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微思考,试探性的开口:“我每日都要操练,还会下地看看我的田。”
大营中的田地都是分下去的,楚辞以身作则要了一大片地。
这事,他没少干过,种地起来得心应手。
军营中大多将士都是村镇人,见将军如此,都极有好感,
冥冥中,云州大营军心大定,种植、养马......等一系列活计如火如荼。
将军都在努力种田,大家伙可不能拖后腿。
楚辞是个勤勉的人,即使是可以放松下来的时候,依然会给自己找些事做。
偶尔会在家赖着苏静月,偷偷懒,但也都是极少数情况。
苏静月闻言,打量丈夫,发现他好似又黑了些。
云州的太阳大,光照强,有时候戌时过后,天都是微微亮着,没有变黑。
“你大营的菜种的如何了?”苏静月问。
云州在众人眼里,是闭塞落后、充满血腥的野蛮之地。
苏静月却知道这里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是万金都求不来的宝藏。
只是太穷了,连个作物种子都没有,怎么乞求人家给你凭空变出来。
楚辞随手从旁边拉张椅子,半搂着苏静月的腰,坐在她的身旁。
“挺不错的。”
简短的几个字让苏静月皱了皱眉,楚辞第一时间发现,快速的开口补充。
“种下去的都活了,果也结的快结的好,能满足军营中的用量,甚至还有多。”
苏静月想听的,就是这样子的,她将馒头撕开,加了煎鸡蛋和凉拌牛肉,递给楚辞。
“军营中吃不完,任它长,菜会变老,不如摘了进城卖,赚些银子。”
楚辞接过妻子手中的馒头,放松的倚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开口:“营中蔬果挺多的,每日都能采摘,哪有人天天买的?”
苏静月屈起指节,敲他的头:“怎么这么笨!云州如今涌进这么多人,酒楼、客栈不要菜的么?你云州有,隔壁几个城镇没有,自家大哥的镖局白开的?”
“月娘,你真聪明。”楚辞由衷的道,这些他想都没想到。
苏静月笑着瞥他一眼,开始吃饭,没理他。
楚辞也笑了笑,自顾自的在一大桌子素菜上,挑着自己喜欢吃的,时不时给苏静月夹点。
见她吃半个馒头,几口菜不吃了,顺手又拿个巴掌大的雪白馒头,自然而然的递给她。
“月娘再吃一个。”
吃这么少,怎么可能会饱,云州风大,长的瘦的人会被风推着走的。
苏静月推开他的手,头扭边去,不看楚辞.
“不要,我去年夏天的衣服,都穿不上了。”
楚辞很直,听不出她语气中的潜意思,径直开口:“没事,衣服重做就好了,你穿什么都好看。”
苏静月此刻心中坚信,男人的鬼话不可信,语气郑重的和楚辞强调。
“你不准喂东西给我吃,我长胖了,我要变瘦。”
见妻子态度认真,楚辞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直视苏静月。
“月娘不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苏静月脸一红,睨他一眼。
这人总是这样,顶着张一本正经,又不爱笑的脸,净说些哄她的话,反差萌太大了。
楚辞见苏静月好像不相信,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走到她身后,连人带椅的搬了起来,上下举了举。
“啊!”苏静月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这人还覆在她耳边,说话的热气都喷到了她脖子上。
“月娘,你看,抱你可轻松了,一点都不胖。”
苏静月心想,你举块两三百斤的石头,也这样说。
听楚辞说大营的地种的极好后,苏静月生了兴趣,想要去看看。
楚辞没有什么不依她的,隔天特地等她和闹闹、阿福睡饱了,才带着他们出发去城外。
闹闹和阿福,如今都会叫爹爹和娘亲了,还能扶着东西走上几步。
楚辞看了看,赖在苏静月怀里哼哼唧唧的女儿,将格外安静的二儿子抱到怀里。
闹闹是三个孩子当中最安静的,哥哥和妹妹都是吵翻天的性子,唯独他,几个月的小娃娃,沉稳的像个大人。
月份小的时候,饿了,会哭一会,现在每日按时给他喂辅食,吃饱了就乖乖的。
小孩最大的情绪,就是有些时候会和妹妹抢娘亲,大部分时间,只要是熟人,谁抱都可以。
被楚辞抱着站腿上的闹闹,踩了踩父亲紧实的大腿,走了两步就不动了,圆亮湿润的大眼睛直盯着父亲。
楚辞也不说话,脸上表情放松闲适,在孩子面前,不自觉的温和。
儿子看着他,他也看着儿子,父子二人眼对着眼。
忽而,闹闹对着楚辞打了个喷嚏,口水都喷到了楚辞脸上。
楚辞也没嫌弃自己儿子,用袖子擦了擦。
打了喷嚏的小孩,见父亲略微有些狼狈的样子,咧嘴笑了起来,眼儿弯弯的。
楚辞将他放坐在腿上,捏了捏闹闹嫩滑的小脸蛋,笑骂:“小坏蛋。”
"嘚嘚~嘚嘚~"
本来靠着娘亲怀里,自己玩手指的阿福,见爹爹和哥哥都在笑,以为他们在玩,连最爱的娘亲抱着,也不想了,伸着小手让爹爹抱。
“小没良心的。”
苏静月把要走的女儿,递给楚辞,仰靠在马车榻上的软枕上。
“让你爹爹带你玩吧。”
楚辞将女儿接过来,左腿坐一个,右腿坐一个,暂时实现了左拥右抱。
他看着怀里模样相似的龙凤胎,再看看身后闭目休息的妻子,扬唇笑了笑。
马车出城门时,暂时停了下来,城门口办理文书的人太多,有些拥挤。
守城门的将士,见是将军府的马车要出城,已经去疏通了。
苏静月坐起来,打开窗户往外看,见城门口这么多人,挑眉说:“看,人这么多,你种的菜说不定还少呢。”
楚辞也学着她的样挑眉,握着儿子女儿的手,对苏静月摇了摇。
“娘亲好聪明,是不是?”
阿福听见娘亲两个字,对着苏静月的方向,边笑边蹬脚。
“啊啊!”
苏静月将她嘴角流出来的口水擦掉,“啊啊!叫娘呀,傻宝宝。”
“啊啊~”
苏静月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叫爹爹流畅的女儿,叫娘亲全随缘,不会时,呼唤全靠“啊啊”。
“她还小。”楚辞为女儿辩解。
苏静月瞪他一眼,总觉得他有些膨胀,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