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杨无敌最先回神，连忙问：
“你是清阳吧？自从雨嫣回来，她总是和我说起你。”
“外公，他就是我哥。”
见自己哥哥不回应，宁桃连忙开口。
“哈哈哈！好呀！好，真好！我杨家真出了一个杨无敌了！”杨无敌开心大笑，往前一步，便要去拍宁清阳肩膀。
“我姓宁。”
宁清阳声音冰冷，身体往后，错开杨无敌手掌。
“这......”杨无敌一时不知所措。
“我打算杀几个人。”宁清阳继续道，“如果杀了他们，你还觉得能相处，我便叫你一声外公。”
“杀谁！我帮你！”
杨无敌立即喜笑颜开，杀人对他而言，几乎是家常便饭。
“你的儿子与儿媳，以及你的孙女。”
宁清阳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近乎无情。
杨无敌顿时愣住了。
与此同时，杨武寒也回过了神，他连忙提起女儿来到宁清阳身边，并一巴掌把女儿打跪在地：
“念欣！！快给你表哥和表妹道歉！”
“不用。”宁清阳摇头，“我不接受道歉，她打算杀宁桃时，便应该想好自己也会死。”
“侄儿....这....”杨武寒深吸一口气，突然直接跪了下来，“所谓养不教父之过，请看在我和你母亲是亲兄妹的份上，给我家念欣一个改过机会！”
杨念欣也回过了神，回想宁清阳一拳打死她无法仰望的大宗师，顿时恐怖万分，连忙磕头：
“表哥！我知道错了！”
“你饶了我一次吧，我以后绝对不会欺负宁桃了，求你饶了我一次吧！”
接着，杨念欣又看向宁桃，再次磕头：“阿桃，我错了，你原谅表姐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哥。”
宁桃看向宁清阳，发出蚊子般细小声音。
“怎么？你还要求情吗？”
宁清阳眼眸闪过一丝怒气，杀心顿起，一条血河立即出现在杨家上空，浓稠的血腥味铺天盖地涌入每一人口中。
“不好.....”
杨无敌以及另外三个大宗师眼皮惊跳，如此恐怖的杀意，这是把整个地球生灵都杀光了吗？
身为大宗师，他们自是第一时间感应到宁清阳变化，心知此事若处理不好，恐怕今日没人能活了。
四位大宗师连忙看向宁桃，特别是杨无敌那叫一个绝望，若真让孙儿把自家给屠了，那不就成千古笑话了。
“宁清阳！！！”
突然，母老虎一样的声音传来，是宁雨嫣，她风风火火跑进大院，身上还穿着警局工作服：
“你要干嘛？”
“杀人。”
宁清阳呼出一口气，四周空气顿时被烧的爆裂。
“放你娘的狗屁，你要不要把你亲娘我也宰了？”宁雨嫣怒声大吼，直接扬起拳头朝宁清阳挥来。
宁清阳没有动，闭上了眼睛。
宁雨嫣的拳头也没有落下，只是停在宁清阳身前，她颤着身子开口：“你走吧，我说过；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和阿桃不用你照顾。”
“呼......”
宁清阳胸腔起伏，呼出气流形成热风，一时间，杨家范围内的树林全数起火，一栋栋房屋也冒出了火星。
下一瞬，杨念欣传来一阵哀嚎。
众人看去，杨念欣周身全是火焰，下一秒，她的父母也开始自燃，仅是眨眼间，三人就化成了灰烬。
“舒坦。”
宁清阳伸了一个懒腰。
他猛地一吸，把所有热风吸回胸腔，然后嬉笑抱住老妈：“哎呀，这不是我家雨嫣尊上么，好久不见呢。”
“你混蛋！！你杀了我哥！！”
宁雨嫣扬起手掌，但最终还是没落下去，任凭儿子抱着她。
“别生气嘛，我们好多天没见了呢。”宁清阳撒娇一般说着，又一把搂过妹妹，把她高高抛起：
“小桃子，又长肉咯，你能少吃一点吗？要不以后怎么抱你？”
看着突然神经质的宁清阳，除了被挠痒笑个不停的宁桃，所有人都害怕到了极点，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一时间，无人敢吱声，连呼吸都屏蔽了。
“怎么都不说话？”宁清阳偏了偏脑袋，看向杨无敌，“外公，今天不是你两百岁寿辰吗？都看我干嘛？”
“对对对！”
杨无敌连忙回应，顾不得自己儿子和孙女的死亡，赶忙挥手对众人说道：“今天可是喜庆日子，你们一脸死样，是看不起我杨无敌吗？”
“哪能呀。”
雪山派大宗师连忙掏出一个礼盒：“来老哥，这是我雪山特产，三百年雪参，祝你福如东海，再活个几十年。”
众人见状，也反应了过来，赶忙各自忙碌，该喝酒喝酒，该谈笑谈笑，该送礼送礼，但不管做什么，每个人还是会不停偷瞄宁清阳。
时间缓缓流逝，等杨家清理完宁清阳破坏的建筑和森林，已是星月在天。
前来祝寿的人络绎不绝，仅是有资格进入杨家内院的，便是数万人，更别说外围别墅区坐落的各种亲戚。
大多数席位都是十几人，唯独宁清阳这一桌，连上他也就三个人。
“我家雨嫣母上大人，你这一句话都不说，这么的，不想见你儿子呀。”宁清阳杵着下巴，直勾勾盯着自家母亲。
“这么多吃的，管不住你嘴？”
宁雨嫣瞪了一眼，立即把宁清阳碗里填满菜：
“吃饱了，就赶紧给老娘滚！”
“对不起。”旁边宁桃低着小脑袋，不敢看宁清阳，“哥，对不起，我以后会努力做到不惹你生气的。”
“真傻呢。”
宁清阳揉了揉宁桃脑袋，抓起马尾辫把玩：“你不用走你哥我的路，而且你才十二岁，心善点是很好的。”
说着，宁清阳扶起宁桃小脑袋，擦去她脸色泪珠：
“我哪舍得生你气，快别哭了。”
“嗯.....”宁桃点头，小口咀嚼食物，并看向宁雨嫣，“妈，你别和哥哥怄气了好不好。”
“要你管。”
“此事你别管。”
宁雨嫣和宁清阳几乎同时回话，然后又互相瞪着彼此。
“你们娘俩斗鸡眼呢？”杨开泰声音传来，直接坐到宁雨嫣旁边，“好了姐，就当意外死了个哥哥就行了，反正你和二哥也不怎么熟。”
说罢，杨开泰又看向宁清阳：
“你外公让我问你，如果等会叫你，你会不会回应？”
“我先前已经说过了。”宁清阳轻声道，“如果我杀了人，他还觉得能相处，我便叫他一声外公。”
“如此便好。”
杨开泰笑着点头，起身说道：
“老爷子儿子有二十多个，女儿就更多了，死一个不打紧，而对于数万嫡系人口的杨家而言，死几个嫡系也不打紧。”
看着杨开泰离开，宁清阳又看向宁雨嫣：
“你找到你的野男人没？”
“那是你爹！”宁雨嫣怒瞪宁清阳，“回杨家后，我只查到他进了内海，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应该是死了。”
“死了好，省的我亲自打死他。”
宁清阳撇了撇嘴，给自己和宁雨嫣都满上一杯酒：
“我亲爱的母上大人，来一口呗，好久没和你一起喝了。”
“我也要喝！”宁桃举起小手。
“小孩不能喝酒。”
宁清阳和宁雨嫣同时回瞪，语气都一模一样。
喝完满满一杯，宁雨嫣心绪舒缓了许多，她呼出一口气，看向自己儿子：“你已经能一拳打死大宗师，想必已经天下无敌了吧。”
“差得远呢，我知道的人里，至少有三人能杀我。”宁清阳摇头。
“那就好。”
宁雨嫣舒了一口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啥意思？”宁清阳抢过酒，“听到有人能杀你儿子，居然叫好？”
“我怕你有一天突然发疯，然后杀光人类。”宁雨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并起身到宁清阳旁边坐下。
喝了一口，她把脑袋枕到宁清阳肩膀上：
“你还有多久离开？”
宁桃听了，立即竖起小耳朵。
“离开啥？”宁清阳摆了摆手，“最近我一直在帝都，你想见我，随时都行。”
“别扯开话题！”宁雨嫣咬了咬牙齿。
“嗯.......”
宁清阳沉默，喝完整整一杯酒，才开口：“应该快了，两三年吧，当然，也可能我会死在这里。”
“哥，你不能死！”
宁桃语气稍显紧张，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放心，你哥我厉害着呢。”宁清阳温柔回应，伸手捏了捏妹妹鼻子。
“你怕了。”
宁雨嫣抬头，嘴巴里的酒气全扑在宁清阳脸上：
“你怕死，所以才来看我和桃桃。”
宁清阳愣了一下，突然念头通达，总算明白自己为何变奇怪了，自从看到郭巨侠身影截断前路，他似乎真的在害怕。
所以他才会对李箐蔓突然黏腻，所以才会遇到熟人会突然感慨，所以才会遇到婴儿突然去改造对方。
他害怕失去？
还是害怕死亡？
或许两者皆有。
“你还真了解我呀，不愧是母上大人呢。”宁清阳囔囔道。
啪。
一声轻响，宁雨嫣的手掌落在宁清阳脸上，她眼中装满了愤怒：“我不准你害怕，从你决定离开我和桃桃时，你就不能有恐惧存在！”
宁雨嫣认真盯着宁清阳眼睛：“要么走到尽头，要么死在路上，这是你选择的，你没有第二条路！”
就在宁清阳准备回应时，杨无敌声音传了过来：
“清阳，过来一下。”
“外公叫我了。”
宁清阳指了指，笑着看向母亲：
“我想，我现在没有恐惧了。”
说罢，宁清阳抓起宁桃就闪到了杨无敌旁边。
宁桃见状，连忙把手里蛋糕全吞入口中，一时间两腮鼓起，看起来非常可爱。
“哈哈，来了便好，来了便好。”杨无敌一脸开心，指了指宁清阳，视线扫向家族众人，“这是我外孙宁清阳，想必大家都见过了。”
何止见过，中午都差点把我们杀了。
雪山派老祖翻了一个白眼。
缓了一口气，杨无敌又继续道：
“唉，本来我是想讲讲自己过去的丰功伟绩，但想想算了，也没啥可讲的，不外乎今天杀人，明天也杀人。”
“但现在我老了，两百岁咯，杀不动了。”
“所以呢，我打算给杨家重新换一个掌舵人，就我这外孙，诸位怎么看？”
没有人发声，但粗重呼吸几乎弥漫每一个位置，只要是杨家人，都异常激动，他们可是亲眼看到宁清阳一拳打死大宗师。
虽说宁清阳杀了杨家嫡系，但杨家人员数以万计，死一两个不过是家常便饭。
一旦宁清阳成为家主，杨家能获得利益可就太多了，甚至有朝一日，说不定还能取代了赵家。
无数人心中盘算着，越想越激动。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宁清阳。
“我可以答应。”宁清阳点了点头，未等众人发声，他又扬起手，“但我平时喜欢在外面跑，所以就挂个名吧。”
说罢，宁清阳指向自己妹妹宁桃：
“以后，我妹妹宁桃就代替我在家族中行事，她年龄小，诸位可不能欺负她。”
杨家众人听宁清阳没有拒绝，情绪更为高涨，不知是谁先开口，接着便是无数人叫起宁清阳和宁桃名字。
“宁桃！宁桃！！”
声音越来越大，慢慢的传到杨家外围，随后更大的声音响起，数十万人同时高喊，几乎半个京都都回荡着宁桃名字。
“哥....”站在台上的宁桃则手足无措，连忙传音，“我连班级班长都没当过，怎么可能管理家族！”
“放心，像杨家这么大的势力，早已是自动运转的政治机器了。”
宁清阳揉了揉宁桃脑袋：“你不用做什么，只需想要什么就买什么，想建什么就建什么，至于事情，下面的人不想失去权利和钱财，便会认真帮你办的。”
“啊，那干嘛还选家主？”宁桃疑惑。
“没有绝对的力量，又如何守得住绝对的权利？”宁清阳柔声道，“外公老了，你得尽快成长起来，我不能帮你看太久的。”
“更何况，守护我和母亲是守护，守护数十万人的杨家也同样是守护，你成了家主，刚好可以从中寻找感动。”
宁桃没有回应，她朝着一个个叫她名字的人看去，她虽然有点不太明白这些人为何开心，但自己的心却突然跟着澎湃起来。
或许，这也是一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