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娆佯装恶狠狠地说:“医生的话你都不听,别以为你撒撒娇就行了。”
沈浔在她耳边低声说:“我知道,晚点还得出力。”
她一声不吭地看着他,故意把表情摆得严肃了一点,沈浔感觉她可能真的有点不高兴了,连忙低声示弱。
“我大老远跑来找你,还被网友骂了,你心疼心疼我。”
秦娆哼哼两声,“你怕是没看评论区吧?”
沈浔确实没看,也没觉得评论区有啥看的,“评论区怎么了?”
“这届网友让你失望了,冷静得不行,没骂你,让我怎么心疼你?”
这倒确实是在沈浔的意料之外,想了想把手递给她,眼神澄净地说:“手扎了这个理由行吗?”
长着那张脸并且该强硬的时候强硬,该撒娇的时候撒娇,试问哪个女人能扛得住?反正秦娆觉得她不行。
秦娆败下阵来,在他手背上轻拍了下。沈浔又把手掌翻过来。
“再打几下,打了就消气好不好?”
她本来就不气,瞥他一眼,“幼稚。”
已经接近村口,再往前村口的大黑估计就会叫了,秦娆转身往回走。
“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
沈浔试探着问:“三,天?”
秦娆掰着手指头,“今天一天,明天一天,后天走,刚好三天。”
“这种算法会不会太苛刻了一点。”
“不会,这是秦氏算法,非常人道了。”
“我就这么不受待见。”沈浔不满道。
秦娆嗔他一眼,“你自己知道是为什么。”
待在这里她能陪他的时间不多,他不是那种时间充裕想干嘛就干嘛的富二代,创业之路的艰辛只有踩在那条路上的人才能体会。
他一直是一个勤勉的老板,公司还在稳步发展中,领导者的每一个决策都很重要,容不得他有一丝懈怠。
这里挪出来的时间后面都得还,就跟她请假之后再回来赶戏是一个道理,他回去后还不知道得熬几个夜,她是很想他陪在她身边,但是不想他这么累。
“商量商量吧,”沈浔搂着她的肩晃了晃,“多加一天,大后天走。”
“不行。”秦娆坚决地说,又抬了下肩膀,“你好沉,我没力了。”
她今天拍戏已经够累了,回来又被他折腾了半天,现在还腿软。
沈浔松开她,人在她面前半蹲,背脊弯曲,“上来,背你回去。”
自己的老公,也没什么好跟他客气的,秦娆乖乖地趴到他背上,两手交握在他胸前。
四周很静,远处偶有犬鸣,近处只有他沙沙的脚步声。
“老公。”她轻轻喊了一声。
沈浔放慢了步子,“怎么了?困了?”
秦娆不由得感叹,“现在这样真好。”
“那你还赶我回去。”他吐槽道。
幸好她穿得很厚,胸前的柔软的触感已经不那么明显,否则他指定会心猿意马起来。
“你等我,”她把脸贴在他脖子上轻声说:“等我拍完这部戏就息影好不好?”
沈浔心里忽地一软,“你的事业不拼了?影后也不想拿了?”
“想,但是也要考虑实际问题,有可能一辈子都拿不了奖呢。”
她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颓丧,也被沈浔察觉出来。
“你一定可以,不要为我做任何妥协,因为不想等到我们老了追忆过去的时候,你有一丝不甘和后悔,都会让我觉得我这个做老公的很无能,所以你有梦就去追,不论你什么时候回头,我都在家里等你。”
秦娆一直认真听着,那么长一段话,等他说完,她的眼眶已经忍不住红了起来,两手下意识交握得更紧。
“你想勒死你老公吗?”沈浔揶揄道。
秦娆把手放松了些,“那你给我三年时间,就三年。”
“好。”
第二天早上秦娆起床的时候没叫醒他,大概十一点的时候,他自己来了。
今天的拍摄地点在野外,离村里不是很远,他一路问过来就找到了。
秦娆拍完一场戏就看见他已经坐在制片人旁边。
这边早晚温差大,白天的气温还是有十几度,他的外套换成了件夹克,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几缕发丝凌乱地垂在额前,坐姿还是那么不着调,正和制片人在有一句每一句地说些什么。
他偶尔接上一句,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拍完,对制片人说了句,“失陪。”
太阳有点晒,他拉着她走早支好的太阳伞下,另一只手扯了扯她垂在一边的辫子。
“还真像个村姑。”
秦娆得意道:“那我也是村花。”
他把头压低了些,开玩笑说:“村花一般都会被村里的恶霸强占,正好,我就是那个恶霸,晚上到我房间来。”
秦娆的目光把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一脸不屑,“你平时照镜子吗?你哪里像恶霸?”
“不信?”沈浔抬了下眼皮,冷淡的目光朝着人群中随意一扫。
原本在偷偷打量他们的演员和工作人员瞬间移开目光,看剧本的看剧本,搬凳子的搬凳子,望天的望天,假装视线就没落他们身上过。
秦娆忍不住笑出来,“你怎么这么吓人?”
倒不是吓人,只是他对人不苟言笑,说话也是冷冷淡淡不太好相处的样子,连制片人和导演和他说话都要带着三分恭敬,其他人对他自然有些畏惧。
见她笑魇如花,沈浔也柔和了眉眼,嘴角漾出一抹笑来。
问她:“够恶霸吗?”
他从到剧组就没人见他笑过,还以为是个冷脸,结果在自己老婆面前笑得跟不要钱似的。
“够了够了。”秦娆配合他点头,“那你晚上在房间等我。”
“上午还有戏吗?”沈浔问。
秦娆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了一口,“还有一场,不一定能拍完。”
“中午我订了餐。”
沈浔把水收回去,盖上盖子,熟稔的动作都被其他人看在眼里。
他抬腕看了下手表,“应该快送到了。”
昨天沈浔来了之后,剧组其实私下都在传,有的说看人家感情好着呢,新闻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也有些不同的声音,觉得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一出新闻就来,很有做贼心虚的嫌疑。
剧组就那么些人,有些话传到秦娆耳朵里,她也懒得去解释。
上午那场戏结束,秦娆下场后没看到沈浔,助理指了个方向,说人刚往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