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深沉声问:“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柠月惴惴不安,小声道:“我真的没做过。”
“许柠月,”纪深抬高了声音,“妈和小姨应该没教过你撒谎,敢做就要敢当。”
许柠月咬着唇,半天不吱声,被他骂得没面子,但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许久,她破罐子破摔道:“我承认,是我动了你的保险箱,你要怎么对我?”
纪深点了支烟,缓缓吐了口气,“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只要告诉我那件事是谁做的就行。”
“什么事?”许柠月下意识问,问出口才发觉失言,再否认已经没用,于是问:“秦娆她怎么了?”
纪深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把照片给了谁?”
许柠月踟蹰,“我……”
纪深摁灭了烟,站起身,“这事我要给沈浔一个交代,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让他自己来问你。”
“等等,”许柠月连忙出声喊住他,“我,我说。”
纪深转过身,静待她开口。
许柠月低头沉默片刻后,忿忿不平地说:“我就是看不惯她,三哥也对她那么好,她凭什么?她有哪里好的?当初三哥出事她就分手,三哥回来她又回到他身边,她根本不爱他,纯粹是为了钱。”
“你倒是挺替沈浔着想。”纪深讽刺地说。
许柠月脸上顿时显出一丝赧然,她咬了咬下唇,别开脸,“她就是不配,仗着自己漂亮,难道谁都得喜欢她么?”
纪深捻了捻指尖,垂下眸,心道说实话她还真挺招人喜欢的,你好像不知道我好像也有点喜欢,秦娆绝不是许柠月口中只有外表漂亮那么简单。
只是……许柠月的反应,如果说她是替沈浔打抱不平,态度似乎有些过激了。
纪深打量着她,试探着问出一句:“你在嫉妒她?”
许柠月倏然转过头来,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
许柠月看着纪深张了张嘴,眼泪忽然就掉下来,“裴少珩他……”
“吵架了?还是裴少珩让你受了委屈?”
许柠月一个劲摇头,“他,他喜欢过秦娆,他自己也承认了。”
纪深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你不去找裴少珩麻烦,反而去找秦娆晦气,这是哪门子道理?既然这样,不如这婚就别结了。”
“不要,”许柠月急忙开口,“那,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纪深把手插在口袋里,闲散地说:“既然你自己都说是以前的事,又为什么在意成这样?还要去报复她。”
许柠月不说话,纪深忍不住抬了声音,“你也算是富养长大的,怎么养出了这种性子?”
许柠月顿时觉得更委屈了。
“你把照片交给谁了?”
见她依旧咬牙不开口,纪深耐心全无,转身离开房间。
许柠月连忙跟上去,拉着他的袖子,怯懦地问:“我给了你女朋友。”
“谁?”纪深一愣。
“夏时微。”
纪深呼吸重了一下,咬了咬牙根,“女朋友?她也配?”
“哥,你不会告诉三哥的吧?”
纪深垂眸看了她两眼,有点很铁不成钢的感觉,“这事我替你揽下来,但是不会有下次。”
许柠月担忧道:“可是三哥要是怪在你身上怎么办?”
“我是你哥,我不替你扛谁替你扛?”纪深说完便离开。
许柠月愣愣看着,直到纪深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她才嘴一扁哭了出来。
……
到达别墅,已经是日落黄昏时。
许柠月把车停在门口,敲了敲门,来开门的阿姨认识她,笑呵呵地让她进去。
走到客厅,远远看见餐桌前秦娆放下筷子,屈着腿坐在椅子上,偏着头躲沈浔。
“我不吃了。”
沈浔手里捏着只虾,“快点,一只虾还能给你吃胖了?”
秦娆摇头:“今天不能再吃了,还有半个多月就开机,我还超重四斤。”
“空运过来的牡丹虾,明天就不新鲜了。”
秦娆咽了咽口水,确实有点馋,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誓死和体重战斗到底。
沈浔看着好笑,小声哄着,“这算明天的份儿。”
“你少忽悠我。”
沈浔宠溺地笑了笑,刚想说话,就听阿姨说:“先生,太太,许小姐过来了。”
沈浔侧头,对许柠月点了点头,“来了,吃饭了吗?”
“我吃过了。”许柠月小声说。
秦娆转过头冲许柠月笑了笑,沈浔趁她不注意,捏着她的脸把虾塞进她嘴里。
“一只两百,浪费可耻。”
一句话彻底阻止了秦娆要把虾吐出来的想法,就这么一小口就两百,也太贵了。
秦娆狠狠瞪了沈浔一眼,嚼虾的样子像是把沈浔大卸八块的意思。
沈浔笑着从瓷碟里取了帕子擦手,把帕子丢在桌上,起身道:“找我什么事?”
许柠月看了看秦娆,“我是来找秦,来找嫂子的。”
秦娆怔了怔,快速地嚼完虾吞掉,抽了张纸巾擦嘴,问:“找我吗?”
许柠月点了点头,“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沈浔若有所思地看着许柠月,许柠月连眼神也不敢跟他对视。
“去花房吧。”秦娆说:“老爷子给我送了几盆兰花过来,一起去看看。”
许柠月跟在秦娆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往花房去。
花房里飘着淡淡的花香,秦娆不懂养花,但老爷子送来的兰花,想来不是凡品。
她弯下腰闻了闻,等着许柠月先开口。
“你和三哥感情真好。”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秦娆听,还是她在自言自语。
“嗯,是很好。”秦娆直起身,侧头看向她,“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们现在的生活,包括你。”
许柠月顿时愣住。
“找我什么事?”秦娆问。
许柠月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接,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从花房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候。
从秦娆走过去,从身后抱住站在流理台前的沈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