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这些府兵,哪里是狼卫的对手,顷刻间,便将所有府兵收拾得干干净净。
在场宾客一见打斗起,慌不择路,让手下家将仆从把各自围得水泄不通。
典韦一马当先,舞着短戟,击杀身前的府兵,直面刘备。
刺史府外还有大量府兵,但战斗一开始,就被狼卫堵在门外,救之不及。
“刘备,织席贩履之徒,纳命来!”
典韦怒从心来,誓要击杀刘备,但距刘备仍有十来步,唯恐对方逃窜,便奋力将手中的短戟扔了过去,直扑刘备胸口。
刘备身经百战,武艺不低,但大婚在即,身上婚服沉重,行动难免有所不便。
但面对迎面扑来的短戟,面无惧色。
霎时间,一道人影挡在刘备身前,只听得“当”的一声,典韦的短戟被击飞出去。
典韦微微吃惊,这一戟他用了八分力气,常人根本难以抵挡,更别说击飞到半空。
再看来人,剑眉入鬓,朱唇面白,一身铠甲,腰间挂着一缕白髦,英气逼人。
赵云?
曹昂微微一惊,心想赵云这时候应该还在北方,什么时候来的徐州?
再仔细一打量,只见此将黑色铠甲,手中兵器乃长戟,而非长枪,便道:“来将何人?”
那将军淡淡道:“豫州陈到,乃刘豫州帐下护军。”
话音刚落,只见刺史府门被援兵攻破,清一色戟兵涌入。
不仅如此,在四周高墙屋顶,弓弩手正严阵以待。
这些士兵完全不同于之前府兵,人人腰间系着白髦坠,目光坚定,手中兵器更是精良,是一支战力不俗的部队。
刘备冷笑道:“曹公子,没想到吧。”
这支秘密训练的奇兵,曹昂确实有点出乎意料,当听到为首将军姓名时,这才恍然大悟。
“看来刘使君早有准备。”
早在曹操攻打徐州时,刘备便见识过狼卫的厉害,为了对付这支精锐部队,在许昌时便暗令手下护军陈到,精选数十人为贴身护卫。
在夺了徐州后,便令陈到将护卫队扩充至百人,腰间系白髦,区别于其他部队。
刘备自信,他手下的这支部队,可与曹昂的狼卫分庭抗礼。
“公子,让我前去取此将首级。”
陈到武艺不凡,典韦不敢轻视,故而请战。
“求之不得!”
典韦之名,他早有耳闻,早就想与之一战。不过平日要护卫刘备家小,难有露面机会。
这次刘备大婚,关羽驻守下邳,无暇分身,张飞则负责徐州城防,更是无从分心。
陈到和他手下的亲卫队,便有机会崭露头角。
面对典韦挥舞的短戟,陈到挺戟而上,戟上小支亦锋利无比,朝典韦手腕勾去。
这要是被轻轻一划,整条手臂就会被废掉。
典韦用的是短戟,心里十分清楚利害,加上对手长兵器的优势,连忙回招,双方兵器纠缠在一起。
他素来知道刘备两位义弟武艺高强,却没有料到刘备身边,还有这样一位高手。
四周的弓弩兵,只是起到震慑作用,在场宾客都是徐州士族和名望之辈,若不小心射杀,刘备就是和整个徐州士族作对。
刘备的护卫队人数两倍与狼卫,战力不俗,纠缠起来,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
曹昂拔出腰间长剑,缓缓上前,道:“据闻刘使君武艺不凡,昂特来请教。”
刘备微微一怔,曹昂是孝廉出身,尽管会些武艺,都是些花拳绣腿。
他脱掉厚重的礼服,从仆人手中接过鸳鸯剑,笑道:“既然曹公子技痒,那备就讨教几招。”
只要生擒曹昂,狼卫就是束手就擒。
袁芸潞只知道,刘备自黄巾起义时,就招募义兵平叛,可谓身经百战。
而曹昂呢,仗着是曹操长子,被封为将军,手上到底有多少斤两,又是否刘备对手,谁都不知道。
“曹公子,你相救之情,芸潞没齿难忘,还是快些离开吧。”
刘备这么一听,觉得有些不对劲,听这对话,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见过面?
身为大汉皇叔,未过门的妻子和对头眉来眼去,颜面何在?
“好哇,看来你们早有勾结。袁氏一门,四世三公,出身尊贵,何时有过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从小受到家门教育的袁芸潞,哪里听得下这等侮辱之言,无疑是说自己的行为风流,辱没了袁家家风。
“刘使君,我袁芸潞清清白白,容不得你半点诋毁。”说时泣声不断。
刘备可不傻,你曹昂会无缘无故,只身犯险,肯定是与袁家暗通曲款,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八壹中文網
袁术虽亡,淮南尚有部分残余势力,如果曹操将其收服,将来大军压境,袁家从背后捅刀,如何抵挡。
“哼,好一个清清白白。难道曹昂今日前来,不是为了你吗?”
刘备义正言辞道:“你们袁家表面与我和亲,暗地里勾结曹操,图我徐州,你等无情无义的女子,我刘备实力虽弱,可仍是大汉皇叔,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与尔等死战到底。”
“你……你……”袁芸潞没有想到这仁义满天下的刘备,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从小是端庄大方,从不与人争辩,可关乎家门荣誉,又不得不出言维护,但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话。
父亲袁术已死,自己又是被叔叔送给刘备,她一直隐忍,多少次想了却性命。
但是在淮南,还有残存的袁氏血脉,自己若不是不在了,那么这些人都成了刘备利用的人,替他卖命洒血。
还有就是吕绮玲,不想她重蹈覆辙。
诸多压力集中在她身上,让她不堪重负,如今再被言语辱骂,紧绷的神经轰趴断掉。
爹爹,为了证明清白,请恕女儿不孝了。
袁芸潞眼神坚定,去掉头上的凤冠金钗,青丝如瀑垂下,毅然道:“刘备,我袁芸潞乃袁氏一门,今日是受人胁迫,这才下嫁于你。”
“但你出言中伤,辱我家门,我虽为女流,却容不得恶言。”
“苍天有眼,今日拜堂,尚未礼成,我还是袁家的人,不是你刘备争权夺利的棋子。”
刘备脸色阴晴不定,故作冷漠,道:“哼哼。狐狸尾巴藏不住,你承认和曹昂私通了?”
袁芸潞道:“刘备,你好歹也是仁义满天下,竟说这样的话。我和曹公子只有数面之缘,并无其他。”
她看了一眼在场的徐州士族,道:“今日,我便自证清白。”
说罢,从地上拾起一支凤钗,双手握紧,对准自己雪白的脖子,猛地刺了下去。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没想到袁芸潞性情刚烈,居然以死以证清白。
这刘备多少有点逼人太甚了。
噗!
一枚石子破空而来,打在袁芸潞的手背上。
啊!
吃痛的她低叫一声,银钗掉落在地,手背顿时红了一片。
曹昂收回手,发暗器是头一回,好在自己这武功还行,没有打偏。
“曹公子,为何要救我性命?”袁芸潞低声哭泣,手背的痛已经让她握不紧银钗。
曹昂笑着说道:“我救我的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此话一出,在场无不震惊,这袁家居然真的勾结曹操,欲夺徐州。
刘备是又气又怒,指着曹昂怒喝:“你们果然有奸情。”
袁芸潞也不知道,为什么曹昂要这样说。
曹昂从怀里拿出一个用黄色丝绸包裹的物什,打开后竟是一方白璧,上纽交五龙,一角处有黄金镶嵌。
“这是传国玉玺!”
有人突然高声呼喊。
刘备也是浑身一颤,这“传国玉玺”可是珍贵之物,在别人手里,或许没有多大用处。
袁术用他称帝,仅仅几年便亡。
但他是大汉皇叔,这“传国玉玺”正好让他名正言顺,收买人心。
瞬间,他的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曹昂高声说道:“不错,这正是袁术临终托付给我的玉玺。和它一并给我的,还有他的女儿。”
“所以,袁芸潞是我曹昂的人。刘备,是你夺我之人在先,不仁不义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