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夜风夹杂着冷意,道旁的的树叶被风吹得晃动不停。
秦娆估算着时间,大约时间快到了,便和唐婉一起站在饭店门口等。
熟悉的车在门口停下来,秦娆上车前又叮嘱唐婉回去的时候路上开慢点。
拉开后座车门,秦娆坐上去,关上车门就愣住,驾驶座上坐着本说没空来接她的沈浔。
“不是不来吗?”秦娆准备下车坐前面去。
沈浔没回头,“就坐后面吧,今天给你当司机。”
平时恨不得黏在一起的人,居然让她坐后座,这就奇了怪了。
秦娆倾身,撑着扶手歪过头,在他身上嗅了嗅。
沈浔忍不住笑了下,牵动唇角的伤口,有点儿疼。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闻什么呢?跟小狗似的,没香水味。”
秦娆撇了撇嘴,“闻闻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没做亏心事,就是跟人打了一架。”沈浔故作随意地说。
秦娆瞪他一眼,“打架?和谁打架?”
前后座位置不大方便,她干脆直接从座椅之间的空隙往前座钻,沈浔扶着她的腰等她坐稳。
这才说:“我和纪深打了一架。”
秦娆只关心他有没有受伤,这会儿没功夫管打架的原因。
他的衬衫上没有血迹,只是粘了点灰,估计是打架的时候蹭上去的,看样子倒没有什么问题。
身上检查完,秦娆又去掰他的脸。
从她坐到前面来之后,沈浔的头就一直微微往车窗的方向侧着,像是在躲避什么。
沈浔侧头躲了一下,不大想让她看,“没什么事儿。”
主要是主动打架结果还挂了彩,感觉有点影响他的形象。
哦,还有帅气。
秦娆松开手,侧坐在椅子里,脸上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怒。
沈浔一看,心想完了,这丫头生气了,这事儿看来是蒙混不过去。
只好偏过头,把受伤那一侧的脸给她看,边安慰:“真没事儿,男人打架挺正常的,小时候我和江禹州他们也经常打。”
他的嘴角有点肿,脸上也破了道小口子。
见她就这么直直地看着自己,沈浔莫名有点心慌,连忙把她拉进怀里,“怎么了?生气了?”
秦娆一把将他推开,“他一个亡命之徒,你跟他打什么啊?”
沈浔指尖摸了摸鼻子,“我也没吃亏。”
被秦娆一瞪,声音立马小了下去。
“就非得用武力解决吗?都多大的人了?万一他使什么阴招,你拿什么挡?”
沈浔被她骂得不敢还口,低声哄道:“下次不打了,好不好?”
“还有下次?”
秦娆狠狠瞪了他一眼,撇开脸,拉过安全带扣上,一点也没有要再跟他说话的意思。
沈浔拨了两下她的手,也被她躲开。
“还走不走了?”秦娆没好气地说。
两人总不能一直耗在这里,就算要哄,也得回家哄才行。
沈浔启动车子离开,一路上瞥了她好多次,小丫头一言不发地盯着窗外,就是不看他一眼。
到家也是,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进门,都没等他。
沈浔觉得今天这事儿大发了。
其实他根本没什么哄人的经验,全是在秦娆身上摸索出来的,昨天哄人才花了十六亿,可现在手里头也没什么能哄人的东西。
进了门,沈浔听见她上楼梯时故意加重脚步,踩得咚咚咚的声音。
沈浔忍不住笑了下,这丫头生起气来有点可爱怎么回事?
等他上楼,秦娆已经进了浴室。
沈浔想了想,走到阳台上把电话给江禹州拨出去。
关系好的朋友里,也只有江禹州结了婚,虽然是家族联姻,但听说俩人现在处得挺不错的。
电话接通,沈浔问:“你和你老婆平时吵架吗?”
忽然这么一句,一点铺垫都没有,差点儿没把江禹州问懵。
“怎么了?”江禹州问。
沈浔取了支烟含在嘴里,拧着眉说:“你就说有没有吧。”
江禹州:“有啊,哪有不吵架的夫妻?”
“你们平时吵架怎么解决?”
“你和你老婆吵架了?”
沈浔点了点头,“算是吧。”
江禹州来了兴致,“吵了就吵了,什么叫算是?”
烟也没点,沈浔又拿下来,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打完电话,沈浔走进房间,秦娆刚好从浴室出来,掀开被子躺到床上,拿了剧本在看。
沈浔站了两秒,想起江禹州的话,下楼翻箱倒柜,终于找了个东西出来。
秦娆虽然在看剧本,却一直注意着他。
他上楼后,却没进卧室,而是停在了和卧室连接的起居室。
半晌,她听见他轻轻地“嘶”了一声,仿佛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秦娆有点坐不住了,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门口,看见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瓶药油。
他躬着背,上身赤/裸着,刚好露出后腰上一块明显的淤青。
秦娆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到身旁蹲下来,态度软了,语气也跟着软了,“疼不疼啊?”
沈浔低低地嗯了一声,“老婆,我疼。”
秦娆又气又心疼,朝他伸手,“把药油给我。”
沈浔把药油放到她手里,心想江禹州不愧是结婚一年多的人,教他的卖可怜这一招可真好用。
秦娆拿过药油,准备倒到手心里,注意到他裤子都还没换,问他:“你洗澡了吗?”
沈浔老实交代,“还没有。”
秦娆放下东西,拉他起来,“先去洗,洗了澡再擦药油。”
沈浔听话地起身,身体却忽然一歪,眼看要倒,秦娆连忙扶住他,担心地问:“怎么啦?”
沈浔蹙着眉,“疼。”
听声音,真是委屈死了。
秦娆抿了抿唇,扶着他往浴室走,“之前不是说不疼吗?逞什么能?”
“怕你担心,疼也忍着。”
眼看秦娆又想瞪他,沈浔连忙道:“老婆,我好疼啊。”
“那怎么办?”
“你帮我洗。”
不知道是不是秦娆的错觉,她甚至看见他眼睛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