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当天,姜海带着人站在重新装饰过的陶瓷厂门口。见有车停下,赶紧走过去。“老板,看看 怎么样,是不是焕然一新?”
脸上公式化的笑容瞬间变得自然,眼中透着一抹得意。身边跟着人见怪不怪,酒店员工都知道自家经理和大老板关系好。谭明阳从车上下来,看着陶瓷厂披红挂绿的大门,眼中闪过笑意。一边系着西装扣子一边点头夸赞:“不错,看着非常醒目。”
旁边跟着下来的姚安撇撇嘴忍不住笑,谭总这话可很微妙。在进门的时候他抬头看一眼,煞有其事的点头。确实很醒目!姜海一边带着谭明阳往里走一边抱怨道:“我让他穿准备很好的西装,死活不同意,非要穿什么工作服,真是死心眼。”
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郑东山,谭明阳大概知道他坚持的原因。脚步停顿一瞬,笑道:“我去看看他。”
姜海没觉得意外,脚步一转往左边去。陶瓷厂最角落的房间里,整齐的卧室内一个人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郑东山眼神有些恍惚。之前穿着这身衣服只觉得高兴,因为有机会光明正大制作自己喜欢的作品。今天的感受格外不同,紧张又兴奋。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作为郑家唯一后代终于代表郑家回归这个行业。回想当年父亲给自己讲郑家祖辈光辉场面,心中有些期待。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能再次带着郑家走向最辉煌时刻!在他紧张的迈不开腿时,房门被敲响。“老板来看你。”
姜海的声音传来,郑东山第一时间听出来。不是两人多熟悉,而是今天被对方念了一早,实在忘不掉。能让对方叫老板的人只有一个,不敢耽搁赶紧道:“请进。”
姜海推开门,谭明阳看到身体僵硬站在原地的人,笑着走进去。扫一眼床上放着的西装,在看看他身上的工作服,转头对其他人道:“你们先出去。”
姜海和姚安痛快出去,丝毫没有追问的意思。郑东山更紧张,眼角隐隐有些泛红。谭明阳自然的走到他身边,拍着其肩膀真心恭贺:“今天的宴会预示着郑家重新登上舞台,以后拥有无限可能。”
“祝贺你和郑家迎来光明,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郑东山拉直嘴角,极力忍着崩溃的情绪。身侧的手捏成拳头,双臂隐隐颤抖,这次堪堪忍住想哭的冲动。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以前在苦郑东山都没有这样的情绪,是因为知道没有用。知道自己不能崩溃,一旦失去坚持,没有人能拉他一把。谭明阳这段时间真的帮了他不少,就算其中有利益原因,也让他感动。尤其对方选择帮他也不全然没有真心,毕竟以谭明阳的手段想要赚钱投资谁不一样,真犯不着接手他这个大麻烦。说到底还是对方是个有能力的好人,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放弃他。郑东山感激谭明阳,也信赖他,所以这番话对他有不一样的意义。因为是眼前的人给了他和郑家重生。谭明阳自然的身后给他脱下工作服,脸上神情平静。没有责怪也没有不满,径直走到床边拿起那套西装递过去。“你现在不只是郑东山,还是郑家门面,穿这套衣服更合适。”
“不用担心会忘记初心,一套衣服并不代表什么,而且.....”郑东山盯着他,脸上带着好奇。而且什么?谭明阳把衣服塞到他怀中,笑道:“你要是敢在做出格的事情,我自然会让你清醒清醒。”
这次的笑容让郑东山有些毛骨悚然,顾不上反驳衣服的事情,赶紧摇头。“不会,一定不会。”
谭明阳满意的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赶紧换好衣服出来,一会客人就到。”
等房门再次关上,郑东山低头看着手中衣服,沉默良久最终还是选择换上。一方面谭明阳说的没错,他的形象代表的是整个郑家,不能蓬头垢面。另一方面,他不想体会谭明阳所说的‘清醒’方法,因为他有预感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情。等郑东山穿着姜海准备的西装出现,后者没好气一笑,趁着没人注意凑过去低声道:“之前还死活不穿,老板说你两句就穿上了,有本事你接着坚持下去。”
郑东山目不斜视,低声回应:“我不敢,你敢?”
姜海一愣,随后瞪大眼睛。这家伙脸皮真厚!不过......他也不敢。两人很快消停下来,因为陆续有豪车停在门口。上海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郑家的事情,更知道谭明阳这次就是在给对方造势。他们出现有的是想巴结上信阳集团,有的单纯只是卖谭明阳一个面子。不管什么原因,大家都默契的出现。姜海带着人把现场秩序维持的很好,时不时和进来的老总打声招呼。谭明阳带着郑东山招呼客人的同时,也给他介绍人。大家既然来了自然就会配合到底,都很给面子的恭贺一番。等人离开,不少人都忍不住感慨郑东山运气好,被谭明阳这个不寻常的家伙看重。为什么说谭明阳不寻常,因为这人从不按常理出牌,几次三番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很快上海商界大半的人都到齐,剩下的都是如龙城集团一样和谭明阳有过节,不可能来的人。当然还有一些人比较特殊,就是郑东山的同行。整个行业道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出现,似乎是打定主意用这种方式给郑东山和谭明阳难堪。今天来的人当中有少记者,为的就是看今天的宴会会是什么场面。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少人都开始认定那些人不会来。之前谭明阳以信阳集团放的消息根本就没用,今天郑东山和谭明阳很可能会成为笑话。至于两位主角,一位淡定无比,一位倒是担忧,可惜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多想。十点多,宴会正式开始,不少精心准备的陶器摆出来,大家都围着看。外面突然传来车声,转头看去,发现不少的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