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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等人,林宇明白,弥勒军主力覆灭的消息没过多久就会传到鹿城,他们必须动作足够快,才能扩大胜果,完成自己心心念念的目标——一举歼灭弥勒军,永除后患。
在星野休整一日,大家从胜利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望着眼前惶恐不安的大批降军,不少人突然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五万降卒,究竟是杀?还是不杀?
军中的气氛变得诡异,降卒们也越加惶恐,杀降的传言甚嚣尘上,一度甚至传到了林宇的耳中。
“大人,明日我军就要启程,这五万降兵不杀,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严承明私底下找到林宇,向他建言,“杀降之事有损名声,属下愿意担负此等骂名。”
林宇昨晚一夜没睡,脸色有些憔悴,“我明白你的意思,昨晚有降兵作乱没有?”
“有数十起,但都是小规模的几人或十几人,属下已下令将降兵分散,加强看管。”
“嗯。”
这没有出乎林宇的预料,当他听到杀降的传言时,他就知道会有不愿坐以待毙的人作乱。
林宇揉了揉自己的脸,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昨晚想了一晚上,还是不杀。”
“大人,此时绝不能妇人之仁啊,五万降兵不杀,我们怎么去鹿城夹击乱军……”严承明急切的劝道。
慈不掌兵,为将者一定不能心软,心软就容易酿成大错。
林宇没有被他的话动摇,表现的很强硬,“我意已决。”
严承明长叹一声,与林宇相处这么久,他明白已经很难改变林宇的决心。
“既然大人已经决定,属下不意再劝,但那这些降兵该如何安置?”
他转而问向了另一个更现实的问题,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坚持要杀降卒的原因。
不杀降卒,这五万人,如何安置?
他们这次虽然大胜,伤亡远低于弥勒军,但也死伤了约八千人,原本就只有三万人马,刨去轻伤,现在可用的,只有两万五千将士而已。
要分出多少兵力才能看管好这五万降卒?
“分出五千兵力,将降卒们押送在后面,明日一早,咱们先率两万人马赶回去。”
“大人,五千看守五万,若是降卒动乱,恐怕兵力严重不足。”
严承明惊讶于林宇的大胆,忧心忡忡的提醒道。
“降卒胆子早就被吓没了,如今军中又盛传我们要杀降,只要我们最后不杀,他们一定会服服帖帖的和绵羊一样。”
林宇说道,“从降卒中找一些积极配合的人来协助监管,一旦作乱,参与者皆格杀勿论!”
尽管这么说,严承明还是觉得林宇太过冒险了,不如一杀,永绝后患。
“大军的粮草还有多少?”林宇突然问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
“这次咱们是轻骑伏击,每人只携带了五日之粮,在昨天大胜后,将士们补充了干粮,现在的粮草足够我们吃十日,包括那五万降卒。”
严承明这些记得很清楚,皱眉答道。
粮草辎重很多他们都带不走,所以只能销毁,保留这么一部分。
“明日一早,咱们只带五日干粮,星夜赶往鹿城,剩下的粮草都留给看守降卒的五千人。”
兵贵神速,鹿城一旦得知大军遇伏,全军覆没,定然全无战意,正是歼灭他们的好时候。
可林宇这边还不知道,石天王已经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就在昨天中午,鹿城弥勒军倾巢而出,直奔建平城而来,做出要全力攻打的样子。
留守建平的汤和急忙收拢兵力,闭城坚守,再无之前的半点威风。
让石天王意识到了安陵军之前的那么嚣张完全是虚张声势。
它的主力军显然已经不在建平。
第二天晚上,被石天王派往弥勒军主力的信使和溃败的士卒传回了一则接一则的消息。
义军遇伏,鏖战一夜,大败!
死伤溃逃者无可胜数。
石天王不敢置信的连审了五个从主力那里溃败来的将士,结果直有来的最晚的那名士卒知道偷袭他们的是黑衣黑甲,正是消失不见的安陵军主力。
石天王大怒,打了半宿,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逃了回来,下令将前四人斩首。
他原想封锁消息,但随着溃逃回来的士卒越来越多,伏击之事越来越清楚,而主力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也越传越广,根本隐瞒不住。
军心越来越浮躁,要知道,当初在武安关败退,他们丢下了几乎所有的粮草,鹿城之粮只够他们坚持七日的了。
这是所有将士都知道的,因为石天王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正在南下的义军主力携带着全军所有的粮草酒肉,足够他们数月之用。
到了这时候,石天王才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碍于自己的威望,这些情绪现在都只敢在私底下发泄,但他知道这种不满迟早会爆发。
“完了……”军师将军尚枚听说消息的时候脸色一片铁青,心中一瞬间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念头。
他面前的石天王脸色也不好看,但远远不像他这样不知所措。
“传令三军,三日之内,全力攻下建平!城破之后,随便将士们干什么。”
尚枚大惊失色,“天王,建平城坚池厚,我们就算拼了命,恐怕也难以在三日内攻下啊。”
石天王将刀锋贴在尚枚的脖子上,神色冰冷,“现在不玩命,将来我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之地。建平城粮草无数,足够我们用的了,只要攻下建平,我随便他们在城里干什么,但谁敢潜逃,作战不力,全都杀无赦!”
尚枚明白他的意思,许诺城破后屠城确实能增加士卒们的士气,但这种提升毕竟是有限的啊。
他小心翼翼的退后了半步,胆颤心惊的说道,“天王,如今咱们失了先机,不可力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还是先暂避锋芒吧。云中郡还有泰王坐镇,不如我们前去,到时振臂一挥,失散的义军将士定当蜂拥而至,咱们到时候再反攻未迟……”
尚枚说的很美好,但石天王怎么可能不知道一旦逃走,沧州将再无他的容身之地。
“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如今我们只有凭死一搏,才能有一线生机。”
石天王将这段话吼了出来,手臂青筋暴起,眼中甚至布着红丝,像一头困在笼子里嘶叫的凶兽。
尚枚害怕的说不出话来,心头却只有一个念头。
“天王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