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班长，你住哪儿？”
苹果：“外国领事馆对面。”
我说：“不是你家吗？”
苹果：“不是正对面，侧面。”
我说：“这么看过去，的确只须要过一条马路而已。”
班长：“差不多开学了，你大哥还没回来？”
苹果：“周末才回来一次。”
班长：“明天？”
我说：“你要录音棚干什么？”
班长：“帮我录一下音质，看一下琴音行不行？”
苹果：“你这是什么电子琴？”
班长：“这一个很贵，电钢琴，别碰。”
我摸了一下班长的肩膀，她背着一把琴套满头大汗。
我说：“你录来干什么？”
班长：“你别问了。”
苹果：“大哥不在，我不敢开门。”
我说：“为什么？”
班长：“有鬼？”
苹果：“你才有鬼。”
我说：“这是别人的私人财产，动辄就是上万元的家伙，不小心弄坏了，断线了，后果很严重。”
苹果：“改天吧。”
班长：“你再说一遍？”
我说：“这也是没有法子的。”
班长：“真的不借？”
苹果：“这也是没有法子的。”
班长：“说吧，有什么要求？”
苹果：“你知道吗？”
班长：“说。”
苹果：“我大哥这一个录音棚，花费了不少心思，起码也得上几十万元大钞，里面的东西真的很值钱，甚至比起我的命更重要。”
班长耸了一下肩，有一点半信半疑：“有这么严重吗？”
我说：“何止？”
班长：“看一眼？”
苹果：“绝对不行。”
在那一个傍晚，华灯初上，天空挥下小雨，我仨人在大厅里坐下，看着窗外的微风，随着秒针的过去，一起睡着了。
到了七点，我突然醒了过来，好像听见门外有人经过，我摇了一下苹果，她俩好像睡成一只猪一样，怎么也叫不醒。
我想：“怎么睡成这一个样子？”
城市的夜色，真的很美。
我背起书包正打算离开，想起苹果刚才所说过的话，“这里，经常会有杀人犯出没”，突然，我又止住了脚步，悄悄往外一瞧，从“猫眼”里看过去，门外一片漆黑，没有楼灯，一点声音也没有，很安静。
“刚才，不是有人走过吗？”
一时好奇之下，我又探了一会儿，结果仍是一样。
我轻轻地扯一下班长的衣角，摇了一下。
我说：“喂，别睡了，要走了。”
可是，班长看上去好像吃了安眠药一样，怎么都起不来，地上全是可乐瓶子，我将它们一个一个地收拾起来，掐指一算，起码也有上十个。于是，我将那一些空瓶子全部仍入厨房里，在一乍眼之下，阳台与厨房都很干净，或许苹果是一个处女座，天生有洁癖症，说真的一句，并不是我喜欢打扫卫生，而是在这一个假期里，老是将她的屋子变成一个垃圾堆，实在不是一件美事儿。
听苹果说起，她的老爸经常去打麻将，平日她也不怎么会做饭，所以，按照这一个道理来说，怪不得厨房如此干净，一点猪肉味儿也没有，除了一箱一箱的可乐以外，她的晚饭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