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嘲讽地冷笑,“有人居然能把村长的孙子骗去喂老虎!好狠的心啊!还有人能在大家一起打虎的时候临阵脱逃!有没有想过这个行为有可能会让所有人都死了?!”
“是不是只有你们的命是命,我们死了就是白死?你们觉得照这个行事作风下去,队伍里有多少命够你们往前推?!”
质问了这么多,他最后,平静地说了句:“既然没有办法一起走下去,那就趁早分开吧,这个乌烟瘴气的队伍,其实早就该散了。”
江离从来没有试过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这也是村里的人听到他说话最多的一天。
以前在同一个村生活了那么多年,积攒的所有的话都不如现在说的多。
可想而知江离究竟有多失望,有多愤怒。
村民们被他说的抬不起头来,就连没有做他所说的事的几户家庭都陷入了沉思,思考他所说的团结一致。
最后听到他说要分开,所有人都惊讶地抬起了头,惊慌失措的互相对视。
分开?怎么分?分开他们怎么活下去……
江离回过头看向村长,想看看他的反应。
如果村长认同他的话,那自然是好,可如果村长不认同,甚至还想继续为那些不知感恩、自私自利的村民们这样无休止的付出下去,那就别怪他抛弃所有人离开了。
幸好,村长面色平静,眼底没有起半分波澜,默认了江离的话。
对于那些事到临头犯怂离开的村民,他是真的失望了,理解他们的心情是一回事,可不代表他的心里没有留下刺。
他没办法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像以前一样对待他们。
对于村长这样的表现,江离很满意。
可村民们很惊慌啊,一个个的急忙说道:“村长叔,村长叔,我们得跟着你啊!”
“村长叔,我不管别人家,反应我们信赖您和阿离侄子!我们要和你们一起走!”
“村长,咱们可是同村同族的关系啊!哪能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闹分开?”
看着那一群争先恐后的脸,村长面无表情,眼中的慈爱消失殆尽。
“你们这群人里,谁能继续和我们一起,你们自己心里也应该清楚,现在就分吧。”
淡淡地说完这一句,他就不再看任何人,转回了自己家人身边,和张书一起,把张文抬到了自家干草堆上趴着。
具张四叔说,张文是疼晕的,用不了多久就能清醒,伤口范围很大,但幸好老虎当时也疼的使不准力气,并没有伤及太深,不然张文就危险了。
既张友生之后的第二个伤号……唉!
那些村民白着脸,急急忙忙的对着这个说好话,对着那个说好话,可村长他们全都无视了,仿佛听不到一样,低着头做自己的事。
看着坚定的村长,想来今天分开是肯定的了。
顾向晚其实特别特别支持分开,他们这个队伍虽然人多,可并没有达到多大的作用,与其说是同伴,倒不如说是顺路的,各自顾着各自,什么事也不一条心,别说他们管理的累,顾向晚看的都累。
与其为了所谓的“同村”、“人多”,倒还不如只留下齐心合力的,配得上“同伴”二字的人,一定会比现在的队伍走的更久。
村民们闹哄了一阵,可看着村长和张四叔这两个村里最有威望的人谁也不搭理他们,便也逐渐意识到,木已成舟。
已经缓过来神儿的葛氏怎会甘心自己和儿子落得一个被赶出队伍的名声,她咬紧牙关,把威风话抢着自己说了:“行!分开就分开!谁也不是离开谁就活不下去了!不过我话可先放在这儿了,现在分了,以后再想合可没那么容易!”
“甭管容易不容易,也没人想合啊关键是……”
顾向晚作出一副自说自话的样子,却不小心让全场人都听到了,葛氏面露愠色,怨恨的瞪了顾向晚一眼。
她强撑着脸面:“那现在就分!我们这一队就由我儿子来领头!以后各走各的,咱们且看着,日后再见面到底是谁日子过的更好!”
葛氏这番打肿脸充胖子的话村长他们谁也没有当回事,甚至顾向晚还暗戳戳地想,别扯什么以后日子过得好不好,这条逃难路上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啊。
就冲张大拿那为人,能带好自己和老娘平平安安的不被人打死都是难事!更何况还加上其他人。
葛氏说完拉着张大拿转身就去收拾他们家的东西,看样子这是准备立即离开了。
其他的村民左右为难,看看左边的张大拿家,再看看右边的村长他们,根本就做不出选择。
倒不是说不知道选谁,而是想选村长却不能选!只能选张大拿!这不难为人吗?
此时他们无比羡慕张根家的人可以踏踏实实跟在村长和江离身边。
江离的战斗力如今是有目共睹,他们服气儿了啊,连老虎都能杀死,跟着他肯定安全。
可是他们当时丢下村长等人自己躲起来也是事实,村长所说的那“他们自己知道谁能继续和村长家在一起”,很明显就是对他们说的。
尽管他们再不愿意,也只能选张大拿家,除非,他们自己走。
谁敢自己走啊……
那些人面如死灰,磨磨蹭蹭的,走过去把自家的东西收拾起来,转移到张大拿和葛氏的身边。
对于未来,他们都没啥信心了。
宋奶奶家、张清贺家、张四叔家、顾向晚家,还有养羊的曹大个家,养鸡的张葵家,和曹大个吵架的壮汉张怀家,张清贺的好兄弟家,等十几户当时留在村长他们身边的,则是依然可以和江离以及村长家待在一起。
尽管当时这些人家的男人也怕了,甚至压根没有动手,可他们没有先跑,他们就有底气在这一刻选择跟随村长。
而张成,左右看了看,最后垂下了头,拽着芽芽的手腕径直走向了村长这边。
刚才他和芽芽谁都没有去,对他来说这场纠纷与他无关,他们自然还是要和原来一样,跟着村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