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余风等待的是唐宸,唐宸被傅家的管家扶下来的时候,睫毛低垂,眉眼紧阖。
“他这是喝了多少?”
夏如溪看到贺余风望过来的时候,才发觉她竟然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啊”,抬起手快速地挡住了嘴。
好像,这样就能将溜出的话重新塞回去一样。
贺余风轻笑了下,指出自己的车,让管家将唐宸扶到副驾驶的位置。
“他喝了酒,坐在前面舒服点。”
管家小心翼翼地将唐宸放到了副驾驶位置上,关门的时候,夏如溪听到了唐宸嘟囔了一句。
他发出的是“sh”的音。
像是醉酒人的叹气,也隐约像是个字。
夏如溪的性格本就是活泼好奇的,她没忍住,问了贺余风一句。
“今晚楼上有什么活动吗?他怎么喝得这么多?”
其实她并不是为了打探别人的隐私,就是纯粹的好奇。
贺余风一句话带过,“估计是因为今晚的酒真的很好喝吧。”
然后,他转向了管家的方向。
“我妹妹呢?”
“贺小姐有点事情,她说今晚在这边睡,先不回去了。”
贺余风挑了下眉,隐约猜到了贺姝兰是被谁留下的。
他点了点头,往车那边走去。
夏如溪忙不迭地跟了上去,在走到车近旁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
车是刚才贺家的司机开过来的,副驾驶又坐着唐宸。
那岂不是就表示......
这时,贺余风已经打开了后座的门,转身看向夏如溪。
“lady-first.”
他声音如玉温润,夏如溪只觉得胸膛里的心脏狠狠地撞在血肉上,让她一瞬间有些大脑缺氧。
他管她叫lady诶。
夏如溪匆匆地点了下头,弯下腰坐进了车里。
她顺着座位坐在了里面,贺余风落座在她旁边。
贺余风问过她家的地址后,就让司机先送她。
车子从傅家驶出的时候,夏如溪透过深暗的车窗正好看到了街边停着的她家的车。
尽管她无法看到司机的表情,但那一瞬间她还是有些愧疚。
白白折腾他跑了这么一趟,早知道贺余风送她的话,她就不会让司机过来了。
贺余风不知道夏如溪为何要看窗外,他以为夏如溪是因为不认识他们,有些尴尬。
想来也是,她是许轻朋友,不认识他们是谁,只会当他们是陌生的男人。
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紧张是非常正常的。
于是他主动开口,接着刚才的话题聊了下去。
“你刚才说你下围棋,下得怎么样?”
听到他的声音,夏如溪咻地收回了目光。
她搭在膝盖上的手有些紧张地攥紧,“不......不怎么样。”
说完以后,夏如溪有些懊悔,她怎么能把天聊得这么死。
明明在其他人面前,她滔滔不绝,停都停不下来。
夏如溪额头微汗,努力地找了个话题。
“你......你喜欢下棋吗?”
“算不上喜欢,傅予执之前练过一阵,他非要找个棋友,我就开始学了。”
夏如溪没想到,他竟然不那么喜欢下棋。
明明......那时他坐在棋盘旁,一坐就是一下午。
夏如溪仔细回忆了下,想知道对面有没有傅予执。
可那时的她,眼里只有他。
记住的是阳光穿过云层落在他的侧脸上,记住的是他夹着棋子修长的指,记住的是他专注时紧绷的下颌......
她完全不记得当时对面是谁了。
“那......那你有什么爱好呢?”
夏如溪实在是太想了解他了,她努力撑起胆子,小声问道。
“好像,一直没碰到特别喜欢的事情。”
贺余风笑了下。
他看向了窗外的街景,淡声道:“要到了,你穿这件礼服不冷吗?”
贺余风指的是她身上这件淡黄色的公主裙。
虽然有泡泡袖,肩颈处不算特别冷,可这是一条短礼服,她笔直细长的腿就这样暴露在冬天的风中。
看着都觉得不暖和。
“我没事。”
夏如溪这么说,贺余风也没继续问下去。
没过多久,车稳稳停到了夏家门口。
夏如霞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就下车离开了。
车门关上后,司机继续开车。
贺余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点钟了。
他刚闭上眼睛,想着闭目养神一会儿。
就忽然听到了唐宸沙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这姑娘喜欢你。”
真是个小姑娘,心思藏都藏不住,唐宸半晕的状态,都能听出她声音里的期待和仰慕。
贺余风声音依旧很温柔。
“是吗,那她眼光太挺好的。”
唐宸嗤了一声,喝多了酒,有些偏头痛。
“你说这些女的,多眼瞎,才能看上你。”
作为他们几人里,对外最温柔的贺余风。被告白的次数也是最多的,可以说是他们几个人加起来都比不上的。
类似的戏码,唐宸已经看腻了。
姑娘告白,贺余风抱歉拒绝。
其实,最伤人的不是一开始就冰冷拒绝,而是不拒绝,等到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以后,他才笑着推开。
贺余风轻笑,“再骂我,我就把你丢在裴家门口。”
唐宸身体一僵,翻过身重新闭上了眼睛。
酒不醉人人自醉。
闭上眼睛以后都是她温柔的侧脸。
那个女人,曾经也是笑着把他推开的。
真是......烦死了!
心里却还无可救药地想着她。
-
顶楼平层,卧室里。
只开了床头灯的卧室算不上多么明亮,床上两人交叠的身影被印在了墙上。
手包和披肩掉在门口,高跟鞋被丢在床边。
“傅予执,我的礼服!”
只听“刺啦”一声,红色的礼服自下摆被男人撕开了一个口子。
他的大掌握住了她的小腿,微微用力,就将她拉到了身下。
“轻轻,再说一遍,你想去见谁?”
他的目光深不可测,俯下身,咬住了她礼服身侧的拉链。
缓慢又具有暗示性的,将那拉链一点点地拉下。
许轻不认输,她扭动了两下,想躲开他的动作。
“凭什么你能去相亲,我却不能,我也要去和一群人相亲。”
“你想去相亲?”
傅予执眼底掠过危险,他单手扯开领带,然后一圈圈地捆在许轻的手腕上。
最后一下,蓦然收紧。
他声音沙哑,“轻轻,你什么时候断了这心思,什么时候才可以从我床上下去。”
傅予执抬起她的下巴,霸道地吻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