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渊回到房间后，脱下裘衣便瘫在了床上，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看着床顶一动不动。
萧璟王府如此阴沉，他倒是可以忍受，万一这种事被念一碰上了，该怎么办呢？
“咚咚。”
彩玉听到敲门声，便前去开门。沈明渊问道：“是谁？”
彩玉回道：“是秦大人。”
“请他进来。”沈明渊听此，连忙坐起身来穿靴。
沈明渊穿好便走出卧房，见秦长安拿着一个饭盒站在桌边。
秦长安见沈明渊出来，将饭盒放在桌子上，他道：“今早您还未用餐，这些您先用着…”
“多谢…”沈明渊走到桌边，向他行了一礼，道：“您费心了。”
“…王爷吩咐了要照顾好你。”秦长安直言直语道：“我只是按照王爷的吩咐办事，不必言谢。”
沈明渊听着，觉得秦长安话里有话，他却只是以笑回应。
秦长安犹豫片刻，对他道：“有些事，想找您谈谈…”
“嗯…好。”沈明渊点头应下，总有直觉他问的不是什么好事。
秦长安道：“彩玉，你先下去。”
“可是王爷说…”
“你是信不过我？”秦长安看向她。
彩玉连忙道：“奴婢不敢，奴婢这就退下。”
彩玉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能是什么事还要支开旁人？沈明渊心生戒备。
秦长安道：“请坐。”
沈明渊坐在了凳子上，秦长安坐在另一边，问道：“…今日的事让您受惊了。”
“不碍事。”
“您…害怕吗？”
沈明渊微微愣了一下，又道：“怕什么？”
“府内的这些事，您不怕？”
沈明渊轻笑，道：“…既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又有什么可怕的？”
秦长安好似不在意的模样道：“若是普通人，定是会被吓到的。”
沈明渊知道他把彩玉支出去就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自然有所警惕，看他话里有话，就明白了秦长安的意思，他道：“吓是吓的不清…差点吓破了胆…只是昨日已经见过一次了，已经被吓了一次，况且今日身边那么多人，便没有那么害怕了…”
秦长安也不再提，道：“…您以前在怀宁王府做过工…是吗？”
“…嗯…”
秦长安道：“那…您见过沈月吗？”
沈明渊听此，点了点头，很是从容的应着：“我自然是见过大公子的。”他心却道：就知道问不得什么好事！
秦长安又道：“你可知道他离开了怀宁王府？”
沈明渊摇了摇头，道：“知道…不过当时我辞去时，大公子是在的。”
“…”秦长安道：“您为何辞工？”
沈明渊笑道：“因为我要成婚了。”
“在工…不能成婚？”
“您也知道，大府之中人多事多，万一惹到了哪个主子，可是保不住小命了…我会有妻子，会有孩子，倒不如自家耕作的好，粮食够吃的，将剩余的东西买了换些银两，还能多陪陪他们…”
秦长安见他回答淡定，随问随答，没有一丝不自然…没有一点可疑之处。
或许…他真的不是沈月…
也或许，是他实在隐瞒的太好。
自那次在梅园外的事之后，秦长安就开始不信任沈明渊，自然，现在也不太信任他的话，可沈明渊的表现，又让他找不到漏洞。
秦长安站起身来，道：“您先用餐吧，要凉了…”
沈明渊笑道：“多谢…”
秦长安打开了门，当他离开房间，沈明渊脸上的笑也渐渐消失了。
秦长安都开始怀疑，那萧璟呢？也怀疑了吗？
“大人，快用餐吧。”彩玉从屋外进来对他道，然后将饭盒里的东西端出来，为他摆好。
沈明渊垂眸，轻应了一声。
午时也是秦长安来送餐的，不过这次他没再多说什么，应该只是担心沈明渊再遇到早晨的事，才亲自来送餐。
沈明渊也不想着出去了，午觉之后便在房间内呆着，彩玉担心沈明渊无聊，便命人拿了几书，备了些点心来。
沈明渊不喜欢看出，今儿却看了一下午的书。
这次还看的太过入神了，没有注意到彩玉何时点上了灯，也没有注意到外面太阳早就落幕，也没有注意到哗哗又下起了雪。
更没有注意到…某一处的眼睛。
直到秦长安命人拿着晚膳送来，送膳的人落了一身雪，沈明渊才发觉自己看了那么久。
沈明渊打开窗子，看着外面，雪又下大了。
外面的雪在地面铺了一层，暖光照的一片明亮。
沈明渊从窗口看着院子的月洞门，他盯了许久，才问道：“萧璟…还没有回来吗？”
彩玉摇了摇头，回道：“奴婢也不知，这就派人去看看…”
“…不必了…”
沈明渊拒绝了，他有些担心念一和萧璟，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却没有胃口，在彩玉的劝说下，才吃了几口。
彩玉命人收拾了餐桌，却还见沈明渊一直坐在窗口，便道：“大人，您坐太久了，奴婢帮您关上窗子吧。”
“关上太闷了…”沈明渊淡淡吐出一句。
彩玉听此，便从橱子里拿出一个小毯，为沈明渊披在了身上，道：“大人，还是要小心寒…”
沈明渊道了声谢，他扯了扯小毯子，又趴在窗口，突然问道：“今日在亭子里的那个女子…是谁？”
彩玉回道：“是王爷的侧妃，卓雨姝，您问这些是…”
“没什么…”
只是，她今日好像说要等王爷回来用餐，沈明渊莫名有些在意而已。
萧璟是没回来，还是回来后去同卓雨姝用餐了？明明说过回来之后就回来找自己的…
沈明渊微微挑眉，心道：不守信的狗东西！
沈明渊又道：“你刚说…侧妃？”
“…是…”彩月道：“王爷虽没有正妃，却有两位侧妃，还有一位名唤宛幼宜，是太后亲点的王妃，等明年…便要大婚了…”
“大婚…”沈明渊动了动唇。
彩玉笑道：“是…虽然她们是在府内，却都只是太后给了号，王爷还未成婚呢…”
也是，萧璟一个王爷，没有一个正妃也说不过去。
只是…太后亲点…
沈明渊也不知道想的什么，直接问道：“王爷想成婚了？”
“太后想让王爷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