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鹞狼狈抱头,挣扎着向外爬,“别打了!别打了!”
“凭什么不打?”
江娴豁出去了,冷笑一声,“你这贼人胆大包天,不给你长点记性那还了得?”
方鹞看围观的食客越来越多,咬咬牙,不死心地给江娴泼脏水,“你……你分明是喜欢我……”
“呸!”江娴直接啐他一口。
“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你要文采没文采,要银子没银子,我会看得上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方鹞语塞,梗着脖子道:“你看我长得英俊潇洒!”
江娴直接被他气笑了。
翠浓跳出来护主,叉着腰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觊觎我家夫人?撒泡尿照照镜子吧,你这德行当龟公都磕碜!”
话糙理不糙,方鹞满身血污,牙齿都被打落了两颗,说话呼呼漏风。
而江娴虽然穿着简素,一张脸却比芙蓉花娇气质卓然。是谁碰瓷,高下立判。
江娴头越来越晕,她勉强撑着扫帚,嗤笑反驳,“方鹞,你太自以为是了。论长相,我夫君胜过你千百倍,我既见过珍馐美馔,又怎看得上你这粪坑里馒头?”
旁观的秦衍风没想到江娴还会提起自己。
他怔忪片刻,忍不住浅笑。
江娴和翠浓的鄙夷,逗乐围观食客,纷纷讥嘲方鹞癞蛤蟆心思不要脸。
方鹞读过书,好面子。
听着阵阵笑声,窘迫非常,再不敢跟江娴掰扯,转身就想逃跑。
秦随星已问明白了来龙去脉。
他怒不可遏,眼疾手快拽住方鹞,一个扫腿将方鹞按跪在地上,压着他头,厉声道:“污蔑我嫂嫂还想溜之大吉,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跪下!向我嫂嫂道歉!”
江娴撑着扫帚,迷迷瞪瞪地看见了秦随星和秦衍风。
她惊诧道:“你们怎么来了?”
秦随星:“我和大哥来九珍玉食吃饭,没曾想遇见了这等事,嫂嫂,你没事吧?”
“……没事。”
周遭有人惊呼“秦二公子”、“原来是裕国公府的少夫人”、“那个就是大公子吧”……
方鹞心头骇然。
他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只见押着自己的男子意气风发俊朗逼人,而旁边一个身量颀长的蓝衫青年正走过去搀扶江娴。
江娴对青年柔弱微笑,态度亲和,想必正是她夫君了。
方鹞盯着青年的脸细瞧,顿时无地自容。
怪不得江娴对他嗤之以鼻,她夫君果然生得一副好相貌,站在那里不发一语亦是芝兰玉树,萧肃清举。
“大胆!”秦随星见他还敢往江娴的方向瞟,大发雷霆,狠狠劈了个手刀。
方鹞被打得口喷鲜血。
他此时后悔也无济于事了。原本以为江娴是某个小官姬妾,才敢如此放肆。
岂料江娴身份高贵,他肠子都悔青了,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磕头作揖,哭泣求饶。
江娴倒是想好好收拾他一顿,奈何脑袋愈发昏沉。
她握不住手中扫帚,五指一松,斜斜歪倒在秦衍风肩头。
秦衍风僵了僵。
眼看女子要摔倒在地,他终于伸出右手,抄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秦衍风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江娴知药效发作,她平复了一下心绪,冷静地说:“快去叫大夫,我被方鹞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