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月被楚辞扶着,在大门口前的空地上散步。
晚间楚辞一直喂她吃东西,都吃撑了。
云州的食物味道不错,苏静月第一次尝,有些不加节制。
平日里,她都注意着量,吃的多,长得多,肚子太大了,不好生。
条件就这样,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苏静月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楚辞摸着她圆滚滚的肚子,也有些后悔,他怎么能拿自己的放量,去衡量妻子。
“只是一顿,没啥关系,就是有些撑。”苏静月走得有些累了,将自身重量,分了些给楚辞。
“不走了?”楚辞停了下来,低头询问妻子。
“站一会儿,回去睡觉了。”苏静月仰头对他笑。
楚辞也同样看着她,没碰丁点酒,却觉得醉了。
月娘笑起来比云州夜幕中的繁星,还要亮眼。
“我想种花,把这里做成花园,好不好?”苏静月用脚尖点了点地面。
“嗯。”楚辞没与她说,这是练武用的沙场。
沙场可以在都护府后卫所再建,他早就这样想过,练兵的声音太大,从前院传到后院,会扰到她休息。
“我还想有个亭子,还有摇摇椅!”苏静月又说。
“嗯。”楚辞应下来,覆在她肚子上的手掌下,传来微许的震感。
“再给女儿做个秋千,等她长大。”
“那她不能玩之前,给我玩!”苏静月笑了笑,牵着楚辞的手,往院子里走。
楚辞握紧她的手,语气中含着笑意:“我做两个,大的给你,小的给女儿。”
两人笑嘻嘻的回到房间,经过紫罗和云水细心的布置,与上午的满是灰尘蛛网相比,截然不同。
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进门处的圆桌摆着整套青花白瓷茶具,面上铺了提花流苏软棉桌布。
窗户也都粘上了花绣油纸,地面上铺了红木地砖,几处茶几放上插着绒花的花瓶。
房间里的月牙门上,挂上了海棠色绸纱,缀了珍珠流苏门帘,多宝阁上放满了朴素珍贵的摆件,往里走去,铺上了毛地毯。
楚辞蹲下身子,帮着苏静月脱了鞋,扶着她往里面走去。
“凉~嘚嘚~”
坐在地毯上玩布老虎的一一,见着娘亲和爹爹进来,玩具一丢,往两人跑过来。
“慢点,别撞着你娘和妹妹。”楚辞看着横冲直撞,和个小牛犊似的儿子,出声训斥。
一一听着爹爹凶巴巴的语气,瘪着嘴慢下来,由跑变走,眼里聚了泪水。
“宝宝不哭,来娘亲这里。”苏静月温声唤他。
楚辞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对于一个还未三岁的孩童,有些严厉了,抿唇走到一一身边,将他抱了起来。
“爹爹吓到你了?”
小团子窝在爹爹的怀里,箍着爹爹脖子,委屈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一一细男子汉,不怕不怕。”
苏静月拿着热帕子上前,替儿子擦了擦脸,夸他:“宝宝真棒!”
“娘亲是不是和一一说过,不可以在房间里跑,万一摔了,是不是会啊呜啊啊呜!”
苏静月问他,拿着他用过的帕子,顺手给楚辞擦了个脸。
“一一错啦,不能跑。”
小孩子单纯又善良,在娘亲温柔的引导下,立马意识到自己错误的行为。
“嗯,那我们下次不能这样子喔,爹爹吓到一一了,让他亲亲宝宝,给宝宝道歉好不好。”
“好。”
楚辞听着妻子的话,脸瞬间觉得有些热,他只亲过妻子,从来没有亲过儿子。
“嘚嘚~”
一一将自己肉嘟嘟的右脸,对着楚辞,语气颇为愉悦。
“快点!”苏静月感受到儿子的期待,掐了掐还在犹豫的楚辞。
楚辞抱着儿子,轻轻触了触眼前的小脸,转瞬即离。
小孩儿的皮肤又滑又嫩,还带着一股子奶香。
他做完这个动作,耳朵和脖子都红透了,脸上看不出什么。
苏静月看着害羞的丈夫,毫不留情面的捧着肚子大笑。
“夫君哈哈哈。”
一边低头站着的紫罗和云水,肩膀抖动的幅度太大,头上的银簪步摇一颤一颤。
显然也是憋笑憋得很辛苦。
楚辞有些难为情,抱着捂脸笑的小团子,催促苏静月。
“月娘,明日我还要早起去大营,要早些歇息。”
苏静月适可而止,推了推他:“你先哄儿子,我去沐浴。”
她习惯睡前沐浴,这样睡的舒服些,香些。
今日刚到云州,楚辞和苏静月怕儿子不习惯,没让他去明明和阿离的房间。
夫妻两打算带着他适应一下,三二宝出来之后,就让一一睡在他们卧室的偏房。
虽是偏房,但面积也不小,给一一住,绰绰有余,与他们的卧房只隔了一面墙。
苏静月沐浴完,楚辞还没有将一一哄睡。
小团子因为爹爹今日的“亲近”,变的格外黏人,扒拉着楚辞,让楚辞给他讲故事。
楚辞哪会讲故事,往常都是妻子与他讲,自己也听的入迷。
他又怕儿子不高兴,待会又哭,便坐起来,用手举着他飞来飞去的。
苏静月看着怡然自得的父子两,笑了笑,坐到梳妆台前擦养肤膏。
云州太干太燥,苏静月准备了一箱子的养肤膏,还有凉茶过来降火。
她擦完之后,又用指尖挑了一大坨,抹在手心里揉匀,举着双手到床边。
“过来擦香香。”
楚辞抱着儿子移到床边,父子二人动作一致的将脸仰起。
苏静月先给儿子擦了,再给丈夫擦。
这一步骤完成,苏静月上床躺着,楚辞下来将灯都熄灭了,只留了床前一盏微弱的罩灯。
小团子擦完脸就睡着了,躺在最里侧,脚搭在楚辞的肚子上,小嘴一呼一呼的。
苏静月侧身抱着楚辞,圆圆的孕肚,让两人隔开一段距离。
楚辞单手抱着儿子,转头在妻子额间碰了碰。
窗外星月辉映,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