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人啊?!!”
“光天化日的,竟然干这种事,真是不知羞耻。”
“还是个男的,没准是玉秀珍里被哪个有钱人找刺激来的。”
“太恶心了,快走快走,免得长钉子。”
“一大早的,真是晦气。”
“..........”
众人围在一个小巷子里,对着躺在角落的人指指点点。
那人衣衫不整,暴露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番,头发散乱就连地上也有大把的黑发,想来是施暴人没有少揪他的头发。
他的脸上蒙上一层黑漆漆的灰,看不清原本的样貌,唯一清晰的就是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黯然无光,毫无焦点的望着天空与围在他身边的人们,不知在想些什么,眼泪夺眶而出,在灰色的脸上洗净两行。
躺在地上,嗅着空气中还存在糜烂与血腥的气息陷入绝望。
就在昨夜他经历了一场人生中最阴暗的一次。
打算去周家会馆的洛奇见到了这一幕,便上前瞅了瞅,周靖康的面色很不好,脸都已经高肿了,眼角处不停的流泪,甚至被人踢了也都没有任何反应。
不知是怎么的,竟然有那么一丝的同情。
这种情绪很快就被洛奇压下去的,抽身离开,不再去看他。
到了周家会管,周琪见到洛奇都洋溢着一股笑容,两百万两这是周家会管历史的第一次。
“夫人来了,你的字画啊,以两百万两卖出去的。”周琪说道,忙着就要将洛奇往里面请。
洛奇轻笑一声,他还不知道周家已经要大难临头了。
“两百万两?真的吗?”洛奇不可思议的出声,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周琪,那眼神里仿佛在说,你可别开玩笑了,两百万两怎么可能。
“这种事能开玩笑吗?”周琪笑道,只不过一想到赊账的问题,笑意渐渐的淡然了,“只不过啊,这买家没有那么多钱在身,需要今日才能付清,我们是抽取三成的,想必夫人应该是知道规矩的。”
“这是自然。”洛奇说道,“不过,这买家要何时付清?我着急赶路。”
周琪脸上出现讶然之色,问道:“夫人要前往何处?”
洛奇说道:“哦,也没什么事,就是要去一趟月澄镇,杨太......杨老爷还在等着我呢。”
洛奇故意将破绽露了出来,周琪听后脸色也是一变。
在这个行业上怎么都有些了解的,在月澄镇,听说杨太傅和张丞相就在那里,眼前这位夫人又说要赶往那里。
杨太傅是翰林院的人,实打实的老学究,曾有幸见过杨太傅一面,按理说这等诗句肯定是不会拿出来卖的。
莫非,是风阳城水患,赈灾被很多贪官吃了,朝廷没办法急救,所以杨太傅就拿出自己心爱的画出来拍卖?!!
这样一想,周琪就更加的坚定了,杨太傅爱民如子,为人也很谦虚,礼贤下士,一幅字画能够要求二十万起,估计也是无奈之举。
如此,周琪对洛奇的态度更恭敬了起来。
“夫人,想必你家老爷一定很爱字画吧,不然怎么会忍痛割爱拿出来卖呢,我这有一幅古画,不如就赠送于你好了。”周琪打着心里的小九九,但洛奇又怎会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想要拿东西,讨好杨太傅。
洛奇轻笑出声,面不改色的说道:“好啊,不如我就看看。”
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周琪内心欢喜,带着洛奇到了楼上,推开门就可以看到满目琳琅的古董。
望眼过去,最里面的墙壁处挂着一幅仕女图。
里面的仕女身穿蔚蓝紧身袍袖衣,外面套着一个大红棉衣披风,毛绒绒的白色狐狸毛围着脖颈,鬓发低垂挽起一个小山插上翡翠如意簪,长长的裙摆逶迤拖地。
她抬起头来,鹅毛大雪落在她的脸上,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大雪对她的洗礼。
那只纤纤玉手接住落下的雪花,动作轻柔的,整幅画都透着一股由内而外的悲伤。
“这仕女图,我可是打算一直珍藏的。”周琪脸上全是对这幅仕女图的欣赏。
“嗯,的确是很有意境,画中的少女,有道不尽的思念,数不尽的柔肠。”洛奇说道,这是这幅画给她带来的感觉。
周琪一听,笑着说道:“夫人也是行家啊,这是前朝将军欧阳林所做,传闻欧阳林为了国家常年没办法陪伴在夫人身边,所以都以书信来往道相思,将军夫人病逝时,远在边疆的他得知后深感痛心,画了此画为纪念将军夫人。”
洛奇听后也是有一阵唏嘘,自古两难全,欧阳林为了大家舍弃小家,这种精神的确是值得后人歌颂。
满地为霜思故乡,心坠千里风凄凉。
可怜保国难相见,泪沾衣襟一念人。
洛奇看着画上的诗句,凄惨不已。
“真是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啊。”洛奇感叹道。
周琪上前拿了下来,说道:“这就当是突破本会馆两百万两的礼物了。”
洛奇拿到手上,卷了起来,道过谢之后就打算离开,不想要再和他唠叨。
像这种只要一聊起来就会没完没了,洛奇可没有那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