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十八,这是我在美人鱼酒吧的第二年。
下午二点,阴天。
突然,我被一些奇怪的声音所扰醒,抬头看一下,已经很晚了。我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洗脸换衣服,头发也没来得去整理,蓬乱一松,马上赶到超市买东西。根据十多年的观察,每逢这一个时候满大街肯定会闭门谢客,四处荒芜人烟,了了无几,大多数人早在一周之前离开火车站与机场了,每一栋房子都是关上灯,空空如也。
到了市场,许多的菜农已走光了,连一条剩菜也没有,真够可怜的,还没到年二十九,先别说一些拉面小店,花农也不在了。眼看这一片萧索的情景,内心甚感悲凉,自从大学毕业以来,这是我第一次感到现实的冰冷。走了几条街,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所便利店,仅买下两袋最便宜的泡面回家,还有一瓶大可乐,其它的也抢不到什么年货。于是,独自地站在一所医院门口,等待仁品过来接送。八壹中文網
仁品是一个单亲家庭,每一次过年都不好,孤单与寂寞。所以,我们已经提前一天约定打算早一点回酒吧,大家一起吃一顿好的。
可是那一天,他足足迟到了一个小时,让我孤苦伶仃地在街口被受冷风吹。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我还以为你飞回以色列了。”
“怎么可能?”
“你的妞呢?”
“前几天刚被我甩掉了。”
“今天呢?”
“还没知道。”
后来,我拿起一个头盔坐在车后,一眼望过,整个广州都是一片死城,连一盏灯火也不复存在。
“这是什么不夜城?”
“怎么这么可怕?”
他将我放下来,笑着对我说。
“今晚想吃什么?”
“你能弄什么好吃?”
“别小看我,香肠......”
“东山的?”
“芝士味的,你试过吗?”
“小气,才这么一点?”
“按照外国的价格来说,这是很贵的。”
“行了,怪不得你被妞甩了。”
“没办法,没钱了。”
“这么快花光?”
“老爸住院。”
“为什么?”
“车祸。”
“有没有动手术?”
“别提了,过年也不知道给他弄什么吃的。”
“医院没有营养餐吗?”
“那一些味道,你也能吃得下?”
“没有吃过。”
“那一些东西全都是馒头与南瓜饼,哄小女孩都不行。”
“为什么不可以到外面买吗?”
“你没有看到吗?整个广州连一个小吃店都关门了。”
“你是因为这一个与妞吵架了?”
“什么意思?”
“找不到一个浪漫的餐厅?”
“别提了。”
“对了,你老爸知道她吗?
“他不知道。”
“原来,你老爸不喜欢?”
“你会对一个美妞说,跟我在一起继承不了家产吗?”
“当然不会。”
“算你有一点慧根。”
听到这里以后,我倒反而有一点同情他,因为比起我来说,大不了也就是买不到一些年货而已,可他却连一点亲情,爱情与友情都没有。看在这一个份上,我开始理解他为什么经常变换女友的心情了。
我没有问他在什么时候出国留学的,从这一个情况上看,那一些在国外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也许并不是经济上的困难,大多而是内心的精神极度地空虚,在一个战事边境的地方,如果没有一些强大的支撑,这一些日子将会很难熬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