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都吃完早饭,洛文让人把张蛮子喊到客厅,许先生和王总管也在。
洛文问张蛮子:“老张,上次说那个种菌子的大师,你说在杭州?”
张蛮子点头称是,又对洛文说:“那人姓骆,马各骆,叫骆良,是我娘家的一个远房表亲,脑子很灵光。我之前在家乡犯了事,就到杭州去投奔他,在他帮忙之下才跑到北方的。”
“这种菌子的技艺是他家祖传的,他家有许多树干,上面都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菌子,连我这山里长大的人都叫不上那许多名字来。而且听他说,那些菌子都是没有毒可以吃的。他长年为州府的酒楼提供菌子,家境还算殷实。”
洛文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你能不能替我去办件事?我想邀那骆良一起做生意。他出技术,其他的全部都由我来包办,赚得银钱,我分他一成。你跟他说,这是桩大买卖,要是成了,赚的银子几辈子都花不完。”
张蛮子惊道:“这么厉害?是什么样的买卖?”
洛文说:“我倒不是想瞒你,但具体情况我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这事要说起来还有你一份大功劳呢!我需要大量你送我的香蕈。你带上些香蕈,帮我跑一趟杭州,他要是能种出这种菌子,这桩生意九成九能做起来。”
张蛮子连忙说:“既然公子吩咐的事,我自然全力去办。他要是不来,我绑也把他绑来!”
洛文赶紧摆摆手:“千万别,来与不来是人家的自由,买卖不成仁义在,可千万不能来硬的!对了,武大郎!武大郎!”
洛文扯着嗓子喊起来。
那武大马上出现在屋子里:“公子,怎么了?”
洛文搓搓手:“大郎啊,你最近急用钱吗?你看……能不能把那五十两银子都借给我?我急用,回头双倍还你!”
武大郎一愣道:“公子拿去用便是,我这不只有五十两,上次回去,国公爷又赏了我一百两呢!”
“什?!么?!”洛文张大了嘴,小舌头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用手指着武大郎“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
最后憋出一句:“麻团的钱你别指望我会还你!哼!”
武大郎嘿嘿一乐:“没事,就当我请公子了。”
张蛮子看看洛文,又看看武大郎,不明所以。
王鹏大体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在边上偷笑。
许先生沉吟了半天,张嘴要说话,被洛文直接打断:“许先生,这银子是大郎借我的,我洛文可没花家里一分钱!再者说我这可是正事,是大事,您可不能拦着。”
许先生说:“我虽然不知道公子要做什么,但听起来确实像是正经事。本来我还想说先斩后奏,给公子拿点银子的。”
洛文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脖子一梗:“不用!我就是让老爷子和老爹看看,我不花家里一文钱,照样翻得了身!”
然后拿过武大郎那五十两银子交给张蛮子道:“老张,这银子你带着,交给骆良。你跟他说:他要是方便,又信得过我,就来沧州找我;他要是不方便来,等这边不忙了,我可以亲自去找他;他要是信不过我也没关系,这银子仍然给他留下,我就当交个朋友。”
张蛮子接过银子,表示一定把事情办好。
洛文想了想,咳嗽了一声,对王总管说:“那个……王总管,老张这也是替府里办事,这一来一回估计要小半年吧?路费和工钱,你可得给足了啊!”
王总管哑然失笑:“公子放心,蛮子的路费和工钱就不用您再操心了。不过这一来一回,不用那么久吧?”
洛文一愣:“那要多久?”
张蛮子接口道:“要是正常赶路,有两个月应该差不多吧。”
“啊?”洛文没想到竟然这么快:“我们从汴京到这边也走了一个多月,去杭州这么快?”
众人都想:咱们这位公子果然是没出过门啊!
许先生解释道:“咱们这一路走走停停,耽误了不少时间。另外都是旱路,除了官道还有不少小路,确实走不快。但此去杭州,走水路可就方便多了。”
“水路?哦哦哦!”洛文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我可真是猪脑子!”
自家门前就是京杭大运河,终点就是杭州。自北向南顺流而下,可不是要快得多吗?
洛文前世飞机、火车、长途客车什么的都坐过,但从没坐船进行过长途旅行,所以压根儿没想起来还有水路这一回事。
张蛮子说:“如果顺利,买船去杭州只要半个月多点就能到。返程走旱路虽然慢一些,但赶一赶时间,一个月再多几日应该也够了。所以我感觉两个月差不多。”
洛文心想,早知道两个月就能往返,早就让你去了!都怪我没常识啊!
不过现在也不晚,吃一堑长一智,也算长了见识。
张蛮子决定吃过午饭就启程。
洛文中午陪他喝了一杯送行酒,提醒他路上小心,还要送他去码头。
张蛮子谢绝了,说现在租船方便得很,天气又不冷不热,正是出门的好季节,他也熟门熟路,十分安全,让洛文放心。洛文就把他送到府门口。
下午,他心情大好,让武大郎陪着他上街逛逛。
一是安全有个保障,二是银子有个保障……
其实洛文主要还想看看市场情况,没准能发现什么新的赚钱思路。另外他对于卖盐的事还是有点不死心,虽然技术方面不行,别的方面有没有可能突破一下呢?
临走的时候武大有点磨磨蹭蹭的,磨磨唧唧的。
洛文纳闷:“大郎,你有话便说。”
武大郎支支吾吾地说:“公子,武柯不是小气之人……再说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意为公子赴汤蹈火!只是……只是剩下这一百两银子,我想留些给我那兄弟娶媳妇,他也没个正经营生……一会上街不知您要买些什么,也不知够不够用……”
洛文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哪有仆人担心主人跟自己借钱的?
这官三代当得也是没谁了!
“那个……大郎啊,你也知道,我跟老爷子闹了点别扭……哎,就直说吧,是我从前不懂事,名声也不好。”
“但是一路走来你也看到,我已经悔改了。现在我想凭自己的本事做一番事业让他们瞧瞧。倒也不是为了人前显贵,主要是让爷爷和爹爹放心。”
“那五十两银子,真是我与你借的,双倍奉还也绝非虚言!我一会立一张字据给你,绝不赖账!”
武大郎连忙摆手:“公子,您要是立了字据,拿我武柯当什么人了?我绝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相信您的!万万使不得。”
洛文又说:“你放心,本公子一不差钱,二不差事!你那兄弟叫武通是吧?既然你说他没个正经营生,又是光棍一条,不如叫来,你兄弟二人都做我的扈从如何?”
武大郎有些犹豫:“公子厚恩武大心领了,但我那兄弟本领一般,怕是……”
“你不是说他能手撕虎豹吗?”
武大郎眼睛看向一边:“哪个爷们没事不吹个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