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欲宫一来就认同了苏辰,现在魔刀宗也站在了苏辰一方,让柳临渊和柳昀天师徒感觉很不爽。
但现在还不是丹宗上场的时候,魔教六大宗门还有四个态度不明。
说实话,剩余四大宗门心里也在打鼓,古介刀堂堂绝仙都打不动那个小小金仙,其他四宗也没信心能对付苏辰了。
赫连无心带着笑意对众人说道:“诸位,我魔教讲究强者为尊,还有谁对圣子不服气的,尽管上场来。当然,咱们友好切磋,不要误伤啊。”
沉默了一会儿,伏龙殿掌教对他身边的一个青年低语了一阵,那名青年就离开了座位,来到苏辰面前,拱手说道:“苏兄,在下伏龙殿石洵,特来讨教。”他年纪与苏辰相仿,身高七尺,相貌堂堂,手摇折扇,倒是很风流倜傥。
“石兄要怎么赐教?”苏辰问道。
“我修为不如你,自然希望与你同境界一战。”石洵有礼有节地说道。
“好。”苏辰点头答应了。
伏龙殿,实力在六大宗门里排第三,其上就是魔刀宗与合欢派;石洵修道比苏辰和柳昀天要早,但他的实力确实不如柳昀天,当初也拿到了参加三皇宴的名额,却与魔刀宗、铁尸门的少主一样,临行前突然说修行出了问题,最终没有去三皇宴。
苏辰自封修为后,就与石洵修为一样了,他笑着冲石洵做了个“请”的手势,石洵扇子一合,就施展精妙身法攻了过来。
石洵拿扇子的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握爪抓向苏辰,这一招让苏辰感觉莫名熟悉,因为他的手上隐隐浮现出了龙爪之影……
“这不是我龙族的龙影爪么?”场外的龙卿言怪叫道。
柳心儿按住了他,解释道:“这和伏龙殿的来历有关,据说伏龙殿的祖师爷就是一位龙族……”
“这是怎么回事?”连曦月都懵了。
柳心儿说道:“伏龙殿是在吾皇执掌丹宗后才建立的,当时有一位龙族被吾皇收服,甘为吾皇效力而反出了东荒,他与那时吾皇的表妹成了婚,最后两人一起建立了伏龙殿,传承至今。”
龙卿言腻腻歪歪地说道:“干嘛取名叫伏龙殿,老子很不爽。”
曦月翻了个白眼,说道:“要不你上场去?”
龙卿言瘪了瘪嘴,选择了继续观战。
苏辰心里奇怪,应对起来可毫不含糊,眼见龙影爪到了眼前,他握拳抬手,食中二指忽然弹起,精准地击在了石洵的腕关节上。
石洵只觉得手上力道忽然一泄,龙影爪便没了后续,不由得心里一惊,一旋身,右腿猛然扫出,呼啸生风,苏辰亦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神龙摆尾?”苏辰心情更古怪了,抬脚一踢,以脚尖击中了石洵的膝眼,又卸掉了他的力道。
石洵噔噔噔地后退了一步,满脸骇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龙影爪和神龙摆尾的弱点?”
苏辰满脸古怪神色,反问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何懂得龙族战技?”
石洵也没隐瞒,简单地说了下伏龙殿的来历,又继续追问苏辰。
苏辰无奈道:“东荒的太子爷就在场下观战呢,我和他交手不下数十次,龙族战技我很熟悉的。”
伏龙殿殿主石墨元顿时望向了龙卿言,面露惊讶之色。龙卿言掩饰的足够好,也没人介绍过他,因此他一开始还真不知道这就是当今东荒的太子,龙族实际意义上的共主。
石洵脸皮一抽,伏龙殿的立派之本就是当初那位龙族留下的战技,他以龙族功法结合魔教功法自创了伏龙殿修行用的独特法门。后来魔皇创出了魔经,伏龙殿才慢慢改修了《天魔心经》,但老祖宗留下的功法依然保存着,战技方面也没有太大改变,连弱点都是一样。
苏辰如此熟悉龙族战技,那他可以说是克死了石洵,恐怕面对石墨元都能一战,除非他们不用龙族的战技。
石洵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进攻时就没有用龙族的战技了,一出手就是苏辰仍然很熟悉的无相魔爪,但这无相魔爪略有不同,仍有龙影爪的影子。
苏辰微微眯眼,直接以正统的无相魔爪回应。
黑色魔光在两人掌爪想碰触爆发而出,出招的力道和角度都相差无几,但苏辰稳立原地,石洵踉跄后退了两步。
石洵身上魔光一闪,一共三尊分身袭向苏辰;而苏辰也用上了天魔无相,黑光闪闪的三尊分身,每一尊的气息都与本尊相差无几,与石洵的天魔无相短兵相接,一刹那间就是几种魔教独有的战技和术法发生了碰撞。
石洵再败,分身也尽数崩溃,都是被同样的招式所击溃。
“你非魔教中人,为何懂得我教的招数?”石洵再次发问。
“兄台,我可是吾皇钦定的传人,会这些不奇怪吧?”苏辰答道,“不过我只是会这些战技,没有修行过《天魔心经》。”
“但你的气息……明明是正统的魔道功法……”石洵更不解了。
其实不只是他,场外观战的魔教教众都有这个疑惑,他们能看出苏辰确实没有修行过魔道功法,但他在施展天魔无相等战技术法的时候,流转出的气息确实与魔教中人无异。
苏辰笑了笑,身上的气息忽然一变,黑色魔光化为了白色仙光,正统且浓郁的仙道气息流转而出;再一变,仙道气息再次化为了魔道气息,黑色魔光深邃如渊;再然后,就见到他身周黑白色两色的光芒交缠而起,仙魔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完美且融洽地散逸而出。
就连柳乾祐、赫连无心都大吃一惊,其他不曾和苏辰有过接触的人更是惊掉了一地下巴。
自仙魔纪以来,仙魔两道背道而驰、分家已久,两道功法可谓是水火难相容,除了魔皇以外,还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如苏辰一般,能仙魔一体,看起来毫无相冲之处。
这在魔教的观念里是不可能的,在仙道宗门看来也不可思议,可现在仙魔通体的状况真切地出现在了苏辰身上,也展现在了他们眼前。
黑白两色的最终在苏辰身上融为了一体,化成了一个阴阳双鱼图漂浮在他身后,气息也大不一样,已经不再有仙道与魔道的区分。
阴阳双鱼图沉入了苏辰体内,他也收敛了气息。
可他这一番表现,已经颠覆了在场魔教教众的认知。
“圣子……您、您……”赫连无心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来。
苏辰向他点头致意,然后对着众人朗声说道:“多年前,晚辈与海国公主成婚之日,魔教的老祖宗赫连丞前辈曾经造访道武宫,与我道武宫的祖师爷一起,将吾皇所留的《天魔心经》和《大罗仙经》传授于我。经过多年的参悟,晚辈已经领悟到了两部经文的精髓,开启了吾皇的真正传承。”
魔教上下,连带着柳临渊师徒都大为震撼。
魔皇留给魔教《天魔心经》,这已经是魔教所认为的至高传承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天魔心经》还不算是魔皇的真正传承。
柳昀天脸色阴沉如水,低声道:“吾皇居然……为何不把真正的传承留给魔教而要交给一个外人?”
柳临渊按了下他的肩膀,沉声道:“静观其变。”
这时,合欢派掌教说道:“苏小友,你说魔皇留有真正的传承,那《天魔心经》算什么?莫非我魔教千万年来所奉行的只是一纸废文吗?”
苏辰笑道:“自然不是,《天魔心经》是吾皇所留,为最正统的魔道经文,怎么会是一纸废文呢?但吾皇还留有一部仙道经文,也就是《大罗仙经》。她老人家的真正传承就隐藏在仙经与魔经之中,名为仙心魔源。”
“仙心魔源?”
“什……什么意思?”
“这才吾皇的真正传承?”
“吾皇为什么不把传承留给魔教?”
……
议论声纷纷而起,不少人都囔囔着要苏辰解释清楚,苏辰好不容易压下各种声音,才说道:“诸前辈和同修,《仙心魔源》需要以仙经和魔经为引,唯有两部经文融会贯通者方能修习。但仙魔分家已久,彼此之间有很深的成见,相信诸位不会愿意修行仙道功法吧?”
魔教教众一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苏辰又道:“晚辈出身于一个凡人家庭,既没有仙道根基,也与魔道没有牵连,说白了就是对仙魔之分最没有看法的人。我相信吾皇选择我,就是出于这个原因,因为我既不会排斥仙道、也不会排斥魔道。后来晚辈拜入道武宫,所修行的《九曜星诀》本就是源自《大罗仙经》,所以是最合适的人选。”
魔皇的用意,苏辰其实早就猜到了几分,要完成仙魔一统,最合适的人就应该是不在意仙魔之分的人,否则心里有成见,所想就不是统一仙魔而是要将其中一方给彻底打压下去。
这样一来,就与魔皇的初衷违背了。
对于仙与魔来说,苏辰从一开始就是局外人,而道武宫从原青天到玄陵再到苏星风,其实都算是魔皇的棋子,也因为有他们给苏辰引路,所以苏辰虽然身处仙道宗门,但对仙魔之分从来都没有成见。
加上苏辰有着特殊的命格,因此魔皇选中了他来作为真正的传人,完成一统仙魔的重任。
“执着于仙魔之分,仙不愿承认魔,魔不愿承认仙,这才是仙魔一统最大的阻碍。”曦月轻声说道。
“成见是一座大山啊,还不是谁都能轻易搬动的那种。”龙卿言叹气道,“要是没有仙魔纪的那场大战,估计也不会有长达千万年的仙魔分歧吧?”
“其实谁都没有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柳心儿也说道,“不知道圣子要如何处理仙魔之间的分歧,完成吾皇的夙愿。”
“任重而道远啊。”龙卿言感慨道,“他现在能收服魔教,但有些事恐怕只能从下一代开始了。而且,仙道宗门可不像魔教这般统一,要在九州推行魔皇陛下的道与法可不是容易的事。”
……
听完苏辰的解释后,魔教教众纷纷沉默,仙魔之分是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观念,不可能因为苏辰的一番话就改变。
“苏兄,你说《仙心魔源》才是吾皇的真正传承,不知《仙心魔源》有何过人之处,可否赐教?”石洵面对苏辰而立,眼神中有怀疑也有期待。
“《仙心魔源》以仙经和魔经为引,是超脱于仙魔之上的无上经典,不再刻意区分仙魔,而是将两者还原到了修行的本质上……”苏辰开始讲述起他参悟《仙心魔源》的所得所感,这些都是在幽冥世界中的时候得来的。
那会儿他们一边寻找冥物一边悟道,苏辰花费了不少时间来体悟《仙心魔源》,收获极大。
他面向魔教教众侃侃而谈,可以说是没有保留。还有人不断发问、质疑,苏辰也都对答如流,往往能引经据典,让质疑的人哑口无言。
一番论道下来,就是一个时辰,不光是魔教教众,苏辰也很有感触,有关魔经和《仙心魔源》中的一些滞涩之处也得以融会贯通。
在座的大佬们内心显然受了不小的冲击,《仙心魔源》即可以说是魔道的无上经典,也可以说颠覆了魔道修士自古以来所奉行的一切,要让他们立刻就接受显然也不可能。
合欢派、含香楼的掌教也是女子,随她们而来的弟子就是下一任掌教,合欢派的是男子,名叫段毓麟,面相阴柔还长着一双桃花眼;含香楼的那位是一名女子,名字就叫含香,看起来清秀可人,斯斯文文的。
这两人一同走入场中,与石洵共同面对苏辰,段毓麟抱拳道:“苏兄,你的实力有目共睹,也感谢你与大家分享吾皇的传承。但圣子之位关系魔教未来,我等断不可能轻易认可。”
苏辰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这我明白,魔教是个讲究实力的地方,所以诸位若是想继续试探我的本事,尽管来。”
对面三人互相看了看,含香说道:“那就请苏兄赐教了!”
“等等!”场下又有一男子发声,他面无表情,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丝毫颜色,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怪异,阴森森的像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
“皇甫猊,你要做什么?”石洵问道。
苏辰听到这名字,眼神不自觉地冷了下来,那皇甫猊却踱步入场,语调毫无起伏地说道:“苏辰同修仙魔,想必有过人之处,若你能同时击败我们四大宗门的少主,我铁尸门就心悦诚服,愿奉你为主。”
其他三人沉默了一会儿,也先后表态,直言苏辰若能战败四人的联手,他们所代表的宗门就认可他的圣子身份。
“可以,但我有个问题。”苏辰看着皇甫猊说道。
“请讲。”段毓麟点头道。
“铁尸门和血尸宗是什么关系?”苏辰直截了当地问道。
皇甫猊哼了一声,说道:“血尸宗是从我铁尸门叛逃出去的一群逆贼而已,本门早已不承认那群人了。”
苏辰了然,这其中还真有些故事,不过他用不着去关心,现在要做的就是打服合欢、铁尸、含香和伏龙四大宗门的少主。
赫连无心再次介入,对五名年轻人说道:“几位可不要下死手,仍以一炷香为限,点到为止!”
“好。”五人同时应道,随后就摆开了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