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续狂摧凉马,一刻也不松懈,拼死赶回徐州。
狼卫的实力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而且这一仗,输得莫名其妙。
他已经想好对策,就说高顺勾结曹昂,掩护其出城,自己率兵前去围剿,不慎落入圈套,全军覆没,只身一人回来。
这高顺一死,事情经过到底如何,可不由他一人说得算。
徐州城近在眼前,魏续忐忑的心终于是放下。
侯成只见他一人回来,惊讶问道:“魏将军,发生何事?”
魏续怒道:“高顺勾结外敌,在城外设伏,引我前去。本将军误入圈套,全军覆没。”
“什么?”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高顺竟然勾结外敌。
只有侯成明白他言下之意,眼珠一转,愤慨道:“高顺这个叛徒,果然是去投靠曹操,享荣华富贵了。”
魏续悄悄瞥了一眼侯成,心想这人倒是机灵。而侯成眼神刚好向他看去,两人会心一笑。
“胡说!”
陷阵营副将高平将部队带回大营后,来城门等候高顺。听到魏续说高顺通敌,他坚决不信。
“高将军绝对不会投靠曹操。”
魏续冷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难道你在怀疑本将军的话吗?”
高平一时语塞,他只是区区一个副将,说话分量怎么能抵得上一个将军。
魏续见他无话可说,心中得意,道:“今后见了高顺,那便是敌人。不得顾念旧情。还有,高顺已投敌,陷阵营如今归我管制。”
高平不服道:“陷阵营一直由高将军执掌,若想易主,那也得等候吕布将军之命。”
魏续怒不可遏,道:“混账,你敢不听我令。之前陷阵营一直由我节制,如今由本将军接管,名正言顺。”
高平义正言辞道:“陷阵营只听吕布将军之命。”
魏续被气得脸色通红,但又无可奈何。
这陷阵营是由高顺执掌,直接听命于吕布。就算是他想节制,也必须有吕布军令才行。
“高顺将军回来了。”
城墙上哨兵高声喊道,城下一片喧哗。
魏续心咯噔一下,这高顺没死,这是回来找我算账了?
恍惚间,急促地马蹄声转瞬即至,高顺面色阴沉,翻身下马,怒气冲冲朝魏续而来。
“魏续,你个贪生怕死之徒。”高顺拔出剑来,怒指道:“你指挥不力,让兄弟们枉死,我并不怪你。但你竟然让兄弟们白白送死,替你挡死,我高顺决不轻饶你。”
他左手抓着魏续衣领,右手将剑架在他脖子上,眼睛里满是愤恨。
魏续被吓得脸色惨白,惊慌失措,狡辩道:“高顺,你……你投靠曹昂,引我入陷阱,现在又倒打一耙,是何居心?”
高顺冷笑道:“我勾结曹昂?你问问身后的兄弟,看他们怎么说。”
那些西凉兵本是魏续亲信,但刚才被无情抛弃,人人义愤填膺,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魏续心想不妙,急忙道:“他们定是被你收买,前来污蔑本将军。定是得了曹昂高官厚禄,潜伏徐州,以作内应,好将我们一网打尽。”
高顺实难想象,魏续竟然是个如此卑鄙无耻之人,一时间无言以对,怒喝道:“你含血喷人。”
魏续见他方寸微微乱,冷笑道:“我冤枉你。那我问你,若本将军把你们送往曹昂刀口,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当然是……”高顺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众将士一瞧就知,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猫腻。
“怎么了高顺,说不出来吗?”
魏续见他似乎有难言之隐,更加笃定心中所想,定是曹昂有意放他性命。
“是曹昂将我等放回。”高顺低声说道,脸上充满羞愤之色。
魏续一听,哈哈大笑,大声说道:“曹昂肯放你回来,看来高将军跟他关系果真不一般。”
众人听罢,便信了魏续七八成。
高顺低着头,心中羞愤无以为继。
魏续见他无话可说,当即喝道:“高顺,你卖主求荣,而今还想污蔑本将军。来人,将高顺拿下。”
“我看谁敢?”高平拔剑护在他面前。
魏续冷漠道:“高平,你要造反吗?”
高平不知道其中发生何事,但他相信高顺绝对不是这样人。
“高将军绝对不会叛。”
这句话在众人眼里,显得如此地苍白无力。
高顺如今是有理说不出,道:“魏续,有胆等吕布将军回来,你我当面对质吗?”
魏续冷笑道:“有何不敢。”
高顺目光坚毅道:“好,我愿意束手,一切等吕布将军回来,自见分晓。”
“将军,万万不可啊!”高平心中万般沮丧。
高顺神色恢复平静,缓缓说道:“今徐州空虚,若因我引来内乱,若有外敌来犯,岂不误了大事。一切等将军归来,自会还我清白。”
魏续大喜,急忙派人将高顺拿下。
高平看着自己上司被带走,道:“魏续,若高将军有什么不测,我陷阵营定与你不死不休。”
将军府。
一名女婢匆匆而来,把城门发生的一切告知严氏和貂蝉。
严氏叹气道:“不知我们相助曹昂,将军会不会责怪?”
貂蝉安抚道:“姐姐,曹昂此人心计很深,就算没有我们相助,他也能金蝉脱壳。姐姐可还记得,此子曾言将军不日便会出城,到时候徐州城防空虚,可在那时混出城外。”
严氏点点头,起初她承诺,帮曹昂一人逃出徐州城。
但曹昂却要求随行之人一并离开,否则约定作废。
可吕布坐镇徐州城,这百来号人想离开,谈何容易。
但曹昂却说,不日吕布便会离开,到时候只管安排出城即可。
起初严氏根本不信,还以为是他胡言之语,就算是神仙,也算不到吕布何时会离开徐州。
可没过多久,吕布便率兵前往莒城,让她大受震惊。
这曹昂怎会知道,这也太神了吧。
“今日之事,魏续和高顺已有嫌隙,只怕日后难以齐心辅佐将军。妹妹,我真怕,放走曹昂,会得不偿失。”
貂蝉道:“曹昂就是烫手山芋,留与不留都是祸害,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以保玲儿周全。至于魏续和高顺,妹妹我自有办法。”
话音刚落,婢女送来一方绢布,严氏打开一看,脸色微变,然后交予貂蝉,心有余悸道:“果真如妹妹所言,曹昂这人,心计城府老辣。”
貂蝉扫了一眼,苦笑道:“现在真有些后悔,当初杀了他,或许是最好办法。”
她轻叹道:“要救高顺,得靠陈宫。我这就修书一封,将此事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