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在监听我吗？”
曼斯重复了一遍这段话，不由得笑出了声。
“看来我们的新学生恢复的不错，过量失血没有影响他的思维能力。
曼施坦因，我可以和他对话吧？”
曼施坦因是学院的风纪委员，去除校董会和两位校长，他绝对是学院里那个话语权最大的人，虽然大家平日里可能对执行部部长施耐德更加敬畏。
“你是校长指定给他的导师，当然没问题。”
“所以要我把耳机递给他是吗，教授？”叶胜看了一眼穿着白色病号服的林旭，对方问出那个问题之后就一言不发，只是盯着面前那堵墙看，似乎已经知道了他藏针孔摄像头的位置。“但是我感觉他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毕竟昨晚才发生了那种事情。”
“没关系，每年新生入学都会遇到差不多的问题。”曼施坦因咳嗽了两声，“趁着这次机会姑且算是提前帮他做一下心理辅导。”
真的这样吗？叶胜忍不住扶额，虽然说学院的教授们风格简单粗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你们好歹要照顾下伤患的心情吧。
“我的状态......应该挺好的。”穿着病号服的林旭突然开口，“叶胜你也不用压低声音。”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八壹中文網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得很清楚。”
叶胜愣了一下，他觉得学院那边的几位教授应该跟他脸上的表情差不多。
“教授们说什么也能听到吗？”
林旭摇了摇头，叶胜这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林旭掌握了言灵·镰鼬。不过这样一来倒也省去了叶胜替他做决定的麻烦，叶胜将耳机递了过去。
林旭马上将耳机戴了上去，耳机里传来了一个极为中正的声音。
“你好林旭，我是卡塞尔学院教授曼斯·龙德施泰特。”
“您好，教授。”林旭深呼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掺杂了些许疑惑。
“有什么问题吗？”曼斯盯着屏幕上林旭的脸，“刚才那句话应该没有什么歧义。”
“抱歉教授，您是德国人？”
曼斯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龙德施泰特确实是个很著名的德国姓氏，只是这里的著名某种意义上更适合替换为臭名昭著。
“是的。”
“我没有疑问了。”林旭长舒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正常。
中央控制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曼斯觉得自己身为教授的尊严有些受损，一旁的曼施坦因捂住了自己的脸，他也是被aoe伤害到的倒霉蛋一个。
“那么我们回归正题，”曼斯的语气也重新回归镇定，“叶胜，你把保密协议拿出来。”
叶胜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林旭随便翻了翻，文件是全拉丁文的他完全看不懂文件的内容。林旭有些犹豫的看向一旁的叶胜，对方无奈的摊开双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不过几秒之后还是给了一点建议。
“我建议你签了，因为我们完全一样，大家都别无选择。”
林旭想了想昨晚的经历，觉得叶胜说的毫无问题，随即就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样就行了吗？”
“已经可以了。”曼斯轻咳了一声，“作为一家在美国教育部注册的正规大学，卡塞尔学院一直致力于向有特殊才华的学生提供高质量的教育，并推荐工作......”
“曼斯教授。”林旭听着白净的墙面，打断了教授的发言，“我们可以跳过这个部分。”
屏幕前的曼斯愣了一下，只听到林旭的声音在中央控制室内缓缓回荡着。
“这个世界还有另一面对吗？”
“是的。”
林旭长长的喘出一口气，在外人看来这更像是个神经质的大男孩在自言自语。
“我其实有点恐慌，在这段时间里我所接触到的东西跟我过去十几年内接受过的教育似乎毫无......联系，准确来说应该是完全不同。”
“孩子，我们都知道这一点。”曼斯看着屏幕里未来的学生，明明对方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是个逼真的玩偶一样，但是不知为何他觉得林旭在挣扎，仿佛在溺水一般，“叶胜和你一样来自中国，他也经历过这些。包括亚纪在内，我们的学生里有很大一部分都面临过和你一样的问题。
不过人总要学会接受，现实不会因为你不接受它就改变，而我们是与众不同的，我们终究会接触到世界最真实的一面。”
一旁的叶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完全赞同这段话。
而林旭的状态显然比几人想的都要好，他再度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的笑容把原本跃跃欲试的富山雅史给摁了回去。
“所以学院研究的是什么？世界的本质？”林旭半开玩笑道。
“你知道神学院吗？”曼斯略显低沉的声音传入了林旭的耳中。
“所以学院研究的是神？那第三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唯心是吗？”
曼斯有些懵逼的看向一旁的风纪委员，曼施坦因轻咳几声转过身去，三道题是他和校长共同定下来的，目的就是为没有混血种家族背景的学生能够稍微接受世界真实的一面。
见风纪委员这样，曼斯无奈的轻咳了几声继续道：“某种意义上可以这样说。你应该读过北欧神话吧。”
林旭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我们的研究对象就位于北欧神话之中——龙，更准确的说，是龙皇尼德霍格，根据北欧神话《老埃达经》的记载，诸神黄昏之日，它会把世界之树伊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那天，世界迎来毁灭。”
“所以我们这个特殊的群体跟龙有关？”林旭有些奇怪，他想起来自己做过的一个梦，被锁在白骨王座的黑龙坠落，多如蚁巢的人群发了疯一般疯狂的啃食着黑龙的血肉。
好像一切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是的，而学院的最终目的就是屠龙。”曼斯有些感慨，“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这件事已经进行了几千年。人类谱写了一部没有龙的历史，但在另一部历史中，每一行都有龙族的身影。但是这个秘密太过惊世骇俗，一旦泄露将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没人能够断定。所以在过去的几千年里，如你、如我这样的混血种们共同维持着这个秘密不会泄露，并且承担着屠龙的使命，他们不断培养着拥有龙类力量和炼金术的后代，将他们送上屠龙的战场，一次次把龙族复兴的努力埋葬，而卡塞尔学院继承了这一切。”
“听起来......还不错？”林旭揉了揉脸，一旁的叶胜已经趴在窗台上无聊的数着窗外的麻雀。“好像比现在要有趣得多。”
他知道自己消化这些东西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应该问题不大。
“我很高兴你能接受这些，欢迎加入卡塞尔学院，林旭。
入学的相关事宜后续诺玛会帮你安排好，我很期待能在学院和你见面。
顺带提一下，我是学院指派给你的导师，而叶胜算是你的师兄，不过他已经毕业了。”
哈？林旭眨了眨眼，一边的叶胜满脸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