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云舒不容反驳的说了出来,
只见他摇头,还是不发一语,就在这时,屋外响起声音,云舒不顾,
;"要走一起走,不然谁都别走,"
阿砚见她执着,走到云舒身边,抱着云舒哭泣,:"姐姐,阿砚好想你,"
云舒鼻尖酸酸的,眼眶也续了泪水,拍着他的后背,:"姐姐这不是回来了吗,"
:"走,再不走他们追上来了,"
阿砚抬头看着云舒,云舒看着那双眼睛,他的瞳孔原本就跟他们不一样,倒像是混血,好看,但是很少看到有灵气,以前她觉得他的笑不达底,觉得这样的一双眼睛里没有星星,
何曾几时,自己似乎看到过一眼,却快的像假象,如今,更加不可能了,若是她早些知道他的经历,是不是能挽救他呢,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两人才走了没多远,云舒就动不了,
看着眼前的阿砚,:"你要做什么?"
阿砚露出笑容,:"对不起,姐姐,"
云舒看着阿砚,:"阿砚,你给我解开,快点,"
阿砚摇头,:"这里是通风的,姐姐放心,这穴道最多三个时辰就解了,"
云舒连摇头都做不了,:"别做傻事,听话,好不好,"
阿砚只是笑笑,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泪水就滚了下来,将云舒扶到一旁坐着,
:"姐姐,阿砚真的好想你啊!"
:"姐姐知道,姐姐这不是回来了吗,所以,阿砚,给姐姐解开,别再做傻事了"
阿砚不应答,朝着云舒又点了一下,:"姐姐,对不起,"
他转身朝那个破院子去,云舒说不出话,
:"阿砚,姐姐求求你,回来,回来好不好,"
直到那抹光亮消失,看着入口被石板堵上,云舒终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她自嘲的露出笑容,说出那句话,:"阿砚,姐姐早就不怪你了,"
可刚才那一战,她的确失了太多精力,现在没法动,只能看着那个入口,
阿砚坐在院子里,几人将他团团围住,屋里原本就破旧杂乱,现在更加杂乱,东西被他们摔得四零八落,
齐青誉看着阿砚,:"只要你交出她,我保证放你一条生路,还能过上好日子,你看如何?"
阿砚撇了他一眼,并未说话,王大勇可是个暴脾气,用力的朝着阿砚的肚子踢,一脚,
:"老子劝你识相点,不然受苦的可是你,"王大勇提着阿砚的衣领,阿砚不予理会,似乎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齐青誉摇头,:"既然你不肯将她的行踪告诉我们,那我们也只好将你挂在城墙上,我看届时她会不会视而不见,"
阿砚瞪了齐青誉一眼,王大勇哈哈大笑,
:"就是,老子看她到时候会不会救你这小杂碎,"
王大勇将阿厌提了起来,几人前后打算出门,不想阿砚挣脱王大勇的束缚,
王大勇看着狼狈的阿砚,耻笑一声,:"老子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就这?"
王大勇嚣张的朝阿厌走去,阿砚立即将屋子的门关闭,
这几人就一头雾水,难不成那云舒在屋外?几人立即去拨开他的身子,阿砚死死的堵住门,从怀里拿出火折子,一鼓作气将火折子吹燃后点燃门框,
火势顺势而起,齐青誉见状,:"快,这门上有酒,"
阿砚身后着火,但是他不怕,他扑向齐青誉,可小小的身躯被齐青誉打了出去,
阿砚又换了另一个目标,这屋子里十几人,将阿厌一拳一脚的踢了出去,像是玩具一般,谁都能踩上一脚,
阿砚的看着熊熊大火,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解脱了,他就要解脱了,
他的目的可不是他们之中何人,而是每一个人,他在拖延时间,他像疯子一样,四处撞击,
房梁屋檐被大火吞噬,木质腐烂的家具燃烧的灼烈,
屋里的几人都在闪躲,阿砚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最后一刻,他也没忘记将剩余的一坛酒摔碎,
最后一个笑容被火焰吞噬,消失在火海里,
齐青誉见火势勇猛,见一边躲避的黑衣人,他走到其中一个身后,一脚将人踹向大门,
黑衣人猝不及防的撞向大门,门框因此倒塌,慢慢的,四处都开始倒塌,
齐青誉眼疾手快的跑了出去,另外几人相继跟着,可黑衣人先走,导致王大勇乔航两人落后,何艳和武青禾在最后关头出来,
可乔航和王大勇却被倒塌的房梁压着,还有两个黑衣人也未能出来,任凭几人呼救,几人看着火焰,也只能忍痛叹息,
云舒在隧道里不能动弹,可浓烟穿梭在隧道里,导致她很难受,好在外边宽阔,所以下来的浓烟很少,
也不知道阿砚如何了,他为何要点燃这宅子,
祁玗追了无欲几条街,最后觉得他这身份追人有些掉价,就吩咐黑衣人去追,他则是找了个地方歇息,
无欲原本以为今日要命丧于此的,没想到中途会被人救下,看着白乔等人,几人在城里寻了好几个时辰,也没看见她的身影,
可皇宫那边也没动静,不像是被抓的样子,无奈只能在据点等着,
后半夜才看到狼狈的云舒回来,几人激动的上前询问关心,云舒就默默不语,手里抱着一个罐子,
她看着罐子,无欲察觉不对,:"发生何事了?"
云舒无助的看着无欲,看着白乔,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害了他们,她开始恐惧,为什么,是自己不详吗?灾星吗?
"阿砚死了,为救我而死的,"
几人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容延那档子事刚过呢!加上萧锦熠也成亲了,所以一时间觉得她面对的事情很多,压力也是巨大的,
白乔叹气,拍了拍云舒的肩膀,:"逝者已逝,我们只能向前看,切记不能沉迷于悲痛,"
云舒点头,眼神空洞,:"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云舒脱困后并没有按照阿砚说的朝隧道另一边去,她原路返回了那个宅子,只看见了一堆废墟,
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隧道出来,就看见了地上好几具尸体的痕迹,但是都成了灰烬,
可其中一具尸体格外的刺眼,她跪在地上,似乎上天早已剥夺了她撕心裂肺的资格,
就那么看着,又像是早就知道结局,所以才不至于悲痛欲绝,她从旁边拿过一个烧黑的瓦罐,将地上的灰烬悉数捧到瓦罐里,然后起身回到这里,
似乎一切都太过平静了,她的心里能泛起什么波澜呢!似乎没有了,
时间很快,没想到慕容棋当皇帝都当了半个月了,
元洲,
北漠出兵二十万,靠着中原支援缓慢,连续攻下几个城池,
萧恒之等人刚到的时候艸漠关已经丢了,城中粮草不够,兵力多是死多伤多,每日一战都消耗巨大的人力物力,
可丢失的其余几个城池早已被北漠占领,边关将领,用最后的身躯将敌军挡在了艸漠关,他们被战马踏成了肉泥,活下来的,也重伤未愈,
他们打的中原措手不及,他们猖狂,战场上更是,就像不要命的匪徒,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
太久没打仗了,所以他们都忘记战争是什么滋味了,
所以退缩.....退缩,再退缩,他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亲人,失去国土,
敌军占领城池,将城里未逃走的百姓当做奴隶,他们肆意凌辱,在他们额头刻字,
他们或者失去双臂,或者失去双眼,或者失去心脏,又或者被砍断四肢后挂在某颗树上,
又或者那一岁大的婴儿裸露着身体,被一只狼啃食,疼的大哭,直到地上只剩血色残渣,
他们将希望寄托神灵,寄托军队,
可神灵真的存在吗?军队会来救他们吗?又或者,他们真的能活到那天吗?
刚恢复生息的元洲再度落入人间地狱,是人性的贪婪,是上天的惩罚,他们做错了什么吗?
不!他们什么没错,他们生在这片土壤之上,便要知道,弱肉强食,就像自然规律,有的人,他食草,有的人,他食肉,
两军开战,国库虚空,贪官横行,敌军一而再再而三的进攻,援军一到,士气大振,可也只能堪堪守住,因为没有底线的敌军将城池里的百姓当做肉盾,他们站在手无寸铁的百姓中间,
打?不打?战争僵持,粮草开始短缺,将领问朝廷要粮,却得来皇帝驾崩,新帝继位的消息,
粮食有,什么程度,将士碗里的粥清澈见底,寥寥无几的米粒沉淀在碗底,
离战火不远的百姓纷纷拖家带口的逃亡,
将士凭着毅力对抗外敌,
青州,
若是好,也好不到哪儿去,城池丢失,妇孺被凌辱,壮丁被扔到许多地方做苦力,
他们干着最累的活,吃着最少的粮食,两军开站,尽管赫连鹰再三嘱咐,不得对手无寸铁的妇孺出手,可他是副帅,也有心不齐的暴戾贪官,
上头还有说一不二的大哥,再想想赫莲娜现在的样子,赫连鹰便放手不管了,
洛麒看着家宅被占领,父兄战死,母亲自尽,寡嫂被辱后自尽,有的人却屈身在敌军的身下,女子为淫,男子为奴,
西凉出军,无疑是雪上加霜,好在青州出矿石多,兵器不缺,加上火药的加持,能守,却不知道能守多久,因为西凉和北漠也有火药,虽然威力不如中原,却也残酷不忍,
萧锦熠得知幽都发生兵变,很是担心慕容雨荷,可得来的消息确是她们都平安,还在锦州安顿好了,
飞鸽千里奔波,给京都和边关带去最新消息,没有捷报,只有一副又一副的书帖向朝廷要粮食,
锦州
皇帝捂着头,这天下,又要乱了吗?猛的咳嗽了几声,
他看了一眼帕子里的黑血,:"朕还有多久的时间?"
蓝启云跪在地上,:"微臣不才,如今怕是只剩三个月了,,"
"可知朕中了什么毒?"
蓝启云娓娓道来,"此毒叫牯朱蛤,与蟾蜍相似,但又不同,一般只会出现在极寒之地的冰窟里,牯朱蛤身上的疙瘩能挤出汁液,
名叫蟾酥,寻常的蟾酥毒能解,尚且要花费巨力,但是这牯朱蛤的蟾酥却是至今没有解药,"
蓝启云跪在地上,不发一语,这牯朱蛤本就出自极寒之地,跟冰蚕蛊可是并列的毒物,却又各不相同,
如今就算服了他的千解丹身子也亏损巨大,况且这毒解不完,必死的毒药,若不是他手中的药,怕是最多剩十天,
王忠泪流满面的跪在一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皇上,是老奴护卫不当,奴才要是再仔细些,也不会让皇上受此苦难,"
皇帝摆摆手,:"起来吧!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他们若是有心算计,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
两人起身,看着满地的血迹,皇帝失笑,
:"倒是没想到能栽在老二身上,"
王忠担心的给皇帝递过去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