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浔看似急躁,实际上动作却很温和,只是轻轻含吮她的唇,浅尝辄止后便低头抵着她的额头。
他的额头滚烫得仿佛要烧起来一般。
“你嘴唇好干。”她低声说了句。
“那你替我润一下。”
秦娆在他唇上亲了下,又说:“你在发烧。”
沈浔“嗯”了一声,低下头往她颈窝里埋。
“那你刚才还嘴硬。”秦娆抱怨了一声,揽着他的后背,一手按响了病床旁的呼唤铃。
护士推门进来,“呀,你醒啦,看样子精神还不错。”
秦娆冲她点了点头,“你好,他发烧了,有体温计吗?”
“有的。”护士端进来的盘子里就有,拿了递过去,边说:“你从急诊科转上来的时候他就在发烧呢,他们好几个人劝他吃药都劝不住,幸好你醒了。”
沈浔接过来甩了甩,就往她腋下塞,被秦娆瞪了一眼。
护士捂着嘴笑了下,边给她测血压边开玩笑,“我们同事还在说,你们夫妻俩一个发烧一个低温,加起来对半分刚好都是正常体温。”
沈浔没接话,表情有些寡淡,护士说完就觉得有点尴尬,主要是笑话确实不大好笑,人也不熟,怕人觉得她话多。
但沈浔向来是这样,对外人冷冷淡淡,没恶意,就是不爱多费口舌。
为免冷场,秦娆笑了笑,“我恢复正常的话,可能平均体温就有点偏高了。”
护士看她的眼神里都有点带星星了,外界传闻她脾气挺大的,没想到人这么好,还专门替她接梗。
她决定了,下次再在网上看见她的黑料,高低帮她骂两句。
测量结果血压还是稍微有点偏低,体温倒是36.3了,估计还全靠他那一身高烧给捂热的。
再一量,沈浔已经冲破了四十度的大关。
秦娆抿唇,“你就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头有点晕。”沈浔说。
护士说还有床位,要么给他办个住院也行,沈浔拒绝,最后弄了粒退烧药吃了,就着秦娆的病床一躺。
心绪松懈下来,身体的感觉机能也开始恢复。
之前烧了几个小时都没事,结果退烧药一吃,反倒开始觉得浑身都疼,不过还在他能忍受的范围之内,只是会影响睡眠就是了。
他睡得不大踏实,半梦半醒之际,又忽然惊醒,抓着她的手下意识收紧,捏得秦娆有点疼。
沈浔几乎是一秒就松开,想撑起来看她。
秦娆出声安慰,“没事,我还没睡着。”
沈浔放心地换了个姿势,仰面躺着,一条胳膊还枕在她的脑袋下面。
过了一会儿,他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里,狠狠地吸了口气。
“味儿不对。”
秦娆笑了下,“我没洗澡。”
病房里又安静了一分钟,又过了一会儿,秦娆忽然感觉到肩膀上一阵湿意。
刚想起来看,他的手就压上来,摁着她不许她动,连偏头都不许。
“别藏了,都被我发现了。”
“发现什么?”
沈浔的声音有点瓮声瓮气的,加上他略带沙哑的音质,其实还挺勾人的,但是秦娆这会儿没办法往那些方面想,因为她心疼了。
“发现你偷偷往我肩膀上吐口水。”秦娆说。
沈浔笑起来,微耸着肩。
秦娆:“笑个屁,衣服你洗。”
沈浔口气懒散地提醒她,“病号服医院统一回收,用不上我。”
“都浸我身上了。”
“衣服里面的归我洗。”
她病号服里头啥也没穿,里头除了她这个人,啥也没有,他洗就他洗吧,又不是没洗过。
……
从秦娆被推回住院部病房,纪深和胖子还有薛林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几人走出医院大楼,雨已经停了。
走出来才发现,三个人一个人都没开车。
医院旁边的那条街上里全是餐饮店,这么晚了,只剩一家烧烤店还在营业。
纪深晚上光顾着喝酒,没怎么吃东西,又折腾了一宿,那会儿肚子也开始打鼓,于是又和两人吃了个夜宵才打车回去。
到家时,还没进门便察觉出不对劲,院子里夏时微原本停车的地方空荡荡的。
纪深抵了抵脸颊,打开门走进去,喊了几声瘦子,半天没人应声。
又往里面走了几步,才发现沙发旁躺着一个人,正是瘦子,他双眼紧闭,额头上破了道小口子,流的血不多。
纪深走过去,手撑在腿上,弯下腰看了一会儿,站直后忽然抬腿一脚踹在瘦子的屁股上。
第一脚的时候瘦子没动静。
纪深道:“再不起来,下一脚踹你脸上。”
瘦子“嗖”一下翻身坐起来,连声说:“深哥,深哥我错了。”
纪深在沙发上坐下,一只手臂横着搭在沙发背上,“人呢?”
瘦子哆哆嗦嗦地说:“跑了。”
“跑了?”纪深冷笑了一声,“椅子上绑得好好的,能跑了?怎么跑的?”
瘦子瑟缩了一下,“有同伙来接应她,进门就把我打晕了。”
纪深笑了笑,“学聪明了啊,瘦子?还挺会编。”
“没……没编。”瘦子说。
纪深倾身,想去拿烟灰缸,才发现烟灰缸之前让他给扔了,都没个称手的物件,于是朝着厨房指了指,“去,给我弄把刀来,快一点的,你少受罪。”
瘦子一听,咚一声跪下来,“她说她要上厕所,我总不能让她尿客厅里,然后就给她解开了。”
“然后呢?”
“然后我等了半天她都没出来,我听见前院有引擎声,追出去的时候她她她已经开车跑了。”
纪深起身往洗手间去,瘦子捂着屁股跟在他身后,“我检查过了,她从厕所窗户翻出去,绕到前院开的车,我开着车出去追了,没追上。”
纪深斜了瘦子一眼,“现在呢,你说怎么办?”
瘦子想了想,试探着问:“深哥,我能不能用新的内裤?或者我自己的也行。”
纪深怔了两秒,反应过来,又给了瘦子一脚,“给你用黄毛的。”
瘦子歪着身子一躲,“不行啊,黄毛不爱洗澡。”
纪深哪有那么多闲工夫跟他贫,紧锁着眉头说:“多叫点人,赶紧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