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起初以为苏静月和楚辞,只是开玩笑,没想到这对夫妇来真的。
不仅如此,他这妹夫,直接派了军队来接书院的学子。
若不是知道云州如今安定平和,林蕴的第一想法就是又要打仗。
“其实,我们书院山脚下也有田地,不用跑这么远。”江景舟提了提满是泥巴的小腿。
虽前二十几年活的忐忑,但他也是名满银川的世家公子,耕种与他相隔甚远,几乎沾不上边。
未曾想到,今日在云州,有了第一次下田的际遇。
“山底下的田地,尽数分给了百姓,我们若是再去耕种,岂不让人多想。”
苏静月抱着女儿立在田边,面上含着笑,小阿福乖乖窝在娘亲的怀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林蕴和江景舟。
闹闹也带了过来,只不过他有些嗜睡,现在还在楚辞的营房睡觉,不似阿福这般爱凑热闹。
田地在百姓心目中,是能与性命相提并论的,给了别人又去沾手,难免不多生事端。
军营就不一样了,大家种田水平都差不多,又是公田。
“的确是如此。”林蕴说。
林蕴和江景舟听到这里,暗叹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这为人之道博大精深,历一事学一次。
苏静月在林蕴这里站了一会儿,便去找楚辞了。
楚辞带着一一,在另外一边地里种红薯。
红薯易种,饱腹感也强,还可做成红薯粉和粉丝,作为储备粮食。
苏静月抱着女儿,走到楚辞种红薯的田垄边边时,楚辞已经将土都翻了一遍,留出几排不深的田垄坑。
一一跟在他的身后,手上挎着个编织细密的篮子,篮子里面装的草木灰。
小团子走一步,往坑里撒一手掌的草木灰,楚辞再往后埋些土,将草木覆盖起来。
草木灰是用来做肥料的,这样可以让红薯长的更好些。
种红薯的不止楚辞父子,后面一大片田地,每一亩田地都站了人在播种红薯苗。
“月娘,给我把水壶递过来。”楚辞掀起衣摆擦了擦额头汗,出声唤苏静月。
“好的,你等一下。”苏静月抱着女儿转身,去了遮阳的棚子里,拿了水壶又返了回去。
“一一也过来喝水。”苏静月看着自家拿着小篮子努力干活的大宝,老母亲的心里不知道有多欣慰。
“娘,来啦!”听到娘亲呼唤的一一,提着篮子小跑着追赶上爹爹。
一大一小走到苏静月的身边,苏静月将水壶递给楚辞。
楚辞单手接过,将盖子拧开,先喂给踮着脚仰头等水喝的儿子,随后再自己喝。
与一一小口抿水不同,楚辞直接仰头张嘴,将水壶提高,小一会儿,牛皮水壶里的水全部被喝完了。
楚辞解渴后,逗了逗被苏静月正抱着的阿福,女儿不吵不闹,又软又乖的样子,让楚辞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到她的面前。
要不是他干了活,身上脏兮兮的,现在一定会好好抱一抱女儿。
阿福窝在娘亲的怀里,好奇的打量着周围,转头看见爹爹,在苏静月的怀里蹬了蹬脚,两只小手握成拳举在胸前,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小女娃糯糯的笑声,在空旷的田地上响起,清脆的像是婉转的黄鹂声,悦耳动人。
“宝宝,宝宝在笑什么啊?”苏静月亲了亲女儿的小圆脸。
“啊!啊哇哇~”阿福抱着苏静月,1学着她的模样,糊了苏静月一脸口水。
楚辞看着,取下妻子腰间别着的手帕,拿着牛皮水壶甩了甩,沾湿替苏静月擦脸。
他还特意避开了自己手有灰尘的地方。
“爹爹,我也要洗脸。”一一提着小篮子,跳着脚,篮子里的草木灰被抖了出来。
楚辞瞟他一样,将脏了的帕子收进自己的袖子里。
“全是你妹妹的口水。”他淡淡道。
“哦哦哦。”小团子提着篮子往后退了退,他喜欢妹妹的,可口水好脏!
苏静月见他嫌弃的小模样,抱着女儿笑了笑。
劳作了两三个时辰,书院学子便都被送了回去,他们主要还是念书学本事,耕种只不过是为了磨练心性。
时间转眼过了三月,四月来临之际,京中派遣的云州文官之首,新云州知府走马上任。
京城并未传来任何消息,像是被特意隐瞒一样,无人猜透其中用意。
直到知府京城那日,小刀去迎,才发现竟是老熟人。
一个大家都不太想见到的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