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取钱。”
柚子把存本跟村长写的证明条子一起摆放在铁窗口里面。
“嗯,填好姓名。”
里面的人员抬眼看了下,拿出一张单子递出来给他轻声说道。
柚子拿起笔先把自己的名字填好,然后抱着虎妮,让她趴在柜台上面写名字。
等取到了钱,把本子拿回来之后,两人就出了人民银行。
“哥,咱这钱还能取多久。”
虎妮自从昨晚做了那些数学题以后,现在短期以内都不想自己算题啦。
“一年12个月,一个月五块就是六十块钱,五百块钱就能拿八年过几个月。”
柚子拉着她往人民银行门口比较显眼的地方站着,然后在那里掰着手指跟她说。
“娘想问题挺久远的,八年之后哥哥都已经能娶媳妇了。”
虎妮顺口说道。
“……”
柚子听完只想流冷汗,为啥今天不是大哥娶媳妇就是他娶媳妇。
他就不能有其他理想吗?
“妮啊,时间还长呢,你可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啊。”
柚子劝说,他可不想妹妹以后变成东家长西家短的碎嘴妇人。
看来以后得多培养其他的兴趣,可不是让她长歪咯。
“这不是事实吗?那时候你都二十岁了。”
虎妮疑惑不已,村里二十岁的人家,孩子都会蹒跚走路了吧。
“那苏灏哥都二十三了,哦不,今年二十四岁了都没娶媳妇呢。”
柚子煞有介事的举着例子。
“年代不同怎么比嘛。”
虎妮反驳说。
“那咱村里三十几岁的老光棍,不还有好几个吗?”
柚子又拉出几个人出来对比,他觉得没必要早早就成家,好歹读书或者赚钱成功以后再来想这些事。
“你要跟他们比?你去瞅瞅他们住的地方,东西乱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虎妮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她跟狗蛋哥以前很好奇老光棍,两个人偷摸在他茅草屋门口看了一下。
那味道简直上头,东西丢的到处都是,床上那被子看起来就硬邦邦的。
那时候是夏天,苍蝇都在里面到处打转。
“额,……那倒是没有。”
“柚子,妮儿。”
这是徐春生的喊声,对于柚子来说简直是天籁之音,不用回答问题就舒服了。
“大哥。”
兄妹俩异口同声的回应。
“哎,咱现在去,还是去逛逛。”
徐春生下来自行车,对着两人问。
“现在去吧,等会儿得先把自行车拿去存放,咱得走去老街那边。”
他记得附近离得不远处有个自行车存放处,给个5分钱,就有个看车老大爷把车子看得严严的。
“那你带路。”
说完三个人一起往前边走去,过了两个巷子口,就看到有一小片空地,上面全部都是自行车,门口有个小房子,里头就有个老头在烤火。
等徐春生把车停放好,拿了个小竹片,上头写了个三十八。
“行啦,咱走吧。”
他过来对着两个弟弟妹妹说。
“等一下,先把脸给蒙起来,不然走到那边再来装扮的话,会被他们的眼线看到的。”
柚子一边说着从篮子里面拿出他的毛毛帽子,把下头的围巾拉起来,除了眼睛哪里都看不到。
虎妮也学着她哥的样子弄起来,然后又戴上她的线手套,粉色的带毛边看起来就是稀罕货。
徐春生看着兄妹俩包得严严实实的有些无耐了,他除了衣服穿的比较多,这头没东西包着啊。
“大哥,来,这是我哥的薄线帽,弹性特别好,你肯定能带上。再把这围巾给系上。”
虎妮看着蹲下身子的人,走上前帮他把东西都穿戴好,调整好位置之后,退后几步打量了一下。
黑色线帽跟水红色围巾,只露出眼睛怎么感觉特别帅气呢。
“怎么了,看傻啦。”
徐春生看着呆愣楞的堂妹,揶揄道。
“大哥这样不露脸,可比现实中好看十倍。”
虎妮实话实说。
“走啦。”
柚子很无奈的拉着她的手,真怕她以后被长得好看的人给骗走了。
三人走了十来分钟,到了另一边的老街,这里的风格保留一丝古韵,斑驳的墙上还留着这个时代的标语。
悠长的石径,多条错综复杂的小巷。
街道里面那些以前富人家的老宅院,现在都是好几户人家一起住在里面。
“这里地形这么复杂。”
徐春生去的那个黑市是在外面的居民屋里,最里面的他都没有进来过。
“是啊,难抓好逃跑。”
柚子赞同的说。
“哥,我感觉附近有几个人在打量着咱们。”
这弄堂里面妇人聊天,小孩玩闹。
老爷们在动手修理坏了的桌椅。
但她还是觉得有几个比较年轻的,依靠在墙边目光若有似无的瞄着他们三人。
“嗯,那些是放风的人,没事。”
柚子安慰道,他跟他爹来过几次,这些人都有固定的位置站岗,发现可疑的人就赶紧跑去喊人躲起来。
等他们到了一座大宅子门外,门口石墩旁一个半大小子喊:“站我门口找谁啊。”
这宅子几户人家一起住,他们基本都是沾亲带故的。大家都一起打掩护赚钱。
“找王大。”
柚子有点趾高气昂的说,又不是来卖东西的,就不用好声好气的。
双手抱胸,眼睛往门匾上面瞧。
“进来吧。”
那人打量了三人一会,然后点头开口领着他们往后头最大的院子去。
“客人买点啥。”
进了里头,一个光头汉子坐在桌子旁喝着大碗茶,嘭的一下就放在桌上,看着前面不大的孩子没被吓到就好奇问。
“有啥稀罕玩意没?”
柚子沉稳的开口。
“到里屋瞧一瞧有什么入眼的。”
光头大汉伸手请他们往旁边挪步,推开门自己就先进去了。
屋里几个跟供销社一样的柜子摆放在呈现出四方形,角落里还摆放着一台缝纫机。
“那台缝纫机已经有人定下了。”
光头大汉见几人一进来就盯着那台缝纫机,微笑着提醒。
“呦,这么多块手表啊。”
虎妮踏着小板凳就见里头排列在一块布上了手表,有七八个。
“你个小娃,还认识的手表呀。”
光头大汉看着她身上穿戴的衣物,感觉是镇上有点钱的人家,不过小女娃做不得主,还得看那个最大的小伙子,
虽然他全身都裹得严实,可是眼睛跟手看起来岁数就不大。
“谁不认识。”
虎妮啧了一声,看不起谁呢,她家就有一个,梅花牌的。
她爹托二伯娘的堂哥去海市买的,要一百二十块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