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沈千纱感觉到自己的鼻腔中传来一股异味,她赶紧皱眉捂住了鼻子。
她抬眼看向自己的左上方,发现头顶正是一位大妈正在拉着车环,而她所处的,正是大妈的腋窝处。
沈千纱满是崩溃地闭了闭眼,嫌弃将头扭向了另外一边。
可却一眼看见面前坐着的大爷脱了鞋子,两只脚脏兮兮地,大爷还时不时用手挠一挠脚趾。
沈千纱将头垂下去,一阵反胃干呕。
思达见状微微皱眉,眼中划过一丝于心不忍。
突然,司机一个急刹车,沈千纱来不及反应,一脸惊恐地向后仰去,眼看就要摔倒……
就在此时,思达急忙伸手将她拦腰扶住。
两人默默地对视,沈千纱羞涩地看向望着思达。
思达搂着她,他们两个人的脸颊近在咫尺,仿佛在这一瞬间,整个车厢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沈千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急速跳动,好像就连声音她都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你好重啊,压得我胳膊好酸。”思达咧着嘴,看起来有些吃力的样子。
沈千纱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站直了身体。
“抓着我的胳膊,别再摔倒了。”思达淡淡地说。
听到这话,沈千纱一脸惊喜,一把抱住了思达的胳膊。
公交车就这样摇摇晃晃,人潮拥挤。
被沈千纱抓着的思达满是不自在,全身僵硬着,一只手用力的抓着栏杆,一脸即将要窒息地模样。
反观沈千纱整个人都已经倚靠在了思达的身上,她时不时偷偷仰视他,笑的极其甜蜜。
诊所中,艾力正埋头认真地书写病历。
门突然被推开,艾力闻声抬起头来,便看到了季默略显颓然地走了进来。
季默十分随意坐在了椅子上,淡淡地开口,“赵宇成出现了,我的报应来了。”
艾力一怔,脑海中浮现出赵宇成的面孔,紧接着恍然大悟,“所以抢设计师,认识若男,这些都是他故意设计的?”
季默低气压地点了点头。
“这人也太卑鄙了!摆明是要搞你啊!”艾力有些急了。
“翼时尚的事情我并不担心,我能应付得来。我更担心的,是若男。”他微微蹙着眉,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如果若男因为自己而出了什么事情,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没保护好苏晓,更不能保护不好若男。
“那你为什么不跟若男说啊?”
现在的情况紧急,赵宇成那人城府极深,看起来挺绅士的,实则内心阴暗着呢。到时候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就来不及了!
季默垂眸,“这是我的过去,我不想把若男牵扯进来。况且现在赵宇成跟她有工作关系,若男好不容易才重新开始,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我不希望她难过,也不希望她难做。”
艾力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那你也不能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啊!”
在这样下去,他真的怀疑季默的病情要加重了,到时候就不是单纯能依靠药物抑制的梦游这么简单了。
如果真的发展成了抑郁症,这辈子就算毁了。
“是我对不起苏晓,这是我应该承受的。”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极度低沉的。
艾力不由得困惑,“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负罪感,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都知道你和苏晓分开了,却完全不知道其中缘由。季默,你到底在痛苦什么?”
季默神情难过,沉默不语。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苏晓是不是已经死了?”艾力试探地问道。
身为一名心理医生,他的职责就是要通过细枝末节摸清每一名患者的思想和情绪,乃至,揣测患者曾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导致他们变成这样。
这么多年看着季默,其实他早也能看出一二,只是不想去触碰季默的伤口,不想让他压力变得更大罢了。
艾力盯着季默,可他仍旧是沉默。
“我了解你,你当初那么爱她,你们分手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更何况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却还是处于一种自我折磨的状态,所以我才怀疑苏晓……”
季默咬了咬牙齿,懊恼自己,“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她,让她最后的时间里那么孤独。所以我没有资格对任何人动心,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
“不管当时发生了什么,苏晓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不能把过去当成自己的枷锁,如果你真的在乎苏晓,就应该替她好好活着,这才是对她最大的尊重!试着重新开始吧,不要克制自己的感情,也不要受任何人的影响,尤其是赵宇成。”艾力尝试着让季默逐渐打开心结。
尤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赵宇成。
季默面无表情,“其实我倒是希望赵宇成能报复我,我甚至希望他能把我彻底打垮,或许那样我的负罪感能够减轻一点。”
说罢,他一双眼睛变得凌厉起来,“可是……他不该去碰若男,我也不会允许他去伤害若男。”
艾力无奈地望着他,“唉,我真想把真相全都告诉若男,省得看你折磨自己。”
现在光是听一听他都觉得心够累的,更何况是季默这个夹在中间的当事人呢。
听到艾力这么说,季默一双眼睛紧盯着他,用眼神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压力。
看到他如此眼神,艾力只好举手做投降状,“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不说,菲儿我也不会说,我一定烂在肚子里!我发誓!”
此时,菲儿正在家中哼着小曲儿涂着指甲油,好不惬意。
手机突然响起,菲儿不方便拿手机,便顺手按下了免提。
“喂,肖肖——”
明显感觉到肖肖那边一顿,“那个……你让我查的事儿,我查到了。”
听到这件事情有了线索,菲儿顿时紧张起来,涂着指甲油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怎么样啊?”
“我托人找到了季默以前的老同学,他们也认识苏晓,他们说苏晓三年前就消失了,传闻好像是……”肖肖有些吭哧瘪肚。
菲儿急切,“是什么?哎呀,说重点!”
这一点也不像肖肖平日里说话的风格,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手机那头的肖肖深吸一口气,“死了。”
菲儿一惊,一不小心碰洒了指甲油,地板瞬间被染红,随着指甲油掉落地声音菲儿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