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人没注意到纪深这里的动静。
老板嗯哼了一声,“就他这货,你觉得他能认识沈三?”
小弟不说话,地上的人顶着肿了一只的眼睛疯狂点头。
“让他说话。”老板说。
胶布唰一下被撕下来,王建来不及喊疼便磕磕巴巴地说:“我没骗人,我我我我真认识三公子。”
老板笑了笑,“那你说说,你们是什么交情?”
“我妈是庄家的保姆。”
王建说完就被人踹了一脚,“这关系你也好意思说?”
纪深顿了顿,转身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往楼上走,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
沈浔嗓音低沉,“喂。”
纪深边说边随便推开一道门走进去,“我在老金这里碰到个人,说是你家保姆的儿子,欠了老金两百万准备把他手剁了,要不要顺便替你捞一把?”
两百万捞个人对他来说就是顺手的事。
沈浔道:“这事你别插手,他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纪深嘴角一撇,“行,我怎么听你说话没什么精神呢?该不会是你老婆又走了吧?”
沈浔:“滚。”
纪深看着被挂掉的电话笑了笑,平时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处变不惊的人,一提到老婆就要炸。
他走出去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往下望。
王建爬起来抓住老板的裤腿,急急忙忙说:“不是一般的保姆,我妈看着他长大的,他家老爷子也很看中我妈。”
老板笑道:“所以你觉得沈三的面子值两百万?”
王建惴惴不安,没底气地说:“应,应该值吧。”
老板哈哈一笑,“要是沈三知道他的面子只值两百万,你信不信他能亲手剁了你?”
王建哆哆嗦嗦地说:“我给我妈打电话,让他找三公子,三公子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不用打了。”楼上忽然传来纪深的声音。
几人抬头望去,纪深拿着手机,两指捏着在手里打转,“他说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老板眼里闪过一抹讶异,“当真?”
纪深是干什么起家的,老板心里多少有点数,只是想不出他这样的人能跟沈三公子有什么交情。
纪深说:“不信的话,要不你自己打电话去求证?”
老板犹豫了片刻,其实纪深这样正中他的下怀。
沈三不可能会卖一个保姆的面子,这人他肯定是要处理的,如果一声不吭地处理掉又怕让人挑刺,说他不给沈三面子,但是真让他打电话去问您家保姆的儿子你管不管,估计又会觉得他有病。
既然纪深开口,等于是给了他一个台阶,到时哪怕是沈浔追究起来,他也能说是纪深的主意。
老板笑着说:“我肯定相信纪老板的啦,既然你都问过了,我何必多此一举。”
纪深轻点了下头,看也不看一眼,转身进了刚才那个房间,借着月光走过去在沙发上躺下来。
感觉后背压到了什么东西,他伸手摸了摸,拎起来凑近想看清,卧室的灯忽然被人打开。
他瞬间被灯光刺得闭上了眼,睁开时手里的东西还没移开,是一件带钢圈的黑色蕾丝内衣,此刻离他的脸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女人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这是我的房间,那是我内衣。”
纪深闻声看去,那个冷脸的女人环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纪深坐起来,手里的内衣扔回沙发上,“抱歉,门没锁。”
说完起身走过去,女人侧身让开,在纪深错身经过时,她忽然开口。
“有烟吗?”
纪深脚下不停,摸出口袋里的烟盒往身后一丢。
女人接住,“谢了。”
走到楼梯口,纪深回头,正好看见女人靠着门槛点燃了一支烟,那抽烟的姿势让他猛然想起,怪不得觉得似曾相识,那不是在停车场抽烟的那个机车女么。
女人吐出的烟雾散去,纪深的背影也在楼梯口消失。
……
午后沈浔接到护工电话,说老爷子忽然死活要出院,谁也拦不住,让沈浔有空的话,赶紧过去一趟。
庄孟实住院半个多月,还不能下床活动,现在闹着要出院,不是扯淡吗?
沈浔每天都去医院看他,昨天还好好的,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到了医院,沈浔先把护工叫出来询问。
“今天有什么异常?”
护工想了想,“早上还好好的,上午有人来探病,吃完午饭就闹着要出院。”
“谁来探过病?”沈浔问。
护工道:“我听他们谈话,好像是您大姨家的,庄老先生叫他子程。”
护工话锋一转,“不过当时我也在,没见他们聊什么,子程说工作忙,把东西放下,随便问了两句就走了。”
沈浔了解贺子程,要不是拿了他的钱,怕被他训,估计连医院的大门都不想进,老爷子住院半个多月才来了一次。
“我知道了。”沈浔说完走进病房。
庄孟实一脸沉闷,见到沈浔,故作轻松道:“来啦。”
沈浔“嗯”了一声,“听说您想出院?”
庄孟实不慌不忙道:“医院里住着难受,这段时间都进了两次医院了,我一把年纪,不想把时间耗费在医院里。”
沈浔拉开椅子坐下,“您现在还不能下地。”
“那没事,”庄孟实说:“我坐轮椅。”
看来连后续的安排都想好了,沈浔默了两秒,“那等明早医生查房过后。”
庄孟实立刻道:“不用等明早吧,问问医生就可以了。”
沈浔意味深长地问道:“您是有什么急事非得今天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