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篱笆院,木板门,内里几间土瓦房。
李梅在小儿子狗蛋说要去石碑山后一直担心不已。
她想了想,把家里的床单枕头套拆了,拿到小溪边去洗。
顺便出去找人唠嗑,省的在家里担心有的跟没的。
村里却有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每天八九点钟就有交完工的妇女陆陆续续的端着一家人的衣物,来到小河边洗衣。
洗衣棒的敲打声,妇女们清脆的谈笑声,
河边洗衣服的地方是农村的八卦转播站。
因为在这里你可以听到村里最新的事情,更可以听到来自每家每户的家常琐事跟老娘们的荤段子。
当村长媳妇来到的时候,看到不远处虎妮大伯娘,罗招娣站在大石子上面敲打着衣服。
“诶,志国家的今天来的不早呢?”
李梅找到个离罗招娣不远的地方蹲着,手里把床单枕套浸泡着。
“是啊,耽搁一会儿就到现在了都。”
罗招娣手里的活不停,她啪的一下把衣服往水里那么一撩,拿起来把它拧干水了放一边去。
李梅靠近罗招娣对他挤眉弄眼的小声说道:
“欸,你说小柚子去石碑山会不会去换些啥东西呀。。”
“这可不能把,俺家柚子才多大,他能懂个啥。哪里说换就能换的。。”
罗招娣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才十一岁的娃,再能干胆儿也不能顶了天去。
“你可别不信,就以前志钧媳妇就说你家小叔常带他家娃出去见世面。”
“你看虎妮被她爹娘教的,该活泼就活泼,该沉稳就沉稳。看着年龄小,心里倒是个有成算的。”
罗招娣想到她小叔子确实比他们村里人更注重孩子的教育。
一般孩子在六七岁以下都是放任不管,大的带小的,给个吃饱穿暖就得了。
他家小叔子跟妯娌两三岁就抓着孩子读书,写字。
有时候柚子他爹带着他在村里老爷们那是侃大山教人情世故。
她那妯娌一天到晚,没事就带着虎妮在大树下跟那群老娘们儿聊八卦,听墙角。
有时她见着了都恨不得啐她两口,不过现在想来大概这也是教孩子学习的一种方式?
“你这一说倒也是,孩子家家的,弄点东西也不容易呀。说不得没多少呢。”
罗招娣没想那么多,就算能换点什么。钱票啊没几张,能换多少啊。
“这不是先找你问问嘛。到时候有多的你通知我下,这秋收下力气活,家里几个男的肚子不得填饱点。”
她俩正交头接耳的嘀咕着,小溪对面蹲着的大牛家媳妇看到了,就高声喊。
“村长家的,志钧家的,聊啥呢?聊的那么投入。”
一时间小溪旁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她俩。
“能聊啥,不就村里来来回回这点事吗?咋的?你有新鲜事聊不。”
罗招娣也高声应到。
“还真有。”
大牛家的朝他们抛了个眼色,一副快来问我呀,快来问我呀的样子。
“啥事啊。。”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让她赶紧说,村长媳妇跟罗招娣也在其中。
谁不知道大牛家的是村里的顺风耳,有啥风吹草动她一准知道。
“就那些知青,昨天晚上………………”
***
这边柚子跟徐春生在往回赶,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徐春生开口道:“还能行不,用不用哥帮你背。你这脸红的。”
“还不用,也就不到40斤的东西能行。
俺这脸是激动的,哥,你知道不?富强粉一斤六毛钱。到时候让俺大伯娘做大白馒头吃。”
柚子除了激动买到东西之外,他还激动于那德莱绒的价格。
就那么一双手套,那他家里那些至少几十双手套是有的。
啊呸,做啥手套,做成衣服它不香吗?
“真的,那不错啊,到时候让俺娘换几斤。”
徐春生也是咽了咽口水,他家好久没有正经吃过一顿细粮了。
还不能让他爹知道,小叔的腿他爹不能打,可是他的腿他爹能给打断了。
“那得瞒着你大伯点,其他人也别让说漏嘴去。”
等到他们俩走进桉树林里的时候,就觉得里面有点寂静。
风格完全不像那几个招猫逗狗的小家伙,这时候他们应该吵吵闹闹的嬉戏呀。
等到他们走近一看,几个人围成一个圈,也不知道在干嘛。
“干嘛呢,你们?”
徐夏来转过头笑眯眯的朝他们招招手。
“这几个小家伙可厉害了,都能抓到野鸡。”
说完又哈哈的笑起来。
柚子走进入眼一看,几个人围着的中间,一只被五花大绑的野鸡无力的垂在地上。
他三哥上衣袖子一边裂了个大口子,狗蛋浑身上下都是泥跟草屑。
虎妮一边脸有点肿,额头正中间还有个四指印,头发有点散。。。。。
“你们。。。。”
“抓个野鸡弄得?”
柚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几个伤痕累累的人。
“俺本来都已经抓到它的,可是它趁俺起身的时候叨了我,又跑了。”
虎妮一想起来就委屈。
“它一直溜着俺们追,最后二哥出现了它吓着把头伸进草丛里面,腚还漏在外面呢。这才被绑着。”
虎妮瞪着那只野鸡,恨不得现在扒皮抽骨就吃了。
“那也挺厉害了,野鸡都多机灵啊,能抓到就不错啦!”
柚子安慰着虎妮,帮她把头发弄整齐了。
“这鸡怎么分啊。俺今晚就想吃。。”
徐秋凉在旁边嚎着。
“咱三个人抓分三份呗,俺今晚上你家吃去。”
虎妮举着手往鸡身上划拉几下。
“行,都快收拾收拾回去。”
老大徐春生发话了,大家乖乖的把自己的东西一带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