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川待了三天,苏静月和楚辞启程回京城。
回时的路,还是坐的马车,北方的河面,在初春来临之前,怕是都不能通船。
苏静月手下的船队,亦是大部分都在休养生息中,不过,往海外走的船队,在初五之后,已经出发了。
海城有不冻港,只要时机合适,随时都可以出发。
大徵境内一共开了五个港口,最大的便是海城,而林柏夫人姜淑仪娘家,便是海城实际上的掌权人。
这也是为什么,苏静月海外的商队,发展势头如此之猛的原由。
约约破晓时,苏静月悠悠转醒,马车再好,行驶在大路上,依旧会有轻微的颠簸感。
昨晚沿途中没有城镇,路边也没有可以供住宿的小店,他们都是宿在马车上。
好在楚辞早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事先准备的都是带宽榻的马车,宿在上面,也不是什么问题。
这些马车,去云州时,也用的上。
苏静月怀着身孕,未足三月,月份不稳,一路上走走停停,快一个多月,离京城还有几天的路程。
大家一路上,都很闲适,纯当游玩一番。
京中的书信来了一波又一波,依然没有催动这齐齐摆烂的一大家子。
苏静月醒了,也没有起来,借着微弱的晨光,打量着睡在自己旁边的楚辞。
看了一会,又探过头去看睡在最里面位置的儿子。
怕被子进风,冷着一一,楚辞在他和一一中间,折叠了一床小被子挡起来。
苏静月手臂横过楚辞的肩膀,拉开看了看,儿子的睡姿一如既往的销魂。
撅起小屁股,趴在小软枕上,肉嘟嘟的小脸向着楚辞,小嘴微微嘟起,双脚交叉在一起。
苏静月真怕儿子以后变成罗圈腿,躺在楚辞身上,伸手就去扒拉儿子,想要摆正他的睡姿。
楚辞在睡梦中,感受到柔软的躯体,在自己身边蹭来蹭去,霍然睁开双眼。
“月娘,你在干嘛?”
明显刚醒,低哑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苏静月耳边响起,好听的让她酥了半边身子。
“我想......”
话未说完,腰间被大掌握住,身子被提上去,呼吸也被堵住。
再获自由是一刻钟后。
苏静月将给儿子调整睡姿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躺在楚辞身边,捂着双眼当鹌鹑。
楚辞不敢过火,紧搂着她,暗自平复躁动,这样看得见,吃不着的日子太难过。
他拍了拍妻子的头,轻触怀中人红润的耳垂,语气有些不稳,颇有些“拿你没有办法”的意思在里面。
“这段日子少招惹我。”
苏静月委屈的很,她明明什么都没干,杏眼含着春光,娇声道:“那你莫挨我!”
说罢,便将楚辞的手推开,自己往外摞。
楚辞将她抱回来,温声低哄,带着除她之外,没人见过的软和表情。
“我错了,别往外摞,摔下去了怎么办?”
苏静月捏捏他的脸,故作凶神恶煞:“那你让我睡中间。”
楚辞:“一一睡的不好,万一踢到你怎么办?”
这是一个重要原因,不过楚辞也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
睡在中间,他可以抱妻子,也可以抱儿子。
楚辞细致的给一一拨正睡姿,理了理被子,转过身抱着苏静月,右手轻轻放在苏静月的肚子上,算着月份。
十月中旬怀上的,现在是三月初,时间可过的真快,都快五个月了。
苏静月骨架小个子高,这一胎不太显怀,五个月的孕肚藏在春装薄袄里,弧度微微。
此时她是侧躺的,楚辞将手放上去,透过轻薄的绸衣,能明显感受肚儿圆圆。
一个月前,还是平平的,就像月娘吃撑了一样。
“长的好快,辛苦了。”楚辞低声说。
苏静月将手放在他的手上,感受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心跳。
“不知道醒没?”苏静月点了点自己的肚子。
楚辞捏住她的手:“轻点。”
月份大了,肚子里的娃越来越皮,胎动也变的频繁起来,时不时的踹两脚。
楚辞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守着她的肚子看,一天时不时的问:“动了吗?”
这个时候,起来也没有事情可做,两人就抱着,随随便便找些话说。
或许是楚辞的手太热,触在肚皮上太舒服,苏静月突然感觉肚子微微动了一下。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划来划去。
楚辞似乎也感受到了,低头问苏静月:“女儿好像醒了。”
苏静月捂着嘴笑,他心心念念的女儿,都在她肚子里打组合拳了,能还没醒?
“痛不痛?”楚辞摸着她这边鼓一块,那边鼓一块的肚子问。
“不痛,就是肚子里面轻轻在动的感觉。”苏静月平静的说。
“不过,月份大了,宝宝踢人就会很痛。”她都生第二个了,也算是有些经验。
楚辞心痛,想到她怀孕,还有同自己奔波,忍着同她商量。
“要不,你等孩子出生,再去云州。”
苏静月仰头看他:“六七个月是最轻松的时候,不会很累,而且,你不想看着宝宝出生吗?”
“我想生孩子的时候,你在身边,我会勇敢些。”
楚辞抱紧她,不再说话。
苏静月知道他又在自责。
这份自责,来自于他对自己,无限付出的爱。
楚辞太好了,好的让自己都觉得这里的一切,会不会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在那个世界,她得不到的东西,在这里,如今全部都圆满了。
肚子里拳打脚踢的动静,让苏静月释怀的笑了出来。
她仰头看楚辞,与一一如出一辙的圆眸里,盛满了细碎的柔光,笑着和他说:“你说,老二这活泼劲,不会又是个儿子吧?”
楚辞斩钉截铁:“不可能!”
他想要一个香香软软,如她一般模样的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