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姗姗见江桃跑远,回头就见江陶笑得开心便问道:“你笑什么?”
江陶摇了摇头,换了一个话题:“不说他们了,最近你怎么样了?我半年多没回来,也不知道京里发生了什么……”
“我啊,好得很,这不马上就要过年了……”
过完年就是江皓与杨姗姗的婚事了,比二皇子要早一个月,在二月份,她的添妆也要准备起来了。
而另一边,江桃追着赵莹,一路跑着,一直到了大殿前的莲花池畔。
赵莹站定转身,狠狠瞪着江桃:“你不是说她已经毁容了吗?为什么好好的?!”
刚刚跑过来,还喘着气的江桃被质问,也是慌忙解释:“我也不知道,明明她已经毁容了……”
还不待江桃反应过来,气极了的赵莹猛地一推江桃,江桃不防,狠狠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一下子靠在了莲花池的护栏上,上身一翻,掉了下去,虽已是冬天,但还没那么冷,如今莲花池还未结冰。
这一切来的猝不及防,等赵莹反应过来,江桃已经在水里扑腾了一会了,莲花池水不深,赵莹便道:“别扑腾了,这水池浅的很,你站起来走上来,我找人拉你。”
说话间,赵莹喊道:“彩虹,彩虹,快过来。”
江桃尴尬的直起身,发现确实能站得住,但是冻得瑟瑟发抖,她双手搓着肩膀,冲赵莹笑了笑,然后开始小心的往岸边走,彩虹是赵莹的贴身婢女,两人合力一点一点的将人拉上来。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也有一群人围了过来,江桃刚上岸,彩虹立马上披风给她披上了,她歉意的冲大家笑了笑:“麻烦各位了,我没事。”
但很快江桃就发现不对,周围的人都奇怪的看着她,赵莹也奇怪的看着她,江桃便问:“怎么了?我们快回去吧。”她搓了搓手臂,这天气确实冷,她的身体几乎要冻麻了。
而赵莹则是奇怪的问:“你的脸,是,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江桃才反应过来,她猛地捂住脸,尖声喊道:“不要!不要!不要看我!”
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脸在水里这么一折腾,一下子全暴露了。
一瞬间,她只觉得周围所有人都在议论她。
“她的脸怎么了?怎么坑坑洼洼的?”
“她好丑……”
“这个丑八怪怎么好意思还站在这……”
江桃蹲下身,捂住耳朵,不想要听这些议论,怎么会这样,与她来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动静越来越大,以至于在远处的二皇子都赶了过来,他一过来立马便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他自然知道江桃已经毁容,毕竟上次鼠疫一事还是他去解决的。
他走过去,用自己的披风又搭了一层,将人扶起来:“走吧,我带你回去。”
皇室的赐婚非同一般人家,非重大事件不可以取消,他已经忍了,如今他这样不过是想立一个好名声,况且,相府千金自然还有用,相貌而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以后美貌的女子哪里没有。
江桃被送回了相府,本来江桃苦苦隐藏的秘密,如今闹的是满京皆知,一时之间颇受议论,反倒是二皇子不在乎相貌的美谈在老百姓中交口称赞。
而当事人这些天躲在院子里,不吃不喝,天天摔东西,一时之间整个相府都不再有之前的欢声笑语。
江桃眼睛哭的红肿,江父江母,甚至连江皓都过来劝了许久,总算是好些了。
临近年关,江府开始置办年货,江母一个人忙不过来,而今江桃备受打击根本没办法给她帮忙,江母便叫着江陶过来帮忙。
两人管着江府的日常开销,年货购置,丫鬟婆子小厮管家的年节打赏以及人情往来的开销,可谓十分辛苦。
但是再怎么辛苦,江陶也不会忘记要收拾想要毁了她容貌的人。
明日便是大年三十,按照惯例,江府在大年三十晚上要置办家宴,宗族亲老都会过来,之后才是他们小家的守岁,等大年初一,阖府都要发金裸子,以奖赏这一年里辛苦的大家。
二十九晚上。
江陶从江母那边回来,进了院子,白芍帮江陶将披风解下,江陶坐在桌前,倒了杯水,白芍便给自家姑娘捏肩。
等缓了缓,江陶才说道:“白芍,明日帮我去找一服药。”
白芍捏肩动作顿了顿,问道:“姑娘,要什么药呀?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可需要去请大夫?”
“我无事。”江陶摆了摆手,招手示意白芍:“你附耳过来。”
听完江陶的话,白芍睁大了眼睛,她磕磕绊绊的说道:“姑娘,真的……真的……要……如此吗?”
江陶抬眼看了一眼白芍,又低头道:“自然,我做什么事,还轮得到你置喙,你去做便是。”
看着自己姑娘的态度如此坚决,白芍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劝道:“姑娘,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真要如此吗?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怎么办?”
她不希望江陶变成那样冷酷无情,自私冷漠的人,可是如今她好像根本劝不动自家姑娘,这可怎么办。
江陶抬头,冷冷的看向白芍:“白芍,难道我做事,如今还要先向你请示不成?!”
这话说得可谓极重,白芍立马跪下:“奴婢不敢。”
“嗯,那就去吧。”江陶起身转身往床榻走去:“我乏了,下去吧。”
白芍颤抖着起身,躬身退出:“是。”
只见她出了房门,在院门口站了许久,最后毅然决然的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翌日,江府门前车水马龙。
以往的宗族亲老们都提着贺礼前来,一眼望去,人头攒动,可见江府人丁兴旺,宗族庞大。
江陶推开门,今日艳阳高照,想必晚上定是星光璀璨,真是对晚上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些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