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本朝唯一的长公主,身份地位仅次于皇帝舅舅。
我的父亲,是京都御林军骁骑尉之子,他苦读十年,成了二甲前三,也算榜上有名,可当时的进士无太大出路,后又凭借从小习武得了个武状元。
本是在军中有个职位,却因为跟母亲两情相悦当了驸马,成了一个无实权的驸马都尉,
当时的他们不过十七八岁,慢慢的在豺狼聚集的京都立一方天地。却也受了太多苦难
我一岁时舅舅登基,
我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些什么,我记事起,他们就格外的忙。
而我从小身体就不好,隔三差五的生病,常年吃药,母亲在忙碌中也要担忧我的身体。
实在没法儿,带着我祈福算命。可时不时的还会遭遇刺客,后身体更加不好。
却得知我母亲曾经怀孕时中的毒经过孕育,毒转移在我五脏六腑。若毒不解,活不过十岁。
我记得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崩溃大哭,当时年幼的我不过六岁,拖着残破的身躯抱着痛哭的母亲。
当时的我有多绝望呢!就仿佛随时都会死去,多活一天,都是奢望。
可皇帝舅舅的位置还有亲王虎视眈眈。文官之中一半都不太诚心辅佐。
好在我的外祖家有兵权,又尽心辅佐舅舅,朝中文官也不敢太放肆。
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母亲带着一个男子回来给我诊脉。
我只呆呆的伸手给他,他看脉象后,对着父母二人说了一番话,说有机会治好,但没有十全把握。
当时的母亲喜极而泣哪怕只有一丝机会她都不会放弃。本来打算是母亲带我求医。但是那个男子摇头,便说可以收我为徒,一边解毒一边习武。
母亲本来不太放心,可她入宫一趟后便改变了主意,最后同意我拜师。
我知道,我能不能活下去,就这一次机会。
我跪在地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那是我第一次跪一个人,也是除父母外跪的唯一一人。我连皇帝舅舅都不曾跪过,
离别时我看着父亲扶着哭的泣不成声的母亲,他们二人抱着我,万般叮嘱。
年幼的我虽然不太懂人情世故,但是我隐约知道,这次离别,若是再见父母,只有两种结果,或生...或死。
可是更大的悲伤是我第一次要里开他们那么久。
我害怕和不舍。
但是更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看着父母是师父说什么,我只能远远的在马背上看着。
后来师父在路上告诉我,母亲说:若是我不行了,请将我的尸首带回去。
我胸口闷的出不了气,后在马背上哭背过气去了。
再次醒来,师父骑马带着我走在山林里,我终于知道师父为什么不要马车了,林子里根本就没有路。
不知道走过几个镇几个州,我只知道沿路师父都在给我炖药。
后来,我们到了北宁城,我们在此修整两日,师父怕我身体受不了连日奔波。
后来我们见到一个比我大一些的男孩被一个比他还小的孩子欺负,我知道大家族里总有人会被欺负。
但是我见不得他的不作为。明明他一巴掌就可以打赢那小孩的。
我看向师父,师父只是摇摇头,无奈我只能将手中的杯子扔了过去,正好砸在那小孩的身上,那小男孩哭了。
没多久我就看见一个妇女从旁边金银铺子里出来,后对着那个大些的孩子出手。
再就他们一帮人进了我们所在的客栈,我与他们理论,可我一个六岁的孩子那是一个成年妇女的对手,不过几句我就哑口无言,我愤怒的看着妇女。
最后师父出面才平息,师父只一句话就让对面无话可说。
“若我将今日所见悉数告知北冥庄主,不知道这庄主夫人这位置,会不会换人?”
他们走了,但是他们却将那男孩扔在身后。看着他追逐马车,师父拉着我上楼。
本以为她会收敛,第二日我听闻城中北冥山庄大公子走失,家丁四处寻人。
却看见那夫人一旁说男孩不听话,打了弟弟就跑,兄弟之间打打闹闹都是正常,叫他不要耍小脾气。
我常年窝在家中,这种事情听过没见过,我与师父说这我心中愤怒,师父却说昨日我若不出手,他只是挨那几下,
我听着这言论,只觉得荒谬,最后看到男孩父亲给了他一巴掌,我只能站在原地悔恨。
原来,只需三言两语便能挑拨父子之间的情分。
我以为师父不会管,但师父拉着我的手走到他们跟前,便说孩子玩逆,若是不管不顾,将来定会惹是生非。
他见孩子有缘,想收他为徒,那夫妻二人本事拒绝的,但是师父意有所指的看了那夫人一眼。
最后成功带走了他,师父换了马鞍,我们一前一后坐在马背上。
心里松了口气,至少他以后不用挨打了。
我看了一路景色,看到书中描写翠绿的江南,看到书中江湖人豪迈的喝酒,书中两男抢一女的戏码。
看到一个种满草药的山谷,看到一群孩子在学习如何治病,
一切都吸引着六岁的我,我没跟其余小孩子上过私塾,我站在山谷里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们研究我的毒要如何解。
我经历了一遍遍银针的洗礼,经历一遍遍浑浊的药浴,一次又一次的疼痛,一次又一次的晕过去,每次睁眼都是这个年纪比我大两岁的师弟在床边。
在药王谷待了三个月,师父拿着打包小包的草药回了师父口中的青冥谷。
这种感觉很微妙,师父除了对我身体里的毒比较关心对我师弟都不太关心,他总是冷冰冰的。
他不会有多余的情绪,我跟二师弟扎马步时他总是严厉的。
我的身体慢慢的好转,师父从谷外带来几个人,个子都比我高些,身体比我壮些。
原来,师父又收徒了,
还一次好几个,三师弟是我表哥,我们认识,
四师弟我也知道,只见过两次,我们以前没有交集。
还有五师弟,六师弟七师弟,我都不认识。
只是他们三个争论谁先来,虽然我身体好转但还是病恹恹的,每天都要扎针和泡药浴。
他们私下说我病秧子,我生气,却又不能说什么。
但是他们对我倒是极好,从不让我累着,
如此过了一年,师父又带回一个人,比我们都小,
但是他畏畏缩缩的,不爱说话。
师父说要去给我找药,在西南西北一带,不放心其余师弟在家,就带着我们一起。
来渝州一年多,还没怎么出过山谷,我们几人当然是兴奋的。一路上游山玩水还不忘扎马步,
我们在兖州破庙救了个师父以前酒友的孩子。
兖州耽搁三个月都没找到师父说的药,我们启程去了青州,走了不知几日,我们又捡到一个小孩。
本以为要去青州耽搁好久才找到药,但是我们捡到婴儿就遇到采药的农夫手里有师父要的药,师父说多亏这几个月大的婴儿。
我们以为他会是我们的十师弟。但是回青冥谷的路上遇到一对夫妻带着一个男孩。
见我们马车经过便在一边拦下,确认是师父就让他孩子跪下。
我本来是不高兴的,但是师父认识那小孩,都没拒绝就带上山。
我一开始不喜欢他,后来才知道原来当初师父帮过他们。
还是师父当弟子的时候。
好吧!我们师兄弟十一人,十一是两岁半拜师的,期间师父就说不收徒了,许多人都被隔绝了。
十一是我们和师父带大的,
二师弟最大,所以常常带着十一睡,而我要住师父院子里以防万一。
八岁那年我的毒解了,
我十岁生辰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来山谷了,我已经几年不曾见过他们,我很想他们。
师弟们的父母或多或少都来过山谷里,只有二师弟的父母没来。
我们是师兄弟分两派,一边活泼好动,一边雷打不动。
十一他们时常遛下山,也时不时闯祸。但是每次都是我和老二去善后,只十五岁那年。
十一打了山下村里一个十七岁的男子,他欺负村里姑娘,有一次在姑娘山里砍柴,
被他扒了衣服,差点欺负,我们十一人轮番揍,最后他只剩一口气。
他父母找来,我们不敢说缘由,因为十五岁的我知道会毁了那个姑娘,
所以我们十一人都挨打了,还赔了钱。
最后我写信给父亲,我不知道父亲怎么处理的,但是后来师父让王大娘买了好吃的上山。
皮鞭子打人原来这么痛,师父罚我们都是用戒尺,或者剑壳,
快十五岁的十一还是很调皮,练功也逃,我追到后山却看到他跟一个女子在烤野鸡。
两人看着炭火上的野鸡,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再看到她转头。
异样的服装,异样的头发,浑身都是伤,她看我的眼神是惊讶,还有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