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儿,你去忙你的事儿,这里有我。”
吉氏他们走后,李秀娥支走儿子,她知道儿子不喜欢她的娘家人,每逢逢年过节的时候,她让儿子代替她去送礼,儿子都没去,说起来,她也有十几年没回娘家了。那个时候,她还没摆脱赵家人,她回到那个家,他们也不会欢迎她。偶尔在市集上遇见他们,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娘,我留下来陪你们。”
李修远怕母亲吃亏,他没打算离开,他要留下来看李家人耍什么把戏。李大川仔细打量李修远,他心想:这家伙真好看,如果她的女儿能够嫁给他,说不定能够得到一笔丰厚的聘礼。“远儿,你别大意,虽然你和小月儿订了婚,但未来充满变数。”
李大川想提醒李修远,要预防沈清月红杏出墙。这年头,谁都喜欢有钱人。“远儿,你大舅也是为了你好,你好好跟小月儿商量,争取早点把婚事办了。”
李秀娥非常赞成她大哥的说法,她稍停片刻,又在喋喋不休:“我看得出来,东篱公子很喜欢小月儿,你别傻了,人家根本没把你当朋友。”
“还有这事儿?”
李老头夫妻俩有些震惊,看来李修远的情敌很强大!“娘,这事儿您不用操心。”
李修远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他觉得母亲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这抢得走的都不是真爱。他相信小月儿对他是有感觉的。“我不替你操心,谁替你操心,你连个住处都没有,整天寄人篱下,多尴尬啊!”
李秀娥又开始整幺蛾子,她每句话都带有不满的情绪。有些事儿完全是她想多了,沈清月他们从来没有看低她。她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想指望别人看得起她吗。“娘,我和小月儿走到一起,多半都是为了方双的父母,我们之间还没有爱情,就这样成亲,对我对她都不公平。”
李修远是个有原则的人,从他救沈清月的那刻起,他就知道他身上有什么责任。他住在沈家,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是寄人篱下。“娘,您知道紫竹轩对沈家有什么意义吗?”
“不就是一个小院子吗?能有什么意义。”
李秀娥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这里环境虽好,但始终是寄人篱下。她住在这里,她一点儿也不开心,她好想拥有自己的房子。“罢了,我跟您说这些,您也不明白。”
李修远嘴角虽然带着浅笑,但他心里在滴血,他觉得母亲太爱钻牛角尖。沈家是个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远儿什么意思?他话说到一半就不说。李秀娥对李修远多了一分猜忌,她想不明白:她从小带大的儿子为什么会向着外人。虽然他们和沈家明面上是一家人,但性质不一样啊!“秀娥啊,你们有房子,干嘛要挤在这里。”
李大川想怂恿妹妹搬家,只要妹妹掌握这个家的经济大权,他就有机会打秋风。“沈家是梨花村的大户人家,他们不仅有钱还有仆人,你们母子俩住在这里,也太压抑了。”
“大舅,您什么意思?”
李修远对李大川非常不满,他一来沈家就挑拨离间,而且他母亲还很听他的话。“远儿,你大舅也是为了你好。”
李秀娥明知李修远不喜欢她的娘家人,她还当着他们的面维护李大川。李大川提搬家的事儿,就是在挑拨离间,他想让李修远记恨沈家人。“娘,您好好陪大舅他们,我去药房干活了。”
李修远对母亲很失望,他说完,就离开紫竹轩。这孩子连她的话都不听,看来她要采取措施了,不然她的孩子也会被陶金芸抢走。“秀娥啊,我觉得这桩婚事不靠谱。”
李修远走后,李家人放心大胆地教唆李秀娥,他们说沈清月太暴力,不适合当儿媳妇,他们还说与其留在沈家受罪,还不如搬到镇上,去做点小生意。“秀娥,我敢断定他们一定会悔婚,他们现在对你们好,是怕别人说他们忘恩负义,毕竟是远儿救了沈清月。”
胡氏轻轻拍李秀娥的肩,让她考虑清楚。“不是自己的孩子养不熟。”
李大川又来挑拨李秀娥和李修远的关系。这孩子是李秀娥心中的一块心病,她这一生都没有自己的孩子,她一想到这事儿,她就难受。村里的妇人们再穷,也有自己的孩子和丈夫,她什么都没有。自从嫁到赵家,她就守寡,她哪有机会养自己的孩子。李老头想让女儿改嫁:“秀娥啊,你还年轻,应该为自己多做打算。”
“秀娥,爹爹说得对,你要为自己做打算,如果你们继续住在这里,我敢保证你存不到钱。”
李大川为达到他的目的,他什么话都敢说。“我会跟远儿谈搬家的事。”
李秀娥沉吟半响,决定搬家,她儿子赚的钱都拿去孝顺别人,她一文钱也没见着。“秀娥啊,我们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还是应该置办一两亩田地。”
李老头看李秀娥的金簪一眼,打算让李秀娥拿去当掉,在他们村买几亩地,他帮她打理。“你这簪子很值钱,不如你拿给我,我帮你当掉,在我们村买几亩地。”
李老头还真说了,门口,李修远根本没走远。他躲在一旁偷听,想听听他们会怎么对付他。这群不要脸的人不仅怂恿母亲搬家,还想卖掉母亲的簪子,如果母亲真听他们的话,他赚的钱一文钱也不会给她。他要让她吃吃苦头。当初,她被赵家人逼得走投无路时,是小月儿救了她,现在,她忘得一干二净。“爹,这簪子值多少钱?”
李秀娥真的动心了,她很想当掉这簪子,去买几亩地,然后佃给别人种。“这簪子非常值钱,至少一百两。”
李大川是个货郎,他长期去外地做生意,见过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他们头上戴的簪子和这个差不多。如果拿去当,会有一笔不菲的收入。李二川也需要钱,他笑眯眯地讨好李秀娥:“秀娥,大哥没骗你,这簪子真的非常值钱,你可以偷偷当掉,买个四五亩地。”
躲在门口的李修远很担心母亲会答应,他不想有个贪财的母亲,钱财虽然重要,但自尊和底线也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