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大秦国教?”
听到这话,木虚子顿时倒一口凉气。他连国师之位都不敢想,国教的地位,他更是从没想过。大秦可从来都没有国教一说啊!不,应该说,就连被灭了的那些国家,也都没有过国教之说啊!他们都只是宗派,官方能支持,让他们能多收一些弟子,传播自己宗派的学说,这就已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美好的未来了。国教?这是他们该去奢望的事吗?见木虚子露出惊骇之色,晓梦顿时有点嫌弃地看他一眼。“阴阳家已得了国师之位,但你看他们,可曾满足过?”
木虚子忍不住说道:“阴阳家乃是很久以前就投靠了帝国,一直为帝国做事,阴阳家的三个长老中,有一个坐镇咸阳宫,另两个甚至成了太子的女人。他们做了这么多,岂是别的宗派能比的?”
晓梦只问他:“若小圣贤庄决定投靠帝国,整个儒家都向帝国效忠,都能为太子做事,你觉得,他们将来能不能与阴阳家争一争国教的地位?”
一听是儒家,木虚子几乎是本能地回道:“那自是能了。儒家之人遍及天下,凡是读书识字之人,十之六七都是儒家弟子。这样的实力,若愿为帝国做事,将来自然能争国教的地位。”
这番话说出来后,他自己也愣了下。是啊,为何换成儒家,哪怕是后来者居上,哪怕儒家之前还出了张良那样的“贼人”,哪怕儒家一直都是中立态度,没有对帝国有过一丝帮助,他居然还是认为,只要儒家愿意给予诚意,将来就能与早就为帝国做事的阴阳家一争?为何换成他们道家就是不可能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道家的实力,远不如儒家啊!虽然同样是知名的学派,但从人数上,就已是彻底输了。“这就是你提醒我的原因?”
木虚子恍然,“若道家人宗、天宗都能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哪怕依旧内部有着摩擦,但对外都属道家。到时候,合二为一,完全能实力大增,与阴阳家一争国教之位!”
虽然这是在儒家不加入的情况下,但以小圣贤庄目前的态度来看,儒家怕是要一条道走到黑,不会回头了!哪怕儒家不被灭,只要是不支持帝国的,等帝国实力再强大一些,收拢了更多的宗派,完全可以从传承上压制儒家。虽然他至今都没想到,该如何对针对儒家收拢了大半读书人这种事,但帝国必然已是有了应对的办法,不然就不会派他回去卧底,搜罗情报,不是吗?晓梦嗯了一声,道:“你既已明白,可愿意与我一同做这件可令道家传承千万年的大事?”
木虚子笑了,道:“木虚子虽有着种种私心,但想要让道家一直传承下去之心却不曾改过。虽然你所说的争取国教之位,听着就不容易,但道家人从不惧怕艰险!”
“好,那就这么定了。”
晓梦没有再问对方的任务。木虚子也没说。两个人说完这件事后,甚至连道别都没有,就一个人飘身而下,一个人则朝着相反的方向轻身而去。咸阳城内一队骑兵进了城,慢行而走。为首的将军,身材魁梧,看着颇有些凶恶之相,两旁的百姓见了,纷纷避让。他的目光扫过这些平民,仿佛看的不是同样为人的同类,而是一群蝼蚁。“将军,是先回府,还是先去向陛下复命?”
他的心腹催马跟上来,低声问道。这名将军说道:“自然是想回府洗漱一番,臭烘烘的,如何去见陛下?”
话是这么说,但他回去洗漱,却速度很快。将自己清理一番后,他就赶紧去了咸阳宫,向陛下复命。结果在咸阳宫门口,他意外遇到了一个熟人。王离。这小子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出身高贵,这名将军见了王离,立刻就露出讨好笑容,向其拱手行礼:“这不是王将军吗?您竟是也回了咸阳?看起来依旧是风采依旧,英武不凡!”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王离这样性格的小将来说,这个说法也是奏效的。王离其实根本没认出这个人是谁,大秦以军功封爵、升官,所以将军非常之多。如王离这样的将门虎子,标准的将三代,基本上,是个大秦将军就认识他。但反过来,以他的年龄跟见闻,想要认全大秦的武将,这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对方官职一看就比他略低一些,却也没有低太多,王离就随意回了一礼,道:“不知将军是?”
“末将名叫白屠,曾经在前年与将军见过一面,当时一同见面的还有其他一些人,将军不记得也是正常!”
白屠?这名字听着,也的确有些陌生。这样的普通将领,王离还不至于对其高高在上,他很客气地与白屠寒暄了几句,因着还有事,就先一步离开了。他翻身上马要走的时候,白屠已是等来了引其进宫门的人。王离忍不住又朝着白屠的背影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王离对他的态度太热情了一点,这种热情还让他感到有一点不太舒服。虽然他过去遇到过不少对他热情的人,毕竟他的出身摆在那里呢。但像刚才那样,让他微微有点不太舒服的人,却没有几次。“怎么,在想事情?”
赵义发现王离从咸阳宫回来后,就一直若有所思,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他有点好奇,就开口问道。王离面对赵义,那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他将在宫门口遇到一个名叫白屠的将军的事,说给了赵义听。“末将就是不太喜欢这个人,倒是没旁的事。”
说完这话后,王离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居然以自己的喜好来判断一个人,还将这种感觉说给了太子听。这实在是让他感到羞耻。结果就见太子听完他的这番话后,陷入了沉思之中。等等,太子在沉思什么呢?王离有点惊慌地看向太子,却见太子抬头望过来,看着他,炯炯有神地说道:“孤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