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卿言愣神的时候,普巴拉的意识忽然出现了溃散的迹象。
他本来就濒死垂危,龙卿言发现他的时候,他的本源生机就已经快要寂灭了;意识清醒后和龙卿言说了这么多,也没有去治疗自身,伤势就爆发了。
龙卿言回过神,发现了普巴拉的情况,顿时急得跳脚,他还有很多问题没问,连这个世界的大体情况都不知道,这货居然就要死了?
他想出手却也晚了,普巴拉生机寂灭,仅剩的意识也慢慢消散;龙卿言一不二不休,以元神直接刺入普巴拉即将消散的意识,获取了几个关键信息,然后普巴拉就彻底死掉了。
龙卿言的元神退出了普巴拉的识海,眼看着他的身体化成了灰烬。
战船上唯一的幸存者也没了,再呆下去也没有了意义,龙卿言便返回了战船的上层,和苏辰碰面。
在一楼搜索的苏辰也有收获,他找到了一份还算完整的地图,那上面的文字和神州文字颇为相似,勉强能够看懂。
两人最后返回了轮回二号,将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曦月。
“先把地图拿出来。”曦月对苏辰说道。
苏辰依言将地图交给她,曦月将之放在了驾驶台上的扫描仪下,屏幕上立刻就投放出了地图的全貌。
“开启文字对比。”曦月输入了一条语音指令,将地图上的文字标注与轮回二号的信息库进行比对。
信息对比需要时间,他们就说起了龙卿言最后从普巴拉那里获得信息。
“这个世界的确是个新生的世界,有生命的历史还不算太长,大概也就百来万年的时间。”龙卿言说道,“普巴拉所属的翼神族,是位于这个世界顶端的一个种族,被此界生灵奉为神明;他们生存的那个大陆是唯一有生命存在的地方,在这块大陆的边缘地带有连接异空间的通道,我怀疑那个异空间是十万大山的一部分。”
“还有呢?”曦月问道。
“这艘战船上的翼神族是奉命去猎捕一只洪荒凶兽的,那凶兽应该就是十万大山中的妖族之一,名叫猼訑;普巴拉一行会出现在宇宙星空中,是为了把那只猼訑放逐到宇宙边荒,以免它继续祸害大陆上的生命。”龙卿言答道,“因为他们在捕捉到猼訑后,本来想剥下猼訑的皮毛献给翼神族的族长,但猼訑的肉身非常坚固,以他们炼制的神兵利刃都无法割开其身体,所以只能选择放逐。”
“还有就是,这只猼訑的实力能与翼神族族长相比,估计应该在真神境左右,所以翼神族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才抓到它。”龙卿言接着说道,“据普巴拉的回忆,猼訑是从那个异空间里跑出来的,被翼神族称之为灾厄。”
“猼訑族在人皇纪以后就生活在十万大山深处了,整个十万大山到处都有重叠空间,五帝城就与一个异世界通道隔着苍梧渊,那么这个世界与十万大山有交集好像也很合理。”苏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们若是在这个世界留下一个印记,说不定能直接从这里回去神州世界呢。”
“有道理,老苏居然也有智商,啧啧。”曦月笑嘻嘻地说道,“不过,你有翼神族所在大陆的坐标吗?”
苏辰脸色僵了一下,翻着白眼别过了脸去。
龙卿言优哉游哉地说道:“狗子当然是没有,可我有啊!”
曦月手一伸,对龙卿言说道:“把坐标拿来,我们先去那个大陆看看,确认下是否真的与十万大山相连。”
龙卿言冲苏辰挑了挑眉,也不知道他在嘚瑟什么,把坐标告诉给了曦月。
正巧这个时候,信息比对也完成了,此界的文字与神州世界有九成的相似度,轮回二号的中央电脑给出了对应的神州文字,他们三人才了解到了那个大陆的地理概况。
地图上显示的大陆分为三个大板块,总称托勒密大陆;翼神族的领地在三个大陆板块的中心交汇处,是一个独立的岛屿;每个大陆板块上都一个国家,分别是安提柯、塞琉古和利西斯王朝。
其中以塞琉古王朝的版图面积最大,位置在地图的左上侧;安提柯王朝次之,位于右下角;利西斯王朝最末,在左下角。
翼神族猎捕猼訑的地方就是安提柯王朝疆域的东南边缘,异空间通道也在这个位置。
有了龙卿言提供的坐标,就可以通过空间跃迁直接抵达托勒密大陆;有这份地图,他们就能轻松找到异空间通道的所在。
不过,当曦月输入坐标,电脑计算了距离后,三人组的脸就垮了下去。
轮回二号的极限跃迁距离是四亿八仟万光年,以目前所储备的能源最多能进行两次,而托勒密大陆在二十亿光年之外……
“淦!这世界到底有多大啊?”龙卿言傻了眼。
“谁知道啊……”曦月无语道,“难道咱们还要测算下这个世界的可观测宇宙有多大么?轮回二号不足以抵达托勒密大陆,还是自己动手吧。”
要一次性跨越如此遥远的距离,非得把他们榨成人干不可,所以三人要轮流来横渡虚空。
至于轮回二号,他们不打算动用战舰上的能源了,因为补充起来不容易,需要用到专业技术和设备,也需要找到专用的矿物。
他们只是打算去探索下托勒密大陆是否和十万大山相连,不准备久留;而且三人都是真神境大圆满的修为,不用依赖于轮回二号。
曦月关闭了轮回二号的所有动力源,整艘战舰都进入了休眠状态中,三人组也离开了战舰,来到了宇宙星空中,然后曦月就收起了轮回二号。
坐标他们都记得,只需要顺着路赶过去就行。
先是苏辰带龙卿言和曦月赶第一段路,正准备出发的时候,曦月忽然叫住了苏、龙二人。
“啥事?”苏辰问道。
“没有,我就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曦月撇着嘴说道,“翼神族抓的猼訑是洪荒时代就存在的种族,成年猼訑至少也是真神境修为,刚出生的幼崽就有金仙境修为……为什么你俩的娃出生的时候才辟谷期啊?”
苏辰和龙卿言差点没被噎住,这妞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你们说说嘛,到底是啥原因啊?”曦月急不可耐地问道。
“这跟我们要做的事有关吗?”苏辰两手一摊,满脸疑惑地说道,“而且我从来没在意过这个问题,我怎么回答你?”
“是啊,从来没考虑过。”龙卿言也耸了耸肩,“阿月,你别是搞科研把自己整疯魔了吧?啥问题都想弄清楚……”
“呃……”曦月挠了挠头,突然锤了苏辰一下,“你都不知道,在北冥钻研科武的那段时间,发现了问题就一定要解决,找不出答案就很让人抓狂的!可能真像四脚蛇说的那样,老娘是有点疯魔了吧。不管这个了,咱们先探讨下为什么你们的娃跟那些洪荒凶兽的幼崽有那么大的先天差距!不弄明白老娘没法安心办正事!”
苏辰被她一锤,差点没断掉一只手,和龙卿言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神色中的无可奈何。
“一边走一边说……”龙卿言头疼地挥了挥手。
三人也不横渡虚空,就朝着托勒密大陆的位置走去,一边走一边陪曦月思考这个扯淡的问题。
“到底咋回事?为什么亦儿他们出生的时候只是辟谷期,那什么猼訑的幼崽就是天生的金仙境?”曦月急吼吼地问道,看她表情是真有些疯疯癫癫,明明之前还都挺正常的。
“我们是真不知道啊!”苏辰和龙卿言都快疯了。
曦月忽然又沉思了起来,不理两个大男人;随后,她又喃喃自语起来:“是不是和胎儿在母亲体内孕育时间有关呢?我记得猴哥跟我提过,洪荒纪时期的非人种族在孕育后代的时间上各有不同,但都比现在的人族久……”
“你媳妇儿没救了。”龙卿言悄咪咪地说道。
“估计等她想通了就正常了。”苏辰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了,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这差距到底是差到哪里了?”
龙卿言:“……你也不正常了!”
曦月还在那嘀嘀咕咕,苏龙二人有意无意地听着,她是在假设各种可能然后进行推断论证。
“你们说会不会是这个原因……”曦月忽然两眼放光,“人族和非人族的孕期不一样,非人族的孕期普遍比较长,胎儿在母亲体内呆的时间越长,就能接受更多来母亲的馈赠。”
“啥意思?”两个大男人是懵的。
“《仙心魔源》不是将人体假设成宇宙么?那么母亲怀着孩子的时候,孩子是不是就在人体宇宙中孕育?”曦月说道,“魔皇陛下的假设如果是成立的,再按照我这个思路推演下去,那么神州世界的修行体系其实也触及了人体宇宙,只是神州修士都没发现这一点,因为元皇传下的法是依赖于天地的,所有修士都习惯了这一点,就忽略了。”
“你还能联想到这个?”苏辰和龙卿言目瞪口呆。
曦月梳理了一下思路后,继续说道:“应该是这样,我们虽然是按照元皇的体系修炼,但在这个过程中无意识地开启了人体宇宙的一部分。再假设我这个推断是成立的,那回到最开始的问题。女性修士开启了部分人体宇宙,在孕育后代的时候,母亲的身体是否就如同一个先天适合修炼的环境?然后,胎儿在这个环境里进行无意识的修炼,所以出生后就具备一定的修为。”
“那渡劫你怎么解释?”苏辰顺口问道。
“你傻啊!”曦月翻着白眼说道,“人体宇宙独立于大世界之外,不受大世界天道的影响,所以胎儿在母亲体内修炼不会引来天劫。”
“对对对,吾皇的假设是这样的没错。”苏辰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再说修士后代先天差距的问题。”曦月又继续说道,“凡人孕育子嗣的时间都是在九个月到十个月之间,人族修士的时间略长,大约在一年零几个月。而猴哥曾经说过,洪荒时代的非人族类,越是强大稀少的种族,孕育子嗣所花的时间就越长,短则百十年,长则千年……”
“这段时间在凡人看来很不可思议,但那个时候的修士寿命都是数万年起步,百十年、上千年也只是弹指一瞬间而已。”龙卿言插嘴道。
“别打断我!不过你说得很对。”曦月不满地说道,“这样一段时间,在一个最好的环境里修炼,加上血脉上的优势,这么长一段时间足够胎儿有一定的修为了,还因为母亲身体的保护,所以免去了渡天劫的过程。对了四脚蛇,你们家阿榆怀小舜的时候只有一年多的时间对吗?”
“是啊,怎么了?”龙卿言挠头道。
“她是以人身怀着孩子的吧?”曦月说道,“咱们非人族类选择化形后,身体会分成人身和兽身,而且人身会成为真身,兽身会作为法身而存在。因此,不管是阿榆也好,还是霁语、仙儿也好,她们都是以人身孕育孩子,遵循的也是人族的孕育规则。”
“所以亦儿三兄妹、倾儿姐弟三个还有祁安、鸿儿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出生的时候才只有辟谷期修为?”苏辰回过味来了。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就是这个原因。”曦月肯定地说道。
“你扯了那么多,应该也把疑问解开了,那我们可以去办正事了吧?”龙卿言无奈地问道。
“你们能不能关注下重点?”曦月没好气地说道,“让思维发散一下不行么?”
“嗯?”两男人又懵了。
“咱们不是要拓路吗?你们难道没从我的这些推断里发现最重要的一点么?”曦月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心想着两男人怎么那么笨!
“啥重点?”苏辰和龙卿言异口同声地问道。
“人体宇宙啊!先天的修炼环境啊!”曦月几乎是咆哮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