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人全都醉了。
喝得最少的是简凝,可醉得最厉害的也是简凝。她平日里几乎不沾酒,可想而知,她根本没什么酒量。
“文哥,我好热,好不舒服,我要回家,回家洗澡澡。”戴娜醉得满脸通红,趴在华盛文的背上,吵着要回家。
“好好好,我叫人来接咱们。”华盛文也醉得已经分不清方向,好在还知道不能醉驾。他一个电话打出去,便叫来了他的私人司机。
然后两人打打闹闹、疯疯癫癫、相互搀扶着出了包厢,完全将简凝给忘了。
简凝醉得厉害,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直到服务员进来收拾包厢才被人发现。
服务员赶紧去叫经理,那经理尝试着想叫醒简凝,结果怎么都叫不醒。好在华盛文是这里的高级会员,留有联系号码,经理没辙,只好小心翼翼的给华盛文去了个电话。
华盛文已经醉糊涂,随嘴给了这经理一个电话号码,让这经理找这个号码的主人去接人。
镜头切换。
医院,icu病房,从巴黎赶回来的霍嘉乐,正穿了医院专门的衣服和鞋套,伏在老爷子的病床边哭。
霍司泽与黛姨,以及宁沫若三人,守在门外,难过的看着这一幕。
“终于等到小哲回来了,明早办理出院手术吧!”黛姨眼含泪光,当她说出这句话,便同于宣告放弃治疗,回家给老爷子办理后事。
“黛姨,这怎么可以,只要外公还有一口气,我们就不可以放弃啊!”接话的是宁沫若,比起黛姨和霍司泽,她更不能接受老爷子即将死去的事实,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老爷子一死,她便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宁沫若,现在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黛姨冷冷的看了一眼宁沫若,宁沫若的心思,她岂会不明白,正因为明白,所以不耻。
只是这个时候,她懒得拆穿,她已经无心再去宁沫若斗了。
转头,目光慈祥的看向霍司泽,再次说道:“阿泽,放手吧,你外公这一生,何其辉煌,就让他去的干脆点体面点,这何尝不是一种孝呢?人,终有一死,你外公他活了这么久,早就看透,而我,也看透了。你现在虽看不透,但将来也会看透。”
“外公……”霍司泽的目光,透过玻璃,沉痛的看着病房上已经面如枯槁的老人,身形震颤。
就这样放弃,他很不甘。
可医生说了,外公已经油尽灯枯,无力回天,现在强行留着老人,不过就是在延长着老人痛苦的时间,且最多拖不过五天。
“阿泽,不可以放弃,万一外公能挺过这一次呢?所以,我们绝不可以放弃。”宁沫若还想争取,她不管这样吊着老人的命,老人是否痛苦,她只知道,她现在还不想失去手上的一切,所以,能拖一天是一天。
“你闭嘴!”黛姨怒了,她一把将宁沫若推开,再次劝霍司泽道:“小泽,让外公回家吧,他跟我说过,他想死在家里,死在那张与你外婆同眠数十年的旧床上。这,已是他最后的夙愿。”
霍司泽的双眸,已经悲痛的通红,终于,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眼,咬着牙,点头,“好!”
没有人可以不向死神低头,在做出这个决定时,霍司泽生平第一次难过的想哭。
可他是霍司泽,他不能。
就在霍司泽隐忍的浑身都在轻颤时,他的手机响了。
这个时候,霍司泽本不想接听,更何况还是个陌生号码,可不知为何,第六感告诉他,这个电话不接会后悔。
“喂。”霍司泽接了。
“喂,先生您好,您的朋友喝醉了,您过来接一下吧!”打电话来的正是那经理。
“朋友?”霍司泽蹙眉,“报上名字。”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经理突然似想起了什么,连忙又道:“华少刚把您的电话给我时,好像说了一句:他的女人叫他自己接。所以我想,这位应该是您的女人。”
霍司泽沉默三秒,“地址给我。”
“好的好的。”那经理立即将地址报上。
霍司泽挂了电话,宁沫若立即出声追问:“谁的电话,你要去哪?”
霍司泽没有理她,只对黛姨道:“黛姨,我去接个人,外公这里,你和嘉乐先看着。我很快就回来,到时再跟医生商量明天出院的事。”
“好。”黛姨点头,“这里有我和嘉乐,你放心去忙你的。”
霍司泽点点头,转身就走。
“哎,阿泽,我跟你一起……”宁沫若想要去追霍司泽,直觉告诉她,霍司泽要去接的这个人很可能对她有威胁,但她话未说完,便被黛姨拉住。
“你不可以走,万一老爷子醒了,第一个想见的就会是你。”黛姨目光如电的注视着宁沫若,“所谓养兵一日,用在一时,霍家这五年一直养着你,对你的所需所求,无一不应,为的是什么,你最清楚。所以,这个时候,你必须守在老爷子身边,寸步不准离开。”
宁沫若想甩开黛姨,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老爷子将死,已是不可挽回的局面,那么,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在最后这两天里得到最大的利益。
那么,她就必须守在老爷子身边,因为,自始至终,她在霍家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老爷子带给她的。
最终,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霍司泽消失在医院的走廊。
一刻钟后,霍司泽出现在简凝醉酒的包厢里。
简凝已经被人移到了沙发上,正睡得不省人事。
霍司泽走过去,脱下外套,裹在简凝身上,二话不说,抱起简凝就出了包厢。
此时已经入夜,外面的风,冷且大,即使裹着霍司泽的外套,简凝还是一个激灵,瞬间就被吹醒了。
“嗯?霍司泽,是你吗?霍司泽,真的是你耶……”简凝睁着醉意蒙眬的眼,傻笑着一把捏住了霍司泽的脸颊,开心的朝两边拉扯。
霍司泽脚下顿了一下,然后,他没说话,也没打开简凝的手,抱着简凝径直上了车。
却不想,上了车,简凝仍然捏着他的脸不放,呵呵地笑,“霍司泽,你这张脸怎么就这么帅呢,真的好帅,我好爱啊……”
霍司泽身子僵了一下,他仍然没说话,须臾,他抻手把简凝的手从他脸上拉下来,然后,给简凝系安全带。
“霍司泽,你怎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再不说话我可就要惩罚你了哦……”简凝醉得厉害,早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她痴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霍司泽,目光本能的由上至下,最后停留在霍司泽的那双薄唇上。
下一秒,双手攀上霍司泽的脖颈,便吻了上去。
这就是她所说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