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肩上的“星星”是不是比他多,职务是不是比他高。
林朗把手机往裤兜一收,主动走上来问:“刘高工,没事吧?真扛不住了就回去休息吧。今晚本是为你们接风洗尘的,现倒把你放倒了,请海涵啊......。”
“哟,林主任也在哪,见笑,见笑了。这次押运任务已完成,刘成这是给自己解解压,没事。”
沈源笑着打断了他的话,看到对方笑而不语,又继续道:“林主任我们马上就好,没事,你先出去吧。”
林朗见状也不便多说什么,客套两句便出来了。走在路上,他的手下意识的往装了手机的裤兜里摸去,但手伸到一半又抽了出来。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怎么说就怎么错。这十年来,林朗只有除夕夜,牧歌生日这两天才会发两条祝福的短信。即便她从来不曾回复过,他并不介意。
今天是青儿的生日。他只是一如往年那般,发了一条短信给她:年年有今朝,生日快乐。
然而,这么多年,所有的短信,都石沉大海。不过,这都没关系,林朗从不介意。
只要没换电话号码,没有失联,这就够了。他甚至觉得她没换电话,是不想他难过。
自从那年自己准备向她开口之际,她却告诉他:她要结婚的消息之后,他这一生要对她讲的话,从此都憋了回去,再也没有说出口。
在这两个男人正面交锋之际,身在苏州的牧歌正和几个同学告别。
她们几个是同学聚会筹备组的成员,今天研究好了所有的流程,牧歌提议一起吃饭,以示庆祝。
在喧嚣的餐厅里,庆祝聚会筹备告一段落,实则却是让她们陪她过生日。当然,牧歌没有告诉他们这点。
或许天下女人皆一样吧?30岁以后的女人会在过生日的时候进入一种进退两难的境界:
不过生日又觉得委屈了自己;过了生日又会难过自己老了一岁。矛盾至此,牧歌不由得自嘲一笑。
忙了一天,手机居然一直安静地躺在包里一声不响?牧歌有些不甘,有些失落:“箫海山又忘记我的生日了?”
她从挎包里拿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但又想到沈源的电话这几天一直处于关机状态,马上就放弃了这念头。
“可能又是执行什么任务了吧?”牧歌这几年倒了熟悉了沈源的行为习惯。
牧歌向来极少碰酒,但还是在饭间不由得喝了两杯。晚上7点多散场的时候她的头已有些晕乎,下了出租车她快速走进电梯,进了屋便直径走回卧室,奔向她的大床。
正当有些睡意的时候,她听到一声信息声,便一咕噜爬起来拿起手机便翻开短信看。
“沈源,你就不能早点来短信吗?偏偏在我快睡着的时候来消息”牧歌埋怨道。
“年年有今朝,生日快乐。”
牧歌看着短信,脸色暗淡下来。默默地放下手机,身体靠在床头上,她缓缓想起在她20岁那年,她孩子一般对着这发短信的男人说过:
“林朗,我可是农历的生日,你可别记错了!”
“不会!永远不会!”记忆里的那个男人永远年轻英俊,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
那时候的他,那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承诺着,目光缱绻。
“你每年都只会复制同一句话吗?”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牧歌破天荒地地第一次编辑几个字发了出去,然后把手机往床头一放,被子一蒙,就挺尸了。
从他离开的那年起,她就一直沉默着,对谁都不曾提起。
牧歌不知道,千里之外的林朗却正因看到这句话,正饱受回忆的折磨,在痛苦中沉沦。
整整十年,她第一次对他说话。尽管并非什么好话,但足以这个钢铁一般坚强的男人在这一刻居然感觉眼睛有些酸涩。
牧歌,终究是我错过了你,那些对你说过的话,最后都在岁月里慢慢被漂白,像我嘴里吐出的烟雾,慢慢消散在我的眼前。
牧歌,我有多爱你,这一生就有多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