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明明早看准了他好面子这一点,一出手就拿捏得死死的。
爷两个抱着馒头出了门,甄有和忍不住朝东边屋里望了一眼。
甄明明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故意说:“放心,要是这馒头有剩,回来指定给他们那屋也送几个。”
甄有和的气又平复了些。
他们到的第一家就是邻居老于家,这时候正准备做饭呢。
“二姨,二姨夫,”甄明明进了屋甜甜地叫着,“我蒸了锅馒头,给你们送几个来。”
“哎呦,这孩子,你们留着吃吧!”于升夫妇俩连忙说。
“就两个馒头,没啥的。”甄有和也说,“这些年你们也没少帮我们。”
“街坊邻居住着,能帮就帮一把,谁还用不着谁呀。”于升笑着说,“你们家现在日子比谁家都红火,往后我们求你们地方可多了。”
从于家出来,他们又去了老王家。
“我说有和呀,你家这二丫头可真能干。”老王家八婶子是个和善的老太太,说话也公道,“这孩子可是你们家的功臣!不是我说,你妈他们做的也有点儿过了,旁人也没有这么骑着脖颈子拉屎的。你妈忒偏心了,就知道向着你哥。”
甄有和低了头,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
他当然不能说他妈不好,可事实上他心里也清楚,郭氏的确更向着大儿子。
他们两个走遍了所有借钱的人家,得到的都是笑脸和夸赞。
甄有和活到这么大,还没有听过像今天这么多的好话。
难怪人人都想有钱有势,的确受人尊重。
“哎呀,这馒头一个也没剩下。”甄明明无奈地说,“等一会儿我多包点儿饺子吧。”
见她都这么说了甄有和也没说什么,毕竟饺子比馒头更好吃。
父女俩回到家,甄明明就开始动手和面。饺子馅儿是头天晚上就剁好的,等面醒好了就能直接包了。
因为今天事儿多,他们家也没吃上三顿饭,这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吃上天就得黑了。
甄明明叫老三在另一个锅里烧水,烧好了舀出一盆来让甄有和烫脚。
她不但煮了饺子,还炒了一盘蒜苗,炸了一盘花生米。
当然了,又烫了一壶白酒,悄悄在酒里面加了少量的催眠粉。
甄有和也是个普通人,看着桌上热乎乎胖滚滚的肉馅儿饺子,又是酒又是菜,当然忍不住食指大动。
甄明明在外屋忙活,他也就没多问。
自己边吃边喝,不一会儿就觉得喝高了。
“他爸,你这一天怪累的了。又喝了酒,就在炕头睡吧。”李桂花还是心疼丈夫。
老四这个小机灵鬼儿早把甄明明给父亲做的新被褥铺在了炕头,新布料新棉花带着特殊的香味儿,甄有和一躺下就舒服得不想再睁眼了。
这边甄明明把炕桌往那边挪了挪,娘几个开始上桌吃饭。
吃完了收拾下去,带着老三老四到另间屋子去睡。
老四不太想过去,她挨着李桂花睡惯了。
可甄明明觉得,她已经九岁了,在那屋实在不合适。
“听话过来,二姐给你好吃的,还给你讲故事。”甄明明拉着她说。
到了那屋,她从柜里拿出一个盒子,里头装满了好吃的,都是她跟系统悄悄兑换。
有红枣、柿子饼之类的干果,也有糖块、山楂糕这些糖果,还有江米条、炉果和蛋圆酥这些小点心。
“咱们进被窝,边吃边给你们讲故事。”甄明明说,“不过吃完了得好好漱口。”
“二姐,那你给我们讲个啥故事呀?”老三老四美滋滋地吃着好吃的问。
“就讲个牛郎织女的故事,这还是我在县城听李家嫂子讲的呢。”甄明明清了清嗓子说。
和她们的富足温馨相比,郭氏等人几乎不曾气破了肚皮。
甄有和走后,郭氏一边抽着小儿子送来的旱烟,一边让孙子孙女吃着大饼干,得意地说:“连英啊,一会儿甭做饭。打从今儿起,他们那屋吃啥就得给咱们端过来一半儿。”
“妈,这要搁以前倒是可能。现在怕是……”冯连英故意期期艾艾地说。
“过去怎么着?现在又怎么着?他始终得听我的!”郭氏梗着脖子道,“别看那个小养汉敢跟咱们七个八个的,她要是敢跟她亲爹顶嘴不抽死她才怪!”
“奶奶,他们那屋蒸馒头了,”甄明艳从外头上厕所回来说,“我老叔和二土匪一人端着一大盆出去的。”
他们现在都不管甄明明叫二废物了,叫她二土匪。
“我知道他们干啥去了,肯定是给借钱的那些人家送去了。”冯连英说。
“这是收买人心呢!”郭氏气哼哼地敲了敲烟袋,“等着吧!到时候指定有咱们的份儿。”
结果他们一直等,一直等,等到甄明明父女俩从外头回来。
又等到甄明明她们煮熟了饺子又吃完了,一直等到甄明明他们家都熄了灯睡觉,也没见给他们端过来一碗饭。
冯连英见婆婆脸上挂不住,便一声不响地到外间去烧火做饭了。
郭氏心里头这个恨呐!要不是看着天实在黑了,外头太冷,她非得去问问。
好歹吃完了饭,冯连英说道:“我咋觉着咱家的蒜苗还是长得慢呢。除了最早的那块儿长得是真快,其他的比原来快不了多少。”
不用她说其他人也发现了,除了最早的那块儿实验田地的确涨势喜人外,其他的也并没有特别的显著长高。
“难道是放少了?”甄有荣问。
“那今天多添点儿?”冯连英道。
“一点儿点儿加,别加太多,万一烧死就不好了。”郭氏道。
“其实我也想了,一个也许咱们本来就放少了,另外总是喝水,那尿想来也是稀的。又何况人家那屋现在吃的是啥,咱们吃的是啥。别的不说,他老婶子天天喝奶粉麦乳精,那东西是最有营养的,咱们的肯定差多了。”冯连英三分无奈七分抱怨地说。
她这么做就是在故意拱火,知道以婆婆的性格,绝不能轻易放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