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妮蹲坐在角落里,这里有个拐角墙挡住照不到阳光,她无聊的拿出一本小人书出来翻看着。
“妹子,一个人啊。”
一个女声在虎妮头顶上发出了声音,她抬头一看,是个脸色暗黄,穿着棉麻长袖衫的年轻女人。
本来这身打扮看起来是个三四十岁的妇人,可那挎着篮子的手特别白嫩,这人最多就不到二十岁。
虎妮在扫视间又不动声色的问的:“嗯呐,我这么大一个人坐在这里,难不成旁边还有别人吗?”
黎秀一噎,想不到这人竟然是个小辣椒。
但还是带着微笑说道:“需要桂花糕吗?”
虎妮看她把篮子上的布掀开,里头一层晶莹剔透带着点点桂花的糕点出现在她眼前。
惊讶的说道:“哟,南方的糕点。咋卖的。”
黎秀看着这个眉眼精致,皮肤晒得挺黑的姑娘,还是个识货的。
她开心的回答:“一毛钱三小块。”说完还用篮子里面的筷子翻了一下给虎妮看。
“一整篮子多少钱呢?”
虎妮看着篮子里面应该还没卖出去,整整齐齐都还在呢,想也不想就想包了。
“三块六。”
“我都要了。”
虎妮听她报完价,直接了当得让她把篮子放到旁边的箱子旁,伸手从挎包内侧翻出一些散钱。
快速数完递给她,就从篮子里面拿出一块吃了起来,入口有嚼劲,微微的有点甜,没有酒楼的早点那么甜,但是桂花的味道更加浓。
“谢谢啊。”
黎秀数了两遍钱之后,高兴的向她道了谢,今天第一次出来偷摸着卖,想不到遇着个大客户。
“手艺不错,不过下次记得手也抹黑点。”
虎妮给了一个中肯的意见,也给她提了个醒。
黎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之后,捏紧拳头真心实意的说道:“谢谢。”而后往另一边的巷子口走去。
虎妮倒也没把这一个小小的插曲放在心上,一边看书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桂花糕。
又过了二十分钟后,一手一个网兜,再抱着一箱汽水的徐志星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
额头汗水一点一点的滴落,衣服上面左一块湿右一块贴身上,弄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邋里邋遢的。
“妮啊,帮个忙啊。”
人还没走过拐弯口,立马就大声的呼喊了起来,弄得刚走进县城道路的人纷纷注目。
“哎呦喂,那网兜里面有两瓶好酒。”
个别男人见着这玩意就双眼发亮,自己又贵又没票,买一瓶一家五口一个月的花费就没了,这羡慕的有点妒忌了。
“就是啊,啥家庭啊?一下子出手就两瓶。”
同行男人也低声复合。
特别是两人看到他前面还抱着一箱大熊汽水,瞬间话就说不出来了。
把头转到别的地方,快速的经过他们。
“二伯,你这收获还挺多呀。”
虎妮起身就过去接过汽水,看到那满满的一兜点头乐了。
这里头不仅有烧饼,闻着油纸袋的味道,竟然还是酱大骨。
惊喜的问:“二伯,酱大骨有卖的吗?”
“本来是没得买的呀,我在供销社买完这些东西,经过国营饭店的时候,瞅着门还没关,我就进去问了一下,大概是我手中这两瓶酒的原因,人家就弄了点自个儿打包回家的酱大骨送我。”
徐志星其实知道国营饭店一点左右就关一会门,他趁着打扫卫生的空档就进去嘚瑟一下。
镇上嘚瑟不了,县里又没人认识他,难得有这种机会,想不到大厨还挺客气,送了两根大骨给他,他也没白拿,塞了一块钱给大厨。
“没人打劫算你运气好了,还敢去穷得瑟。”
自家二伯的性格她还是了解的,这以后老了肯定是个老顽童。
叔侄两人,一人一个箱子坐着,一手拿着大骨头,一手拿着瓶汽水。
一边喝着一边咬着肉,弄得走过这边的人都大咽着口水。
…………
苏兴华紧张的看着拖拉机师傅教村里几个小伙子修理比较常见的故障问题。
他忐忑不安,又不敢上前打扰,紧张的都不知道时间流逝的多快。
一下子时间就来到了下午三点半,终于柚子跟春生从中脱颖而出。
当故障车启动的那一刻,作为一村之长的苏兴华差点老泪纵横,太不容易了呀。
牛头村里头的一个后生也随后通过,中医两个村的拖拉机可以从这里开回家里。
柚子脸色有点苍白,他都不记得饿是什么感觉,现在又体会到了。
早上在家里吃完早餐到现在滴水未尽。
太难了,早知道学妹妹带点零嘴放兜里了。
就在他恍惚之间,三人就站在拖拉机面前,有农机站的领导向他们颁发了手扶拖拉机证。
小小的一本长8.5cm,宽6.5cm的到红色护套里头白色纸芯,第一页印着一个五角星,第234页是语录,第五页是三大主要守则跟注意事项。
第七页是持证人的基本信息跟经办,管理机关的信息,里头还写了一句凭此拖拉机证明可在市区的道路上面行驶。
柚子还没仔细的瞅就被苏兴华给抢了过去嘴里还念道:“哎呀,终于能把拖拉机给开回去了。”
“村长,赶快走吧。”
柚子没力气的说道,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苏兴华一点都没注意到。
“苏大队长,赶紧走吧,我饿的不行啦。”
牛百万的肚子早就已经饿的不行了,可是他看着练习中的人也不敢出去买东西。
现在拿到证了,他都想得回家去,好好的奖励新鲜出炉的拖拉机手。
“哎呀,瞧我的脑子,饿坏了吧?出去买点东西,垫垫肚子。”
苏兴华一拍脑袋,告别了农机站的人之后,就上了自己拖拉机的后面的车厢。
一路突突的,县里出来看热闹的挺多,他们一路找卖吃的地方都没有,经过供销社的时候,柚子说了一句:“找虎妮吧,她应该有买吃的。”八壹中文網
自家妹子他了解。
大家无可奈何,但又无法只得突突的开着拖拉机去公交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