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浔翘起二郎腿，“那你说说看他们都是谁？”
纹身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狠狠地咬住了唇，“我真不能说。”
沈浔道：“那就走吧，送他出去，扔主干道上。”
纹身男一听，要是把他扔主干道上，说不定前脚一扔，后脚就能有卡车从他身上蹍过去，让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觉，还能伪装成车祸。
他连忙朝着沈浔膝行了几步，哭喊道：“您好歹给我条生路吧，救救我。”
“简单，”沈浔放下二郎腿，慢慢倾身道：“生路就是你痛快招了，我保你不死。”
除了死，好像只剩这一条路了。
男人面上几番挣扎，最后问：“我说了你真能保我？”
沈浔没开口，立刻有人接话，“沈先生向来是一言九鼎。”
纹身男一咬牙，“我说……”
据纹身男交代，大家都叫他叫阿良，他就是个卖药的，长期在酒吧附近活动，身上的纹身就是用来唬人的，方便他做事。
温书阳出事那个酒吧也是他的活动区域，这一点唐启早就调查过，确实如他所说。
当天他是和人去接头，对方要找他买最烈性的药，他对附近的道路和监控异常熟悉，知道哪里是监控盲区，所以接头地点也是他定的。
中间牵头的是他认识的一个朋友，流氓混混也分等级，他这样靠卖药赚钱的人，在别人眼里其实就是下九流的路子，挺遭人看不起的，他朋友想把他引荐给一个叫东哥的人，那晚相当于投诚。
他常年在酒吧活动，酒吧里熟悉的人也多，好下手，对方就让他去给一个人下药，得手了的话，以后就当他是自己人。
“给谁下药？”唐启问。
阿良抬起眼皮偷偷瞄了眼沈浔，没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看来人真是冲着他来的，温书阳是碰巧遭了殃。
沈浔点了支烟，问：“什么药？”
阿良心虚道：“那种地方还能卖什么药，失身药呗。”
唐启听了都不敢看沈浔的表情。
“谁指使的？”
“他们没跟我说，我都还不算是他们的人，肯定不会告诉我。”
唐启厉声道：“还知道些什么继续说。”
阿良又交代，当天遇到温书阳纯属偶然，那个叫东哥的人正在叮嘱他要注意些什么，忽然就听到巷子口有人在说话，要是不认识的人，过了也就过了，偏偏就是沈浔的朋友温书阳。
后面的事也就很清楚了，谈话被温书阳听见，有人要杀人灭口。
阿良反复强调，是东哥和他那个朋友两个人下的手，他就一卖药的没那胆子，根本就不敢牵扯上人命，当时一个劲让他们算了赶紧走，还是路口有人经过几人才收手跑的。
沈浔盯着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活剥了一般。
阿良往后缩了缩，“哥，我都交代完了。”
沈浔掸了掸烟灰，“东哥是谁？”
阿良道：“具体不清楚，我朋友跟我说他跟一大哥混的，背后有这个。”
他竖起食指往上头指了指，屁股上立刻挨了一脚。
“说明白点，这个是哪个？”
阿良揉了揉屁股说：“就是上头有人的意思，具体是谁人家也不肯告诉我。”
沈浔耐心告罄，搭在扶手上的手反过来掌心朝上，对着阿良勾了勾手。
阿良慢慢蹭过去，赔笑道：“哥，您还有什么问题？我全交代。”
沈浔一脚踹在他的脸上，直接踹了他个人仰马翻。
阿良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手鼻血，看见沈浔已经站起来，连忙撑着地板往后缩，直到后背抵到了墙壁才停下来。
沈浔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手臂松散地搭在腿上，手里的烟还没有灭。
阿良瑟瑟发抖，望四周看了看，其他人作壁上观，根本没有出手的想法。
“您答应过留我一命的，您问什么我都说。”
沈浔抬起手吸了一口，“我没什么想知道的了。”
说完把燃烧的烟蒂按在阿良的手臂上，阿良痛呼了一声，听到沈浔冷冷一声闭嘴，立刻咬紧牙关死撑。
一股淡淡的肉烧焦的味道飘出来，沈浔把灭掉的烟蒂弹在他脸上，站起来垂睨着阿良，然后抬脚又是一踢。
阿良紧紧抱着自己缩在墙角，被他连着踹了好几脚，疼得想打滚。
沈浔泄了怒气，微仰起头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眼一斜看向唐启。
“这件事别传到她耳朵里去。”
那个“她”除了秦娆，没有别人了，唐启点头称是。
秦娆身边的人都是唐启派过去的，下面的人都相互认识，自然有联系，不交代一番的话，就怕有人一个不小心说漏嘴。
唐启还没见沈浔发过这么大的火，沈浔很少亲自动手，在他面前揍人还是第一次。
沈浔抬腿往外走，一边交待，“带上他去找他说的东哥还有他那个朋友，让他指路，量他也不敢跑。”
留这里最多挨顿揍，跑出去估计死路一条，这点阿良还是清楚的。
回到家，沈浔仰面倒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抬手压了压眉心，隐隐有些疲惫。
电话响起来，他不太想动，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凌晨了，应该是秦娆已经收工。
半撑起身子拿到手机又躺了回去，“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