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薇赞同地道:“他确实没用!他但凡有一点能力,早把光州吞下,也不会跟索图图纠缠这么久!”
看来宇文牧也就对付女人有一套,再有就是需阴谋诡计挺会的,真下的军事实力,阳谋正途,根本就不会。
李凌薇突然觉得一直以来把他视为对手,真是耻辱!
幸好,很快就能送他下地狱了。
季清哲知道李凌薇恨透了宇文牧,所以在与他对敌之中,很容易失去该有的理智。
所以他轻声道:“但是宇文牧的主要兵力都在庐州,他若坚守不出,咱们想攻破庐州也不简单。”
李凌薇接着看密报,赵刚在历阳已经顺利切断了庐州跟京都的路,杀了庐州方向来的千余士兵。
现在京都那边还没派人来,赵刚请示,如果庐州驱势百姓闯关,他应该怎么办?
季清哲忙说:“绝不可枉杀百姓!
我们龙游军的名声在淮南道并不显,如果枉杀百姓,当地百姓定会视龙游军跟大丰、鞑子无二。
届时夺回淮南道,百姓不归心,我们想在淮南道建立根据地打大丰京都,就需要更多的时间。”
季清哲对赵刚不了解,但观其之前的几次行事,炮轰大丰使臣,将其尸体抛回淮南道。
他觉得赵刚嗜杀!当然,做为一个武将,嗜杀也能理解。像莫天寅也很嗜杀。
就怕赵刚为达到目地不择手段,或是只从武将的角度思索,只求胜,却不顾民心民意。
所以才急忙发表意见,没想到李凌薇和施诚都不甚在意,李凌薇点头道:
“放心吧!赵将军不会枉杀百姓的。他是龙游县城人,对底层百姓,比我更了解,也更明白百姓的苦。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跟本王讨要点指令而已。”
施诚笑着接话:"他是在历阳守了这么久,结果宇文牧一直未派兵过去,他想要攻进庐州的指令。
我估计赵大哥现在肯定在想,宇文牧比鞑子软弱多了。打鞑子的时候他没参与,现在打大丰,他一定要打头阵。
所以才这么心急。”
李凌薇眉梢微挑道:“回复他,给本王把历阳守好喽,历阳境内,随他造。绝不可莽撞出兵庐州!
待本王大军渡江,自会让他打头阵!”
再看霍非的第二封信,这家伙也是个心急的,渡江之后,接连传回密报。
上一封信说顺利渡江,并没有跟大丰发生江战,这一封便是顺利打下舒州城。
舒州原守军万余人,后又来了两万援军,都败在他手上。那援军的将领慕容清,得到撤军的命令,想弃城而逃。
他亲自率亲卫截杀,没用火炮,怕炸的尸体不全。短兵相接,慕容清被他杀了。
他把头砍下来,让大丰的一个战俘送回庐州。
施诚看的气骂一声:“这家伙就爱张扬!有火药不用,偏偏要用刀。刀枪无眼,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本王到觉得他把慕容清的头送给宇文牧,不是张扬,而是在挑衅,在逼宇文牧出兵。
派了两万人战败就要撤兵,这宇文牧不是怂,是怂到家了!”
季清哲猜测道:“宇文牧是想保全实力,舒州离光州更近,他肯定是想让索图图去打舒州。”
果然,第三封信是赵刚转述反抗军的消息,宇文牧确实是想让索图图跟霍非战。
但他派往光州的使者,全被反抗军杀了。
而索图图因为被反抗军挑拨的怀疑宇文牧,闭城不出。至今天还不知晓舒州之事。
这时倒换李凌薇郁闷了,她的计划是把宇文牧逼到死角,然后跟鞑子和朝廷求援,但一个援军也没来,在绝望中死去。
结果这索图图也是个怂的,被几千反抗军一挑拨,就闭城了。
如此一来,霍非守着舒州的意义何在?
果然,霍非下一封信也是这个疑问,他觉得带大军守舒州太过浪费,武器军资根本没有折扣什么。
将士们只有几百伤员,一个也未阵亡。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夺了舒州,结果什么也不干,他憋屈啊!
李凌薇知道龙游军的武器厉害,便是打那呼邪的时候,旋风炮还未改良,不易搬运,霹雳火球的威力也不强。
火铳很少,主要是炸弹小飞机起到关健性作用。
所以那一战火药似乎并没有展现出辗压似的存在,那一战依旧折扣了不少将士,死了很多汉奴。
所以,她从未骄傲自满,觉得有了火药就天下无敌。
但现在不管是历阳的赵刚,还是舒州的霍非,似乎都能轻而易举地夺下阵地,而敌人的反抗也微乎其微。
她突然觉得,费尽心机,又是跟宇文苍昱合作,又是等了几个月龙游军休生养息,结果只打一个宇文牧。
是不是太浪费了?虽然他有十二万人马,不对,现在只有十万了。
李凌薇越想越觉得自己格局小了,她立即铺上地图,问季清哲和实施:
“战舰带震天雷渡江,震天雷改良了履带,行程和战车速度差不多。
龙游军这么好的武器装备,将士们士气高昂,你们如此兴师动众,就杀一个大丰的废太子,夺一个淮南道,会不会太过大才小用?”
施诚眼睛一亮:“王上的意思是,把山南道也给夺回来?”
李凌薇大手一挥:“不,本王想将整个天下并归于夏!”
季清哲手指轻点,从淮南道划向西边的山南道、再到北边的河南道、河北道、河东道、关内道、河西道,然后留在鞑子的草原上。
骤然抬头,有条不紊地分析:“霍非从舒州夺光州,打通山南道关卡,直取襄州,再取梁州。
赵刚守历阳,助王上夺庐州后,他为左翼北上取汴州,主军直攻大丰京都魏州。
如此,必须在隆冬来临,河面结冰之前夺下河南道,否则不能走水运,军需物资不到位,大军寸步难行。
再则,王上跟宇文苍昱有约在先,他在长安牵制左贤王,我们杀宇文牧。
这战后立即调兵灭大丰,宇文苍昱定会援师京都,说不定还会与左贤王议和,先夏灭。
所以,灭大丰的决定,暂时不可表。待夺下淮南道之后,确定左贤王已死,鞑子驱逐出关,大军再北上。”
李凌薇和施诚同样的星星眼看向季清哲,然后同时鼓起掌来。
施诚的崇拜不加掩饰:“季大人,您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这么多的?”
李凌薇也很好奇,她这一提干场大的,杀一个宇文牧这点小风小雨,她已经看不上了。
结果才一说,人家季清哲竟然能这么全面地把战略部署完成!
这智商的辗压,比武力辗压更让人折服。
季清哲被他俩看的耳根子都红了,垂眸,嘴角微扬,轻声道:“这一天早晚会来,臣只是尽本分,提前思虑而已。”
李凌薇顿时有了底气,她就怕是自己一时冲动,然后文官武将都不支持。
连季清哲都早有考虑这个事,可见文官是支持的。武将不用说,看赵刚、霍非他们急的样子,别说是打大丰。
李凌薇要说坐船打到海外去,估计这群将领也会嗷嗷叫地冲去。
“即如此,那得快,兵贵神速,九月底之前一定要夺下淮南道!
季大人,给莫天寅下道命令,盯紧宇文苍昱,一定要杀了左贤王,将鞑子驱逐出关。
严防宇文苍昱和左贤王联手!
再则就是,想办法牵扯宇文苍昱,让他无法顾忌淮南道的战局。”
这个宇文苍昱答应的太爽快,李凌薇总觉得不对劲,他肯定有什么阴谋。
他虽然想宇文牧死,但肯定不想大丰被灭啊!
杀宇文牧他和龙游是盟友,这转过来盟友灭他的国,他被逼急了,干出啥事都有可能。
季清哲眼神一沉,带着不寻常的腹黑气息,就像当初他一枪杀了黄守中时的神情一样。
“臣觉得,应该让莫将军找机会,杀了宇文苍昱,以绝后患。”
施诚顿时沉默,他也觉得杀了这个漠北亲王最省事,丰帝就这两儿子有兵权,另外两个皇子都没实权。
宇文牧和宇文苍昱一死,大丰的脊梁就断了一半,灭大丰也容易的多。
但是,宇文苍昱跟龙游没仇,并且他保护龙游商人,他的海商是龙游手工作坊最大的客户之一。
这回他不提任何要求,就跟王上合作,去杀左贤王。
怎么看这漠北亲王都是龙游的友军,就这样暗杀了他,施实觉得不太好,他干不出来这样的事。
估计莫大哥也不乐意干,让他带大军跟漠北亲王面对面打一仗,战场上杀了他,也算是光明正大。
背后干刺杀的事,一直都是宇文牧做的。
他抬头看向王上,不知王上会不会同意季相的主意?
今天王上没戴面具,近来只要是他和季相面见,她都没戴面具。
一头墨发披散在脑后,只拿一根红绳系着,穿着大红镶玄边的琐袖长裙,衬的脖颈如玉。
那双陷入沉思的眸子,越发幽深如山潭,只看一眼,便会沉沦。
施诚甚至都不敢细看李凌薇的脸,他怕自己会失去思索的能力。
所以立即低头,静待李凌薇指示。
几息之后,只见李凌薇缓缓摇头:“不,宇文苍昱先不能杀。
他的漠北军只认他,他一死,漠北军定会全力为他报仇,会成为我军劲敌。
再说,本王有信心,与他在战场上相遇,我能堂堂正正地打败他。
本王知道季大人的思虑,只是这天下还大着呢,杀了一个宇文苍昱,还会有别的敌人跳出来。
若只用暗杀,到污了龙游军的名声,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所以,用不着暗杀!再说,莫天寅也不是暗杀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