口,才陡然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陈妄的衣服,急忙脱下,塞进了帆布包内,连着兔子揣进去,将包撑得鼓鼓囊囊。 进客厅时,傅钦原和乔执初正在坐在一处说着什么,怀生坐在另一侧,手中捧了本佛经,隔着远,看不清书名,打了招呼,就站在玄关处换鞋。 许是心虚,动静有点大。 回来的路上,都是陈妄之后说的话,那些话实在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不用想也知道她当时脸肯定是爆红的。 傅钦原抬眸看了她一眼,“中午吃什么了?”
“就……随便吃点啊。”
其实中午吃了些什么,傅欢好像都不记得了,只是陈妄说的话,分毫不差,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这么早回来?”
傅钦原轻哂,打量着她,总觉得她透着点古怪,可若是出去约会什么的,也不可能吃了中饭就回来。 “早吗?”
傅欢讪讪道。 “你和小闺蜜出去,一般都要逛一个下午,这才一点多。”
女生逛街,即便什么都不买,也可以白天逛到天黑。 “哦,她家里临时有点事。”
傅欢坐到他们对面,“在聊什么啊?”
“选大伯的生日礼物。”
傅钦原说道。 “大伯生日那天不是周末,我估计是去不了了。”
傅欢咋舌,不动声色将自己的帆布包掖在身后,面上波澜不惊,“最近堂哥一家都忙疯了吧。”
话刚说完,就瞧着十方颇为无奈的走了进来。 “怎么,又有人来了?”
傅钦原笑道。 “是啊,这些人没办法去大院,只能把主意打到这边了。”
十方耸肩。 “什么?”
傅欢语气迷茫。 “知道大伯快过生日了,送礼想趁机套近乎的,大院进不去,无论是大伯还是堂哥一家都是金箍铁桶,透不进去,所以……”傅钦原轻哂,“我估计最近傅渔比我们还困扰,怕是要被烦死了。”
怀生眼神在佛经上飘忽,注意力都被傅钦原吸引过去。 “昨晚她做饭的时候,饭点时间,就接了五六个电话,都是约她吃饭的,除却想套近乎,估计不少人还存了别的心思吧。”
“一家有女百家求。”
乔执初哂笑,“况且你们傅家女孩本就稀缺,她无论性格外貌能力,都很适合娶回家。”
“就算对外说不婚,也还有人盯着。”
傅钦原点头,“最近已经有人旁敲侧击来问我她感情问题了,二堂哥最搞,他可能认识一些不错的人想介绍,他不敢找堂哥,居然来问我。”
想起傅聿修,傅钦原低笑出声。 其实生活在傅家,他也是命苦。 傅欢笑着,“嗳,你们猜猜,她到底喜欢上谁了啊,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拿得住她?我真的特别好奇?”
“可能是个高冷范儿,霸道总裁那种。”
“直接壁咚扑倒!就是电视上演的那样,我觉得对方肯定man爆了。”
怀生捏着佛经,没作声。 倒是乔执初冒了句,“就她的性格,要是不乐意,肯定一脚就把他踹翻了,还扑倒?压根走不到那一步!”
傅欢抿了抿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傅渔上学时候,就因为打男生被找过家长。 到了年纪,有些男生叛逆,标榜特立独行,觉得炫酷,面对喜欢的,或者漂亮的女生,喜欢去撩骚,有些脸皮薄的女生只会说一句“不要脸”。 说是撩骚,其实和调戏、耍流氓没两样,他们不敢对傅渔怎么样,就是有一次把一个内向的女同学堵在了后门,差点把人惹哭了,这才出了事。 若是她不喜欢,壁咚强吻,可能真的无效。 况且壁咚什么的,说到底还是看脸,或者就是你喜欢的,要是换个矮矬穷过来,傅欢抖了抖身子…… 傅钦原直言,“不过要是谁被她盯上,她来个壁咚扑倒,我一点都不意外。”
几人笑出声,怀生却隐隐有些头疼。 这些人真是一猜一个准。 他们彼此自小就认识,怀生、傅渔又是这群人中大龄的,两人认识时间更长,别说火花了,就是交流都不多,一时就没把两人组队。 “对了怀生……”傅欢话锋一转,“你们不是一起去调研,她接触过什么人,你最清楚吧,她不说,你应该知道她喜欢谁啊?我觉得……按照她的性格,应该会挺明显,她有没有对哪个异性表现特别?”
怀生微微蹙眉,这话该怎么回答? 说那个人是自己? 乔执初看着怀生,下意识搓动着指腹的粗茧,好像忽然get到了什么。 “他一个要做住持的人,你让他去观察男欢女爱,怕是为难他了。”
乔执初轻哂,轻松给他解困。 “也对,不过要是确定了关系,迟早会见到的。”
傅欢耸肩,“那你们聊,我先上楼。”
抓起包,看似随意得上了楼。 ** 这个点本就是午休时间,傅钦原昨天熬夜修论文,已经熬不住了,几人各自回屋,怀生很快收到了乔执初的“私藏”。 手机震动两下。 乔执初:【东西都收到了吧,慢慢研究。】 【嗯。】 【男欢女爱,人之大欲,出家人也是人啊,对吧。】 怀生眯着眼,明白乔执初已猜到他和傅渔的关系。 他当时也没多想,秉持着研究调研的心态,加载到电脑上就打开了。 跳出的画面,冲击着他的感官,他略微蹙眉,调低声音,佩戴耳机…… 若是单独切出他看电话的脸,怕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看什么正经的严肃文学。 乔执初给怀生发了私藏后,合上电脑,目光落在一个白玉小兔上,这是他用边角料刻的,特意给傅欢的,只是个小玩意儿,不值什么钱,让她随便把玩而已。 傅欢此时刚把陈妄的衣服拿出来,在包里被蹂躏出了层层褶皱,大抵是要洗一下还给他的。 “叩叩——”敲门声响起,吓得傅欢扯过被子,就把衣服一股脑儿的塞进去。 “谁啊!”
“是我!”
乔执初开口。 “等一下!”
傅欢将被子稍微整理下,才跑去开门,“表哥,有事?”
乔执初抬了下手,傅欢才退开身子让他进屋,“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个东西。”
看着乔执初一屁股坐在她床上,傅欢吓得心肝直颤,索性床被柔软,即便下面压着东西,也察觉不到。 “喏,给你玩的。”
乔执初没兄弟姐妹,他们几家也少有女孩,自然对傅欢格外疼爱。 “谢谢表哥。”
“最近学习怎么样?前段时间听小叔说你一直让他辅导功课,我最近比较闲,你有问题,可以找我。”
乔执初只是随意看了她的卧室,说完话就打算走了,却看到她放在一侧的帆布包,里面露出的兔子尾巴…… “好啊,我有问题就去找你。”
傅欢笑着将白玉小兔摆放好。 乔执初并没在她屋里久留,简单聊了几句后就回屋了,脑海里却仍旧是那个兔子尾巴。 若是旁人就罢了,估计压根不会在意这点细节,可乔执初平素雕石刻玉把控的就是细节,一点点差错都不能出,半点纹理差别,都能敏锐察觉,况且是个兔子尾巴。 刻刀在他手中飞旋,他想起之前段一言给他打电话,问了陈妄去处…… 陈妄桌上那只金贵的兔子。 他搁了刻刀,从自己的雕刻底稿中抽出一张白纸,按照记忆,居然画出了那个兔子,分毫不差。 这个兔子是傅欢旅游买的,独一无二,无论造型还是什么,都是非常独特的,辨识度非常高。 乔执初盯着画稿,若有所思…… 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