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苏沅兮在浴室洗了澡。
卧室是套间的结构,提前准备好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她吹干头发,刚走出去,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江聿琛,想也不想地退回来,用力甩上门。
大晚上的跟鬼一样,是不是有毛病。
苏沅兮看着身上的短款睡袍,想找一套长袖长裤的换上,却发现没有。
她烦闷地拽了拽下摆,没什么表情地重新打开门。
江聿琛支着额头,翻着苏沅兮看过的那本书,目光一下落在了她身上。
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侧,睫毛上沾着一点水汽,露在睡袍下的双腿纤细笔直,仿佛莹润的白玉。
他的眸色不易察觉地深了深,“住得还习惯?”
苏沅兮径直走到床边,语调凉淡,“不然呢,我是要闹绝食还是闹自杀?”
江聿琛弯唇笑了,“小兮,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之一。”
无论面对何事,总能做到清醒而明智。
“说完了?”苏沅兮下了逐客令,“我要睡了。”
江聿琛起身,隔着一张床站到了她对面,“刚好,我们一起。”
苏沅兮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他。
江聿琛铺开床上的薄被,笑得颇为耐人寻味,“从前我们在野外生存,不是也睡过一个帐篷?”
苏沅兮冷冷地回道,“你也知道是从前。”
江聿琛动作一顿。
是啊,那是从前,是她会叫自己师兄,全心全意信赖他的时候。
而不是现在,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多看一眼都厌烦。八壹中文網
江聿琛扔下被子,绕过床位朝苏沅兮走去,一步步将她逼到了墙角,无路可退。
“容晏碰过你吗?”他沉沉地问。
这种问题苏沅兮压根不想理会,可念头一转,她扬起眉,漫不经心地勾出一抹笑,“睡过了,好多次呢。”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被毫无预兆地扣住,一股大力袭来,江聿琛将她整个人推倒在床上。
他的膝盖撑在床沿,将苏沅兮的两只手腕压过头顶,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青丝铺散的模样。
原本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可眼下,要是不做点什么,似乎又不甘心。
“小兮,男人不能刺激,知道吗?”
他不介意她和容晏有过关系,未来她注定是自己的,过去如何并不重要。
苏沅兮没说话,呼吸略微急促了几分。
修长的手指碰到了她腰间的系带,只要轻轻一拉,睡袍就会散落开来。
江聿琛勾着薄薄的一层布料,看着规整的蝴蝶结一点点地松动……
“江聿琛!”
这是苏沅兮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
她的眉眼未见慌乱,唯独那双漂亮的眼眸冰冷如霜,甚至隐隐带着恨。
江聿琛的心头被刺了下,喉间却仍是溢出低沉的笑,“小兮,这个时候叫男人的名字,只会是一种情.趣。”
他的手从腰间移到了苏沅兮的颊边,动作轻柔地抚摸着,一路下滑到脖颈,触感温软细腻。
“别怕,我不会弄疼你。”
眼前笼下了一片阴影,江聿琛的气息愈发靠近,他眼里有灼热的温度,薄唇就要覆在她的唇上。
忽然,苏沅兮转过脸,很轻地笑了,“你敢碰我一下,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死。”
这不是威胁,是实话。
她是容晏的,倘若背叛了他,失去了陪伴他的资格,那她绝不会苟活。
江聿琛的碎发垂在额前,眉梢眼角浮起说不清的情绪,“小兮,你就这么恨我?”
一起去死,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那样他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可惜,他到底舍不得。
苏沅兮直视着他的眼,字字清晰,“医疗队的十八条人命,还有我二哥的重伤,我不该恨吗?”
不知是房间的光线太亮,还是她的目色太清冷,一时间,江聿琛有种被灼伤的错觉。
良久,他松开钳制住她的手,起身按掉了墙上的开关。
吊灯熄灭了,视线里蒙上一层灰暗的阴影。
“睡吧,我不越界。”他淡声道。
一阵细碎的响动后,江聿琛和衣躺下了,正如他所言,没有靠近,也没再做出逾矩的行为。
苏沅兮缩在床沿边上,听到黑暗中另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睁着眼毫无睡意。
容晏,她想他了。
……
第二天上午,菲尔德庄园的大门外,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一名心腹匆忙来报,“教父,苏承来了。”
江聿琛正对着镜子整理领结,闻言,寡淡地侧目,“就他一个?”
“还有他的手下,大约十几个人。”
江聿琛并没有太多的意外,转身往前厅走去,“让他进来。”
不多时,装饰奢华的前厅内,苏承不羁地叠着双腿,仰靠在沙发上。
这样的姿势,也露出了别在他后腰处的一柄黑色沙漠之鹰。
随着一阵脚步声,江聿琛在数名保镖的围拥下现身,袖章上的徽印在行走间熠熠夺目。
按照m洲的规矩,凡见到教父者必须要弯身行礼,但想让苏承做这种事,下辈子都不可能。
对此,江聿琛也不甚在意,“看样子,你的伤恢复了?”
苏承勾了勾唇,“命大没死成,让你失望了。”
“倒不算失望,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要你的命。”
言下之意,若是真想杀他,今天也没机会坐在这里。
苏承嗤笑一声,幽黑的眸子深如鹰隼,“兮儿在哪?”
江聿琛在他对面落座,“就算我告诉你,你也没本事带她回去。”
苏承抬起脚踹了下茶几,“少废话,你为了一己私欲把她关起来,以为能瞒多久?”
“你的脾气真该收着点。”江聿琛微眯起眸,语气噙着意味深长,“同样遇上事情,苏氏集团被爆出丑闻的时候,苏翊的表现可要沉稳多了。”
顿时,苏承眼底闪过危险的冽光,“那件事也是你做的?”
江聿琛没有否认,泰然地淡笑道,“所以于我而言,若是愿意,就没有做不到的事。况且我带小兮回m洲,也是让她回归自己的故土,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