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汪攀的提议是最合适的。
而且就在汪攀说这些话的时候,郑渊成也早已经被送回了普通病房。
根据主治医生的交代,郑渊成本身其实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就算是被撞击的下身位置,也只是一点硬伤。
之所以当时没了气息,一是年龄大了,身体机能等各方面的素质不行了;另外一个则是,那家人说话太难听,老头八十多岁的人,哪受过这等辱骂?
所以一时间怒急攻心,加上被推搡跌倒时的惊吓,导致人在翻倒的时候,直接就背过气去了。
而汪攀也把这个情况对杜衡说了一遍,让杜衡彻底的放下了心,就安安稳稳的在羊城继续待个三四天。
到了那时候,研究院的事情差不多也就结束了,而他在好朋友医院这边的工作,也不会有所耽搁。
他们之间的事情就这么商定了,汪攀继续关注郑渊成的情况,还有研究院的事情,而杜衡则是舒舒服服的躺回到了床上,安心的让自己休个假,
这个假期过得,真是有点劳心劳力了。
只是同样不痛快的,还有在医院里已经醒过来的郑渊成。
八十岁的老头,被人指着鼻子一顿臭骂,还被那丧心病狂的几个家长一顿撕吧摔打,最后还给掀翻在地。
即便现在醒转过来,老爷子心里还是憋得难受。
看着身边围了一大圈的人,郑渊成只是瞥了一眼,便直接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不吃不喝,不喊不叫,就这么过了半天一夜后,老头终于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憋不住了。
此时的他脸色青黑,在儿子的搀扶下,跑了一遍又一遍的卫生间。
但每次都是弯着腰痛苦万分的走进去,最终以同样的姿势走出来。
而这样的行为,在一早上的时间里,就做了不下十次。
等到郑渊成再次伸手,示意自己五十岁的儿子过来搀扶自己的时候,他儿子忍不住了,“爹,你是不是尿不出来啊?
你这一早上都跑厕所不下三十遍了,要是有尿把厕所都能淹了吧?”
郑渊成拿眼狠狠的刮了自己儿子一眼,但是不说话,就是表情扭曲的伸手,让儿子过来搀扶自己。
这时候的他,是真的有苦难言。
如他儿子说的那样,他就是尿不出来。
也不是说尿不出来,就是尿的时候吧,就只能滴答两下。
光是滴答也就算了,问题是滴答的时候,它疼啊,就像是刀割一样的疼。
好像那两滴尿不像是液体,反而是两把开了刃的匕首,就在尿道里那么生生的滑出来一样。
那滋味。
。那酸爽。
。
对于一个老人来说,这情况算是严重了。
虽然郑渊成是中医,但他还是一个大夫的身份啊,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得都应该找大夫来看看了吧。
但是他就这么生生的忍了一早上,为什么?
因为病的位置不对啊。
照顾自己的,除了自己那五十岁的儿子,还有儿媳妇也是陪着一起来照顾的。
而郑渊成这个人,又是一个很注重传统观念,而且非常好面子的人。
加上昨天本就下身被撞击,已经让他丢了一次老脸了,他这时候,怎么可能在儿媳妇面前,说自己那里出了问题。
而这好面子的行为,也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怪得了谁?
郑渊成的儿子别看岁数大了,但是对于自己的老爹,他还是有着最深的敬畏。
现在见老爹的眼神看他很不爽,他也就不敢再多嘴了,只能再一次的搀扶着老父亲走进卫生间,他自己再退出来等待。
但是这一次他留了个心眼,在他退出卫生间的时候,并没有把门给关死了。
等了一两分钟之后,之前的场景再出现,郑渊成痛苦万分的从卫生间挪了出来。
郑渊成的儿子明白了,自己刚才没有说错,他这爹就是尿不出来。
而他也是深知他爹的为人,所以搀扶老头的时候,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如之前一样,直接把老头搀扶回了床上。
等老头躺好之后,他转头对着坐在另一边的媳妇说道,“这边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郑渊成的儿媳妇刚想说两句,但是看到自己丈夫疯狂的给自己打眼色,还是很明智的闭了嘴。
略微收拾了一下之后,便拿着自己的东西回了家。
等到媳妇走了之后,郑渊成的儿子也转身出了病房,没一会的时间,就带着准备去吃午饭的管床大夫,重新走进了病房。
这样的行为,让郑渊成很是不爽。
但是这时候他不光下身疼,最重要的是小腹胀的快要爆炸了,他也就只是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后,没有再过度的矫情。
当然了,现在他儿媳妇不在,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而管床大夫在查看了郑渊成的情况之后,那脸色也是直接就变了。
不敢多做犹豫,直接找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把刚到食堂端上碗的科室副主任给呼唤了过来。
老年肥大性前列腺炎急性感染!
经过副主任的诊断,还有专业的检查之后,郑渊成的问题被确诊了。
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在他们这些主任、副主任手里,有的是办法去治疗这个问题。
所以很快的,郑渊成的治疗方案就出来。
首先最重要的,那肯定是排尿了,总不能活人让尿憋死吧。
而现在郑渊成不能自己小便,那就给予他一点帮助,给他插个导尿管,这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了。
随后,郑渊成闭眼装死,接受了专业插管的服务。
虽然尴尬的要死,但是小腹憋满后被放松的那种畅快感,让郑渊成的心跳都跟着缓慢了下来,全身的骨骼好像在这个刹那间,都变得好舒服。
看到老头的脸色变化,老头的主治医生也放松了下来。
郑渊成不是一般人,而且还是和他是同类,当同类也就算了了,重要的是他还能算得上是翘楚。
所以主治的心理压力也是很大的,因为这种人很难应对,尤其是因他身份带来的东西,更是让人头大。
现在见老头有所舒缓,主治也跟着轻松,然后立马实施第二步治疗方案,解决感染问题。
情况应该朝着好转的方向前进才对,但是过了一天之后,到了第二日的时候,郑渊成的问题却没有得到一丁点的改善。
暂时没有改善也不要紧,毕竟老头年龄大了,恢复的慢一点,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问题就是,老头尿不出来,这需要插导尿管吧。
可现在是导尿管插不进去了!
想尽办法,换完所有的工具,导尿管还是插不进去。
最后,经过各路专家的会诊商讨,并和家属沟通之后,给老头做了个膀胱造瘘术,这才改变了老头不能尿尿的局面。
到了这一步,老头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因为你不能让老头,一直用这个造瘘术度过剩下的日子吧?
最重要的是,经过三四天的治疗,郑渊成的感染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杜衡在第二天羊城放晴的时候,还是耐不住性子,早早的返回了首都。
因为提前知道郑渊成也只是受了点硬伤,便没有去医院看望,而是打了个电话慰问了一下。
此后的两天里,杜衡先是去接了自己媳妇和孩子,随后又陪着媳妇浪了一天。
到了第三天,武胜男去忙她的工作,他这才悄没声息的出现在了好朋友医院,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当他出现的时候,正在聊天的兰常华和吴主任都微微的诧异了一下。
尤其是吴主任,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我的杜副主任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还以为你会躲着等这次的风波过去了,你才会出现呢。”
说着说着,吴主任还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说真的,我都已经做好了你不回来的打算,把老师紧急聘回来上班了。”
杜衡看着两人也是由衷的开心,但还是首先和兰常华问了声好,关心了一下兰常华的身体。
随后才开始回答吴主任的问题,“回来也有两三天了。
本来打算等事情过了再说,但是一想到已经答应了吴主任,这不得不来啊。”
兰常华笑呵呵的说道,“你其实应该在羊城多呆几天的,就算是回来了,你也别来上班才好。
你看看现在的针灸研究院,被那一家子搞的是鸡飞狗跳。
而且我还听说,在他们一家子的带动下,另有好几个病人的家属,也加入了进去。
这种情况下回来,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啊。”
杜衡笑嘻嘻的说道,“兰老你多虑了。
这都过去四五天了,那两位正牌的副院长应该都回来了,这再怎么闹腾,也轮不到我出面啊。”
吴主任闻言,赶紧的出声说道,“听你这话你还不知道吧?”
杜衡愣了一下,“我知道什么?”
而吴主任和兰常华一看杜衡迷茫的表情,就知道杜衡是真的不知道。
随即就听吴主任轻轻的叹息一声说道,“你说的那两位副院长都没回来,而且估计短时间也回不来。”
杜衡很是诧异,连忙问了一个为什么。
“国外出差的那位副院长,听说得病了,现在在当地的一家医院住院呢。”
吴主任好笑又无奈的看着杜衡说道,“另一位去巡诊的副院长,听说钻进了一个没有信号的山沟沟里,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到了。”
我。
。擦!
杜衡这一次有点傻眼了。
他顿时明白,在这些老油条面前,他的那些算盘,还是显得稚嫩了一些。
兰常华也是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而且郑老最近这段时间也是受了大罪,小杜能回来,对郑老也是一个心理安慰。”
说道郑渊成,三人之间的话题又聊开了。
而这一聊,杜衡也才知道,自己浪的这两天,郑渊成居然遭受了如此大罪。
于是连忙问道,“首一虽然是在治疗泌尿这方面,确实比较的强,但既然郑老的情况如此难缠,就没有找专家去会诊一下?”
吴主任幽幽的叹口气说道,“怎么可能不会诊?
郑老虽然是中医,但也是实打实的院士,他们敢怠慢了?
据我所知,首一泌尿科几乎是天天给郑老会诊,把全首都能找的医生都找了一个遍。”
兰常华也在这时候说道,“没错,这一点上你可不能对首一挑剔,人家还真是尽心尽力了。
就连我都被邀请去给郑老瞧过,还有已经回家修养的钱老老都被请出了山。
但是结果都不太好,都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杜衡沉默了起来,好半天之后才说道,“要不我去看看?”
这倒不是他自大,而是他真的就想出点力。
他和郑渊成的接触不多,要说关系多好也说不上。
但是他和郑渊成,不管是从理念,还是身处的环境,他们都是被划分为一系的存在。
而且为了推他上位,郑渊成二话不说,直接给杜衡弄了个针灸研究院的副院长职位。
而这个职位,可不是红口白牙嘴巴一张就能弄来的,其中肯定有一些压力和难办的地方。
但是郑渊成就是一口气直接搞定,且从来没和杜衡说过其中发生的事情。
这个人情,杜衡得认。
而在场的兰常华两人,也没有觉得杜衡就是在说大话,反而还是比较认同杜衡的这个想法。
只是兰常华却在微微沉默后,叮嘱杜衡道,“去可以,也可以帮着看看,但是没有把握的时候,最好还是稳重一点。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首都的医疗圈子不是很太平,各种事情突然之间就爆发了出来,还闹得沸沸扬扬的。”
稳重两个字要是吴主任说给杜衡,那可能有点托大。但是这话兰常华说给杜衡听,作为杜衡的领路人,那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所以杜衡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异议,而是皱着眉头问道,“兰老,难不成我不在首都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