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后,楚辞仍驻守云州,大徵良将许多,但没有人比楚辞更适合这里。
廖如兰敢回来,只是因为苏静月在这,两人知己之交,苏静月在她心里,是除祖父之外最信任的存在。
当初她逃走时,不敢走露风声,也害怕连累祖父,还是月娘将她活着的消息,告知祖父。
她出关亦是有楚辞的帮忙,说起来也是好笑,论谁都不会想到了在外冷冰冰的楚大将军,在内是个畏妻的。
月娘,是真的很令人羡慕。
廖如兰叹口气,低头去看儿子,发现廖团团已经伏在她的胸口睡着了,嘴角还有些晶莹,不由得失笑。
两岁多的小娃娃,平时活泼的很,不拘着他,整天上蹿下跳,捣蛋的不行,要是批评他,他就哭。
成了精似的口齿伶俐,花能说成树。
马车停在大将军府门口,廖如兰抱着孩子下了马车,一眼便望见站在门口翘首盼望的女子,她身边各站着个小娃娃。
小娃娃面容相似,唇红齿白,都是极好的样子。
男孩穿着月白色的小长袍,板着小脸,样子酷似月娘,气质却活脱脱像他父亲,女孩嘟着小嘴,双手摇晃不停,冲着母亲撒娇。
苏静月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抱着孩子的廖如兰,许久未见面的两人皆露出一个笑容。
“月娘。”
“如蓝!”
苏静月带着闹闹和阿福是快步上前,握住了廖如兰的手臂,语气激动。
“我们好久没见,你在关外过得可还好?”
说罢,她垂头看向廖如兰怀里的孩子,触了触他软嫩的小脸,轻声笑道:“团团长这么大了。”
两年前,她出过关一次,带着邓老去救人。
廖如兰生完团团后,突发急症,幸好彼时她伽罗城,离云州不远,否则真是九死一生。
“他在进城时睡着了,你们云州如今是真弄的好。”
她进城时沿途看了许多,如今的云州是可谓今非昔比,繁华程度不输京都、海城,月娘和她夫君不仅仅极有本事,还有一腔赤忱。
若是换上旁人,未必愿意做这么多,天下人大部分都是自私的,利益远胜于其他。
“你赶路辛苦,先带着团团进府休息,晚上我带你们出去逛逛,更好玩热闹呢。”
苏静月亲切的揽着她往里面走,廖如兰见她着急忙慌的模样,佯怒娇声:“你别着急嘛,我还没和闹闹、阿福打招呼呢。”
“兰姨。”
“兰姨~”
闹闹和阿福都是见过廖如兰的,也知道这是和娘亲关系很好的姨姨。
“这是弟弟吗?”阿福好奇心比较重,踮着脚去看被廖如兰抱在怀里的团团。
“是呀,这是团团,等他醒了就可以陪阿福玩了。”廖如兰对着是阿福温柔的笑了笑。
做了娘亲的人,内心总是温柔些,看着小孩不由自主的会生出温情。
熟睡的团团一无所知,在梦中咂巴着是小嘴,吐出小截粉粉嫩嫩的舌尖。
一旁的闹闹凑上前来,点了点团团的小鼻子,小脸板板,仰头看着他娘亲,冷不丁出声。
“娘,他比大伯家的墩墩还要圆!”
“啊?!”
苏静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墩墩是罗大哥和若若的长子,一岁零两个月,长得虎头虎脑的,是个很壮实的小胖子。
傅若上个月诊出来,又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罗大哥出去跑生意还没有回来,苏静月怕她胎像不稳,便将墩墩抱到自己身边养着。
闹闹和阿福经常陪墩墩玩,见墩墩圆乎乎的,看见什么都要比一比。
“墩墩?这名字倒是和团团有些相似。”廖如兰挑眉笑了笑。
苏静月此时想明白,有些哭笑不得,“是我家大哥的孩子,比团团还小一岁,才学会走路,正好两个宝宝搭个伴。”
如兰既然要换个身份回银川,定是要在云州待一段时间,打理好一切再离开的。
“嗯,我也不怕麻烦你,该是要在你府里住上一段时,等莹儿和鹊儿来了,我再出去开府。”廖如兰随着苏静月进府说道。
苏静月笑睨她一眼,说:“我还怕你麻烦不成,想住多久住多久,府里院子多的很。”
苏沪上个月辞了官,要来云州带孙子,昭昭、明明和阿离也大了,不能再挤在一个院子里。
苏静月想着家里人多,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建了将军府,新起了好几处院子。
安顿下来后,苏静月让自家两个小的看团团,自己拉着廖如兰坐在窗台前的榻上,唤人上了些茶水点心。八壹中文網
“这次选秀,皇上又给李玉白赐了太子妃,他抗旨挨了好大一顿板子。”
苏静月叹了口气,“他一直以为你......”
“月娘,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廖如兰垂头拿了颗干枣,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
追忆往事是最没用的,倘若那时的李玉白心中真的有她,真的爱她,便不会有这飘离的三年。
浪子回头,为时晚矣。
她早就过了少女慕尔的年纪,若是真的要和她有个未来,拿一生来证明。
证明他李玉白的心里只能装下一个人,余生只有她一个人,而不是后宫三千佳丽,莺莺燕燕作一窝。
“唉,无论如何你过得开心,活的舒心就好。”苏静月欲言又止。
她是想到了团团,若是有朝一日,李玉白知道了团团的存在,如兰又该如何自处。
李玉白是唯一的中宫嫡子,皇位于他唾手可得,他的血脉不可能任其流落在外。
“月娘,谢谢你。”
她的担忧,廖如兰如何不知道,她是团团的娘,更加知道其特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