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现在还护着自己的羽绒服,不明白江听晚为什么这么反常。
“你干什么,这是我买个沈砚的,你为什么要穿在身上!”江听晚大声的质问着沈墨。她刚才就觉得这件衣服怎么这么熟悉,原来这就是她买给沈砚的那件。
沈墨一听她这句话,原本还算平静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的江听晚自然没有注意到沈墨这个变化,她继续的质问:“你这个小偷,怎么什么都想抢沈砚的,抢他的爸爸,他的家业,还抢他的女朋友,现在还偷我给他买的衣服穿,你就这么想和他抢么?他都已经失踪了,下落不明,你还不满意么?为什么还要偷他的东西?!为什么?”
江听晚说着,就要继续上前扒沈墨的衣服,这是她给沈砚买的,这是沈砚最喜欢的牌子,怎么能穿在他的身上呢,沈砚回来了是要生气的。
沈墨已经在她的那番话中失去了自己,他下意识的想躲避江听晚撕扯他衣服的动作,但是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让他失去了挣扎的意义,半推半就间,那件被他自己珍视了一个冬天的羽绒服就被拿在了江听晚的手里。
因为刚才的推搡,沈墨的脖子上已经被划出了一道红痕,有点刺痛,却远不及心里的伤痛。
沈墨的身上只剩了一件修身的毛衣。
沈墨看着江听晚手里的衣服,悲凉的想着:原来不是自己的是么?
原来在江听晚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小偷,一个专门抢沈砚东西的小偷。
江听晚看着他失望的眼神就在眼前,他还想为自己辩解,“我不知道……”明明塞在了他的衣柜里,明明她没有带走,也明明是他的码,为什么就不是他的。
“你为什么不知道,你觉得我们这么塑料的夫妻感情我会给你买衣服么?就算在家里,不是你买的就是我买的,你也该问问我吧?为什么就自作主张的拿出来穿了?你配么?”
沈墨怒红着眼眶,被江听晚几句话刺激的眼泪差点掉了出来:“我不配,沈砚就配是么?”
江听晚梗着头:“当然。”
“好,好,好。”沈墨连说了三个好字,打蛇打七寸,而江听晚永远都能抓住他内心最疼的地方。
原来他付出了这么多,还是不配!
客厅的门大敞着,寒风呼呼的吹了进来,只着单衣的沈墨嘴唇已经被冻的青紫,御寒的衣服近在咫尺,但是却掌握另一个人的手中,不放手。
沈墨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怕再待下去,自己会不能呼吸,哭出来。
他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衣服是他搞错了,他这几个月的期待已经成了笑话,但是江听晚的话让他比成了一个笑话还难受,她总是能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超级加倍的难受。
“把我的手机给我。”沈墨强忍着哽咽,伸手去羽绒服里把手机掏出来。
江听晚一躲闪,避过他掏手机的手,自己亲自从衣服里掏出来。
这个动作无疑是在沈墨原本就受伤的心上有狠狠的通了几刀,他就这么被他厌恶么?他有这么脏么,连碰一下她买的衣服的资格都没有。
跟着手机一起掏出来还有车钥匙,沈墨一把接过来,头也不回的转身跑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忍了这么久的泪水在一离开江听晚面前的时候全都汹涌的流了下来,擦都擦不败。
沈墨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低着头奔跑在这个小镇里,他努力的想给自己寻找一个安全的避风港,让自己能够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笑话自己刚才所接受的情绪,他没有地方可以去,只能去自己的车里。
一路上,他低着头,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路上的行人匆匆,他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成自我。
江听晚看着沈墨跑出去的,寒风的冷冽清晰的打在她的脸上,冬天的温度在此刻感知的明显,她看了看手里的羽绒服,又想起来刚才沈墨跑出去的样子,终究还是没有出去,转身回卧室把衣服挂进了衣橱里,和之前她给沈砚买的那些一起。
沈墨跑回了车子,观上车门,这一个小世界里就只有自己。
他坐在驾驶座上,刚才江听晚说的话就像是魔音一样不断的自在他的脑海中自动播放。
她说他是小偷!
她说他抢了沈砚的女朋友!
她还说他恶心龌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江听晚的眼中的他是这样的他,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这么差的。
哪怕是被自己亲生妈妈抛弃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过自己有那么差。
为什么江听晚要那样说他呢?他和沈砚相比,就真的差那么多么?
他的父亲,他没有资格选择,怎么能说是他抢了他的爸爸呢,至于家产,他和沈夫人已经签了那样的一份协议,他所有卖的力也都是为沈氏卖的,他并没有沈氏的继承权,又何来抢他的家业了呢!
至于抢他的女朋友,他就干过这么一次不光明的事,就这么一次用自己的付出换来和她在一起的机会,他千辛万苦的谋划与付出,在她眼里就是强迫,就是小偷?
呵呵,这几年,他真的是活成了一个笑话。
沈墨俯下身子,趴在方向盘上,身子一起一伏的,在小声的啜泣。
没有被爱的人,连哭都得小心翼翼的。
沈墨在车里待了很久很久,原本被冻僵的身体,也在车子空调下恢复了正常,原本清醒兴奋的头现在却边的混混沉沉。
他的双眼盯着四合院的方向,他想从那个方向看见自己想看的人,就算是晚晚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但是只要是她能追出来找他,能关心他一下,他就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的跟她回去。不就是给沈砚买了衣服么,他自己也可以买,他也可以给她道歉错穿了他买的衣服,只要她能追出来,关心关心他,给他一个回去的理由。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眼都不眨的盯着前方看了很久,那个脑海中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他一直等,等到中午的太阳高高的挂起,又等到太阳渐渐的西去,还是什么都没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