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漪接话道:“嫋嫋放心,阿母一定不会让你的苦白吃。”
此时三人的眼睛都红红的,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程始和萧元漪也是如此。
只是这个程老太着实糊涂,不仅耳根子软,还私心甚重,就因为嫋嫋是萧元漪生的女儿,便二默认儿媳这样对待孙女。
把事情说开之后,三人反而更坦然了。嫋嫋从前的那些疑问、委屈和不快,通通都烟消云散了。
嫋嫋向程始和萧元漪一拜:“从前女儿确实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如今听阿父阿母一解释,心中的疑虑便都没有了。”
“我知道,莲房也是阿父阿母特地留下来照顾我的,这份关心嫋嫋心中清楚。与亲生女儿分离,阿父阿母心中的痛不比嫋嫋少,若非实在没有办法了,相信阿父阿母也不愿舍嫋嫋一人。”
“虽然阿父阿母未曾教育小时候的嫋嫋,但嫋嫋也未曾在阿父阿母膝下承欢,如此看来,咱们竟是谁也不欠谁的。”
程始一脸欣慰:“嫋嫋长大了。”
然后又对着萧元漪:“这都是夫人的功劳,将嫋嫋生的这般好,这般体贴。”
萧元漪一笑,握着嫋嫋的手:“从前是阿父阿母亏欠了你,往后的日子里,阿父阿母一定好好补偿你。”
……
叶将军书房。
叶蓁背手踱步而来,“阿父。”
叶将军许久未见叶蓁,自然是亲切得很:“吾儿来了,快快快上前来,让阿父看看,可是长高了。”
叶蓁坐在叶将军身侧,也仔细打量着叶将军:“阿父这一走多年,白发都生了不少,连皱纹都有了。”
叶将军爽朗大笑,假装思考:“是吗?那一定是想吾儿想的。”
叶蓁打趣:“是吗?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我和阿父这么久未见,阿父定是相思成疾了?”
叶将军顺了顺他的胡须:“那是!”
父女俩打趣半天,叶蓁忽然严肃道:“今日凌将军可来找阿父了?”
这放眼满朝武将,除了凌不疑,还有谁能是叶蓁口中的凌将军。
叶将军忽然叹了一口气:“是啊,找过。”
“那阿父可应允了?”
“此等大事,阿父自然允了。只是蓁儿,阿父忧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你。”
“我?”叶蓁指了指自己。
“是啊。阿父知道你聪明,自小就喜欢读兵书,也经常有一些出其不意的主意,比如这次的计谋。但是树大招风啊,阿父害怕你日后锋芒毕露遭人嫉妒,阿父怕护不了你啊!”
叶蓁顿了顿,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阿父莫怕,山人自有妙计。”
让凌不疑来找叶将军一起围剿雍王也是叶蓁的意思,叶将军德高望重,在朝中颇有威望,如果是由他一起和凌不疑围剿雍王等人,那朝中对凌不疑不利的声音也会少点。
这日,雍王府披红挂彩、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何昭君十里红妆嫁入雍王府。
“下雪了。”何昭君坐在梳妆台前,望着窗外的雪景发呆。
女婢打扮的叶蓁站在何昭君身边,一只手轻轻拍打她的肩膀:“放心,我会护你周全。”
何昭君转头,问:“为什么是我?是何家?”
“何家满门忠臣,不仅是何老将军,还有你的五个兄长,都是国之重臣。这样做虽然对不起你,但我相信这一切都值得。”
若是此次何昭君立下汗马功劳,那他们就可以凭此功绩,为楼家二房向圣上要个恩典。
吉时到,拜堂。
等何家所有亲眷入场,礼仪官开始拜堂流程。
屋内喜气洋洋,实则各有心事,而屋外暗潮涌动,等待时机。
忽然,一支烟花在空中炸开,叶蓁知道时机已到,于是快步上前,将正在拜堂的何昭君拉开。
何昭君顺势扯开自己的红盖头,将自己隐藏起来。
何家人跃跃欲试,时刻紧盯雍王父子的一举一动。
雍王手一挥:“何将军这是何意?”
何将军大笑一声:“这句话该我问雍王吧?”
话音刚落,只听见不远处叫喊声震天,听声音像是打起来了。
雍王大吃一惊:“你们……这是一个局?你们早知道了?”
何将军道:“既然雍王敢做,该知道会有暴露的一天。”
眼看着事情败露,雍王父子顿时露出凶狠之色,立刻召集兵士,将在场之人围了起来。只要能抓住何将军及其家人,雍王不愁没有筹码。
屋外愈演愈烈,火光冲天。就在屋内也斗得胶着之时,轰隆一声,大门被破了。
凌不疑逆着光,带着黑甲卫破门而入。
如果雍王刚刚还只是惊讶,那看到凌不疑之后,便是害怕和后悔了。他没想到,何将军不仅是识破了他的计划,还把这件事告诉了凌不疑。
雍王大喊:“凌不疑!”
“正是在下,雍王,我们又见面了!”
凌不疑在雍王面前站定,带着一身戾气和怒威。
何将军道:“雍王,难道你就不疑惑,为什么凌将军也会出现在这里吗?”
雍王思索片刻,忽然心里一惊,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霍翀已死多年,凌不疑虽然一直在查探军械,但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到自己。
于是大声质问起来:“凌将军不好好查你的案,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凌不疑玩弄着手上的剑,“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我既然来了,当然是知道什么。原来雍王也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在干什么,那就请雍王好好跟我说说当年的事。”
肖世子问:“什么事?”
“那就得问你阿父了。”
忽然,有一将士跑了进来:“报告雍王,咱们中计了。”
雍王一愣,双眼死死盯着凌不疑和何将军。多年筹谋功亏一篑,他的怒火此时已经到达极致,再也忍不了了。
“凌不疑!!!”
话音刚落,屋内就打成一片,在众人的合计之下,雍王父子被生擒。
顺着雍王这条线,凌不疑后来又找到了不少证据,在他的不断努力下,终于心愿得偿。
经此一事,何昭君也明白了自己和楼垚之间的心意,在凌不疑的帮助下,楼垚借此让楼家二房迅速崛起,并在后来和何昭君谋了个外放的差事,从此天高海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