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奖励
在松开手的时候他就惊了,赶紧去接。
然而，慢了一步。
“嗷——”伴随着狗子的叫声，一个黑白团子落了地。
好在此刻他们正站在雪地上,莫灵吱一头扎进雪里,圆滚滚的大半个身体都扎了进去，只剩下一个脑袋还在外面。
她仰着头看他,一脸茫然。
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掉在了地上？
贺云稠：“……抱歉。”他赶紧去捞。
莫灵吱龇牙,吼道：“嗷！！”收养人你太坏了！！
贺云稠笑着将她提出来，在烟花声中大声道：“我坏，是我的错,我刚刚就是……就是一时眼花。”
顿了顿,他补了句：“我不小心将你看成了一个人，一个见过的人。”
说话的时候,他紧紧盯着她。
老实说,贺云稠到现在还是怀疑超自然的，至少直觉是怀疑，虽然理智一直在告诉自己不可能，那都是梦。
现在，本来就让他怀疑的对象，眼睛突然和那女子重叠。
——很难不再次试探一二。
狗子：“嗷？”啥？
她毫不心虚。
心虚什么呢？她又不是人！
等等——
这话怎么这么像骂人？
她是“灵”，不是人类,根本不心虚的！
莫灵吱瞪着他,蹭过去,将自己身上的雪蹭到他的身上,一脸不高兴。
贺云稠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像是复杂,又像是松了口气。
见她依旧满脸不悦,于是他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烟花吧，你不是一直想看吗？”
“砰！”
“砰——”
一声声烟花炸开的声音，几乎掩盖了贺云稠的说话声。
莫灵吱还是听到了，她窝在他的怀里，仰着头看烟花，这是她在山上时候从未见过的鲜艳颜色，炸开的美丽铺满头顶的天空。
这是她和贺云稠度过的第一个新年，贺云稠带她度过新年，莫灵吱带他重温新年。
一人一宠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半。
狗子依旧兴奋：“嗷嗷嗷！”
——烟花太美了，以后还要看！
贺云稠无奈：“今年的春节我们再一起放烟花吧。”已经过了零点，是该说今年了。
莫灵吱高兴地咧开嘴：“嗷！”她喜欢过年！
贺云稠问她：“还不睡觉吗？都这么晚了，你不困？”
他这样一说莫灵吱还真觉得有些困了，平日里在这个时候，她早就进入香甜的梦中，今天还是第一次守岁熬夜。
她打了个哈欠，看向他。
意思是——洗澡、睡觉。
贺云稠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提着这家伙进浴室。
-
大概是昨晚趁着酒劲说了上一辈的故事，这天晚上，贺云稠梦到了程安和外公外婆。
不是他们入梦和他说什么，也不是宽慰、思念他，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寻常的梦。
梦中，他回到了他的小时候。
外婆在灶台做饭，外公在做手工活，他的新工作又把他辞退了，虽然生气，但他们还是要继续生活。
找工作的间隙，他准备做点手工换钱。
而小小的贺云稠写完作业出来，直接冲进了厨房。
外婆一边碎碎念，一边将泡在冷水里面的那个鸡蛋递给他。
贺云稠舍不得吃，想说什么，外婆说：“云稠你正在长身体，赶紧吃吧，好好长大，以后才能成为一个健康的男子汉。”
为了好好长大，他剥开鸡蛋。
一边吃着鸡蛋，一边走到外公旁边想要帮他，外公说：“云稠你乖乖玩就可以，等外公将这些做完，给我们云稠做个小车车好不好？”
贺云稠眼睛一亮，猛地点头。
他吃完鸡蛋后，还是去帮外公递东西。
外公一张慈爱的脸，笑出了褶子。
这时候，有人开门。
贺云稠立刻站起来，迫不及待喊道：“妈妈！！”
脸上已经带了风霜痕迹的程安笑着走进来，她还穿着保洁的衣服，一个大学生做保洁在这个时候是很跌面子的，但她找不到其他工作了，她带着笑，做好这份暂时能做的工作。
“云稠今天乖不乖啊？”程安问。
贺云稠重重点头：“很乖。”
程安笑眯了眼：“那妈妈给云稠奖励一个礼物！当当当！”
她从身后拿出一个小蛋糕，放在贺云稠面前。
贺云稠眼睛更亮了，兴奋地蹦来蹦去。
“小蛋糕哎！！”
一家人带着笑坐在餐桌旁，房间很老旧，桌椅也是很多年前的，饭菜很简单，但所有人都很开心，很满足。
不管外公、外婆和妈妈如何拒绝，贺云稠还是将小蛋糕分成了五份，一人一份。
他看着剩下的一份愣了愣，这是……
随即，他的眼睛一亮，小小的贺云稠知道这块蛋糕是给谁的了。
他对着房间喊道：“吱吱，快出来吃小蛋糕了！！”
一只眼睛很亮的黑白团子冲了出来，她咧开嘴，奔向他，贺云稠也笑眯了眼，伸出手，接住黑白团子。
放在心上的存在一个不缺，他笑得很开心。
从未有过的开心。
贺云稠睁开眼睛，外面天已经亮了，他看着天花板，久久没能回神。
多少年梦中都是一片血红，这还是第一次梦到这样温馨的场景。
他们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不止他一个人。
他看向旁边呼呼大睡的狗子，嘴角缓缓勾起。
他还有她。
吱吱在他身边，外公外婆和母亲在他心里。
“吱吱，该起床了。”他轻声道。
莫灵吱翻个身：“呼呼呼——”
贺云稠无奈，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猪。”
-
正月初一，新年的第一天。
莫灵吱和贺云稠都好好睡了一觉，上午九点过才从床上起来。
她本来还要睡，贺云稠将她提起来。
“呜呜……”她有些不情愿，哼哼唧唧。
贺云稠：“快起来，你不想继续看小品吗？今天我们看小品，再亲手包些饺子。”
莫灵吱：“呜呜……”没什么能够阻止她睡觉！
贺云稠：“顺便烤些蛋糕。”
莫灵吱的黑眼睛瞬间瞪大，瞌睡跑光，耳朵抖了抖，嘴一张：“嗷？”真的？
贺云稠朝着她的脑袋敲了一下：“提到吃你就高兴是吧？”
声音无奈，却带着笑意。
莫灵吱彻底清醒，迫不及待动了动爪子，表示要洗漱。
贺云稠将她带走卫生间。
他们今天早上吃汤圆，贺云稠以前生活在淮市的时候，年初一外婆就会煮一锅汤圆，那时候他还很喜欢这样甜甜的东西。
成年后觉得汤圆有些腻味，但小孩子很多是喜欢这个味道的。
——莫灵吱也很喜欢。
她这还是第一次吃汤圆，一口咬开甜甜的芝麻馅，立刻就笑开了花。
“嗷——”好吃！
她一脸兴奋。
贺云稠却指着她咬开的汤圆，嘴角带笑：“你看看这个像不像你？”
莫灵吱：“？”愣住。
贺云稠：“圆滚滚的，有黑有白。”
她顿时黑了脸，一双眼睛瞪着他：“嗷——”
胡说八道，她明明都减肥了！
减了两圈，两圈！！
随即她低头看着碗里，一动不动，就在贺云稠以为她“悲伤”的时候，莫灵吱抬起了头，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
“吱。”真的又圆滚滚了吗？
贺云稠：“……噗。”
他立刻抬手抵住唇，一脸认真：“逗你的，你都瘦了好多好多。”
莫灵吱眼睛随着他的话，越来越亮。
贺云稠又给她添了两个汤圆：“吃吧，你瘦了这么多，应该多吃点吧。”
莫灵吱低头，一口吞下一个汤圆，摇着尾巴。
——是的，她瘦了，她应该多吃的。
贺云稠无声笑眯了眼。
真好哄。
她上午干了一碗汤圆，中午又吃了一份午餐，和她平时吃的量一模一样，下午又吃了两个小蛋糕。
——她瘦了，所以吃得毫无心理负担。
电视播放着小品，贺云稠在包饺子，狗子也被洗干净爪子，听着小品，顺便在旁边认真地“帮倒忙”。
他学着视频里面，两手一挤，一个好看的饺子就搞定了。
她学着收养人，两爪子一挤，馅儿就没了。
莫灵吱：“……”
没办法，她最终只能做“小饼子”。
贺云稠忍不住洗了手，拿出手机，点开录制视频。
他用勺子舀了馅儿放在莫灵吱面前的面皮里面，她一脸严肃地伸出爪子，艰难地用爪子将面皮揉在一起，尽量不要漏掉馅儿，实在是漏了……那就漏了吧。
然后，她将手上这个挤在一起的面团放下去，神情肃穆地伸出爪子，一爪子拍下去。
一个带着“爪子印”的小饼子就诞生了。
看着成品，她显然还挺有成就感，嘴角缓缓裂开，耳朵抖了抖，期待地看向贺云稠方向，仿佛在说——
快夸我，超棒！！
贺云稠少见的将这个视频发在微博，瞬间收获一片“嗷嗷叫”的留言，他也不看那些激动地恨不得偷狗子的评论，合上手机。
而后，他一本正经：“嗯，吱吱超棒。”
莫灵吱兴奋了，再接再厉，每种馅儿都拍出两个小饼子。
晚上他们吃饺子。
她不是很喜欢吃小饼子，贺云稠倒是不嫌弃。
她喜欢吃收养人包的那些皮薄馅儿大的饺子，干掉一盘后，还朝着收养人推了推盘子——
“嗷！”还要！
有参与感的晚饭，胃口更好了。
贺云稠：“……够了吧？”
莫灵吱：“嗷！”要！
——她都瘦了，可以多吃一些的！！
-
贺云稠的视频一发，很快就登上了热搜。
#松狮熊猫吱吱包饺子#
吱吱现在在网上很有名，知道的立刻就会点开，不知道的看着这个话题，也会忍不住点开看看，然后就是——
“哈哈哈，人才啊！”
大年初一，这条“热搜狗”再次凭借着一个视频上了热搜。
娱乐圈很多暗戳戳想上热搜的明星们羡慕嫉妒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
“热搜狗”一点也没有辜负她的这个称号，在晚上，在上一个话题还在热搜的时候，又一个话题登了上去。
年初一，《大明星》第三期播出。
这期素材非常非常多，每个明星都很有看点。
然而刚刚开始不久，“热搜狗”就带着话题，在大年初一这样的日子，再次领先其他嘉宾，“一骑绝尘”登上热搜。
随着播出，她还不止一个话题上去。
章导打电话过来“报喜”。
“吱吱超棒，大年初一都能登上热搜前排，如果不是第一有官方话题，没准儿今晚我们吱吱又能上头条呢！”章导非常高兴。
贺云稠挺平静地翻了翻话题，点开那些话题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章导滔滔不绝地夸赞着：“不仅是国内，咱们吱吱还上过国外热搜呢，热度越来越高，喜欢吱吱的人也越来越多，万万没想到，我们节目是被吱吱带着出圈的……”
旁边，莫灵吱越靠越近，嘴角越咧越开。
整个黑白团子都开始冒粉红色的泡泡。
——这么多人喜欢她呀。
——那，那还挺有眼光的嘛。
章导还在夸吱吱的“火”，狗子的脑袋已经凑到了手机旁边。
贺云稠无奈：“夸完了吗？夸完就挂了，要睡觉了。”
章导嘿嘿笑了两声：“还有就是……第三、第四期播完，网友的‘奖励’投票结果肯定就要出来，贺总应该会满足网友吧？”
贺云稠挑眉：“怎么？你知道了什么？”
章导立刻否认：“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还没出结果呢，而且肯定不会太为难贺总，要是太不合理，我们节目组肯定是要直接拒绝的！”
贺云稠：“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正要收起手机，狗子抱住了他的手臂。
她的尾巴狂甩，一脸兴奋，满脸都写着——
【我也要看节目！！】
贺云稠：“……”
这……
这期节目恐怕没法给你看了，小家伙。
毕竟，你登上热搜前排的话题是——
#熊猫的黑眼圈没了！#
莫灵吱不干，死死拽着他的手臂，满脸都写着坚定。
要看！她就要看！