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杀气、拳拳留情,这些人应该是来试探她的。至于想试探她还不愿意伤她姓名的人,宁浅羽的细眉微微一挑,一个讨厌的面容出现在她的心中。“哼,君墨璃,看我不打翻你的这些手下,折了你的面子,让你下次还敢给我脸色看。”
宁浅羽轻轻舒展了下腰身,被男装紧紧束缚而突出的美好曲线尽力伸展,摆出架势微微一笑,“来吧。”
阎四前面的那一片白色粉尘遮盖的地方,原本笼罩的杀气突然卸掉了,但是阎四心中的警觉感仍旧未曾消退。他有些踟蹰,不知此刻如何是好。这般危险人物存在,无论能否判别其目的,阎王卫都有责任控制甚至诛杀其人。但是这可不是普通人啊,这是将军夫人,妄动的话自己实在担不住责任。实在正思忖着,阎四感觉自己的身旁飞快略过自己身旁。是阎十一!那个家伙沉不住气了。阎十一平时就脾气火爆,此刻见几位兄弟吃了瘪,恼怒异常,就擅自冲了上去。阎四想要阻止,但是也晚了。他此刻心中复杂异常,一方面希望阎十一能够捉拿住这个潜藏的危险分子,一方面又害怕伤害了将军夫人,罪责难逃。阎十一倒是没有想那么多,恼怒的他只想为阎王卫争出一个面子。稍微判别宁浅羽的位置,蓄力,冲拳!他的得意招式就是冲拳,这一式能从远处直取对方,且伤害极大。虽然招式局限很多,但是仍旧多次立下功劳。阎十一虽然恼怒,但是内心却并不糊涂。尽管无法确切了解宁浅羽为何能在白茫茫一片中,准确接到别人的攻击,但是这种能够知晓别人出招的方法必然也会有局限性,这个局限性,就是范围。看看是我的拳头快,还是你的反应略胜一筹。冲拳速度之快其势之厉,甚至在粉末之间打出了一些空白,一时难以合拢。电光火石之间,拳头已经到了宁浅羽的面颊前。哼,还是慢了。阎十一心中冷哼了一声,得意之色慢慢显露。但是等他的得意之色还没来得及爬上自己的嘴角,他却发现拳头前面的宁浅羽,不见了。“真是可惜啊。”
数秒之前的宁浅羽,面对这一拳还真是吓了一跳,其速度力度几乎都比前世所遇到的那些高手还要狠厉几分。不过显然这个人并不了解杀手的特质,尤其是——女杀手。拳风很快,但是宁浅羽并不慌乱,纤细的腰肢折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仿佛折断了一般,使得她避开了拳风,并且快速接近了阎十一。在阎十一惊诧拳头前消逝的宁浅羽,却感觉腹部一阵剧痛,几乎要晕厥,受招之后踉跄着快速退了几步,靠在了墙上。你到的并不冤枉。宁浅羽微微摇头,心中却想起了那些难忘的岁月。“我是来学做杀手的,为啥要练这些芭蕾舞用的招数。”
“我不下腰!我不下腰!疼疼疼啊啊啊!”
唉,算你倒霉吧。宁浅羽充满怜悯的对着阎十一退走的方向叹气,自己经过的那些训练,几乎把她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打碎重长过,无论多刁钻的角度她都可以做到。阎四听到了倒下的声音,有些沉重。是阎十一,夫人没那么重。很显然自己多虑了,阎十一还是没能制服她。此刻,他们进退两难,进一步,罪责难逃;退一步,折了阎王卫的面子。他沉吟一会,心中打定了主意,垫步冲了上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气。来得好。紧闭双眼的宁浅羽很敏锐捕捉到了阎四,她立刻面对他的方向,做好架势。杀气消失了,宁浅羽并未惊慌,而是绷紧了弦,准备接受最强一击。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房间里其他的气息也消失了。她有点疑惑慢慢睁开了眼睛,此刻屋里的粉尘也慢慢顺着开着的窗户和门散开,房间终于可以看清了。空无一人。宁浅羽皱着秀眉,往前走了几步,右脚却被绊住了。是一把匕首,那把匕首用力插在她脚的正前方,形制粗糙的样式,刀刃也不甚锋利,却被狠狠立在她的面前。“……给自己一个面子么。”
宁浅羽并没有认为这是威胁,反而起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对他。君墨璃,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思忖一下,脑海里却出现了前几天,君墨璃口不择言的样子,宁浅羽的脸飞上了两道绯红。呸,登徒子。“何事?”
正在办理公务的君墨璃突然抬头说道,他的身后慢慢走出一个身影。“属下有要事禀告。”
阎四立刻跪下,十分恭敬。“说吧。”
君墨璃倒并没有觉得阎四打扰他,既然阎王卫在这个时候执意要禀告,必然是有大事。于是示意他站起来,继续伏在书桌上。“关于……”阎四有些难以启齿,“关于夫人的事。”
君墨璃抬起头放下了笔,扭头看着阎四,“夫人?她出什么事了?”
“夫人并没有出什么事,而是……而是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阎四说话吞吞吐吐,十分不爽利。君墨璃见状,紧皱眉头,追问道:“不必犹豫,有话直说,浅羽怎么了?”
“属下以为,现在的将军夫人,并非是宁浅羽。”
见君墨璃没有动容,又解释道,“至少不是丞相家的大小姐。”
“因为何事有此一问?”
阎四此刻却是有些更添犹豫,因为三个阎王卫被一名女子击退,就算是投鼠忌器手下留情,因为是天大的耻辱。但是在君墨璃的眼神催促下,他还是一一说了。“你是说她没有武功,但是以一敌三不落下风?”
虽然之前有和她交手,但是这般战绩,君墨璃自问自己也不过如此,更何况周围都是粉尘遮盖了五感,饶是他也未必不吃力。“是的。不光如此,她甚至破解了十一的冲拳,这可是他自己说的。十一的性情您是知道,若非真的击破,他是不会自己承认的。”
阎四回答道。“这般身手,就算是把她在深闺学女红的全部时间都用来请名师训练,也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就算条件齐备,一个锦衣玉食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坚持的下来。”
君墨璃思索着,心中的疑问越来来越多。阎四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若说夫人手无缚鸡之力,那我们又是什么?“阎四你怀疑的不无道理,显然我的这位夫人,绝不是丞相府的大千金,但是见那日丞相对他的态度,有显然不是他们的人。”
君墨璃点点头,看着阎四。“那,请您下令!”
阎四愈加恭敬,回应道。“那你回去,自领三十棒吧。”
君墨璃轻描淡写地说道。“啊?”
阎四有些愣住了。君墨璃慢慢站起来,眼神微眯,这时的阎四才意识到,君墨璃的脸已经黑了。“阎四,我敬你在我麾下效力多年。但是那宁浅羽纵有千般不好,也是我的夫人,无论她是不是那个丞相家的大小姐,也是我的事。你带人闯我夫人闺房,已是犯上之罪。我念你并无恶意,叫你去领三十棒。”
君墨璃显然是生气了,眼神冷厉非常。“她宁浅羽是我的夫人,自然我去最为合适,如若你再背着我擅自动作,休怪我不念旧时情分。”
“是,属下知道了。”
“我希望没有下次。”
君墨璃挥挥手,示意他离开。“属下告退。”
阎四退到暗影里,悄然离去。君墨璃坐回座位,眼神慢慢放空。脑海里这几日的事情反复轮转,宁浅羽的身份越加扑朔迷离。“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的夫人?”
又是几日过去,宁浅羽每日的日常就是起床,练功,然后就在卿酣那里一呆一下午。不得不说,卿酣的进步实在惊人。仅仅就这几日,慕清寒身上的毒物就已经被完整破解出来,甚至他也可以研制一份。宁浅羽是听闻过自己那个朋友叙述修毒的历程,其中艰辛倒还其次,天赋一般苦练许久仍没进步才是最打击人的。若是她有缘得见今日的卿酣,怕不是要气死。至于慕清寒,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没有醒来,不过卿酣已经破解了毒物的成分,解药不日就可以完成,宁浅羽倒是不担心他。但是这几日倒是不见君墨璃,每日早出晚归,回府就公务缠身,连饭都没时间吃。不过按照南伊夏所言,南方有了战事,他这个大将军也是要忙起来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做,倒是宁浅羽自己没什么事干了。若不是每日还要练功,她真要把自己当作养尊处优的大少奶奶,除了吃就是睡了。“再不出门我就要憋死了!”
终于,某日下午,卿酣的练毒之处,宁浅羽终于爆发了。“主子你怎么了!”
卿酣被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头的活计,靠了过来。“我要出去逛,在这样下去我要疯了!”
宁浅羽有些抓狂道,在一扭身看见卿酣和他身上有些破旧的衣裳。“卿酣,我去街上给你买些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